“不是要帮本将军治病吗,看都不敢看,如何治病?”

川白芷 2024-02-04 14:40:17

装神弄鬼了一辈子的小巫医万万没有料到,自从自己踏进北征王府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出来过。

小巫医不是什么正经医生,整日披件黑色的长纱衣,象征性的在腰间拢根丝带子。宽大的领口下,肌肤若隐若现的,深色的薄纱越发衬得肤白胜雪。

他年少时嫌医书太深奥,又厚又重跟块大砖头似的,便只略学了些周易的皮毛。如今医术虽不会多少,歪门斜.道倒是学了一大筐,靠故弄玄虚、敲诈百姓为生。

天井33年。

这日,小巫医奉当今圣上的口谕,带着全套行头前往北征王府。

他仗着自己名声在外,又是奉了圣旨,便丝毫不怵,提着小药箱就大步往府邸里走,头昂得高高的。

一旁的侍从知道他的身份,表面上恭恭敬敬地给他指路,眼里却满是惊异之色——在数次为皇帝击退匈奴、立下汗马功劳的一品大将军面前,还从来无人敢如此放肆。

可小巫医根本不懂这些,对他们理都不理,只管大步流星往前走,一面暗自奇怪:大将军的府邸怎么跟个巨型迷宫似的?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仆人吃穿用度皆不俗,皇宫也不过就如此了吧?待会定是要狮子大开口,好好敲他一笔。

这么七拐八拐绕了半天,一面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脚都走累了,才绕到一处僻静的居所。

潺潺的流水声中,隐约夹杂着低沉的呻吟声,极力隐忍着,仿佛受伤的猛兽躲在洞穴里舔舐伤口。

小巫医还没来得及细想,脚就已经迈了进去。咯吱一声,里面的动静瞬间停住了。

“何人?”

开口的声音虽吃力,但却不减威严。

高大的男人身着一袭白袍歪靠在榻上,全靠腰后垫着几个软垫撑着,鬓上已经染上了点点白霜。

小巫医瞥见那人冷峻的面容,气焰顿时收拢了,愣了片刻,颔首垂眸道:“回大人,在下听闻大人腿疾久治不愈,特来医治。”

“哦?想必,是我那皇弟派你来的?”

面前的男人挑起眉,极深的眸色里仿佛暗藏着刀光剑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巫医那张精致的小脸,直把人盯得白里透红,面若桃花。

“咳咳,过来吧。”

只见那人轻笑两声,移开视线,勾了勾手指。

小巫医只瞥了一眼那泛着青筋、骨节分明的大手,便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束手束脚地坐在床沿上,脸颊飞上了两团红云,早已不复之前的潇洒。

要是往日,他必然要先诌出一段胡话,等把病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再抚袖淡笑,说这病对自己来说不在话下,然后开出一个高昂的价格。

可身旁那人虽一身病气,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着实把他给吓住了,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脚尖,大脑一片空白。

“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奉旨医治的么?”

大将军垂眸望着瑟瑟发抖的小巫医,接着哼了一声,掀开了自己的长袍,双眸紧闭,一声叹息。

“呃……过来,帮本将军检查伤势。”

小巫医低着头,只见那素白长袍缎子似的铺散在榻子两边,余光撞见那人精壮结实的腹肌,整个人突然就冻住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只剩下胸膛里擂鼓似的心音,一下胜似一下。

“怎么,连看都不敢看?这还如何帮本王治病?”

耳边的话语满是奚落,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小巫医的下巴,把他倏地拉到了自己身边。随即,用力向下一掰,强迫他直视着那残废的双腿。

“来啊,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回去才好向我那万万岁的皇弟禀报!”

说着,又把白袍向上撩起几分,铁钳般的手牢牢攥住小人的下巴,声音愈加低沉。

“看清了么?这样的伤势,这辈子怕是站不起来了。去帮我问问圣上,这下他可满意了?难道还嫌不够,还要再给我‘医治'么?”

耳畔传来一阵阵轻蔑的笑容,小巫医刷的一下闭上了眼睛,面颊红得像是带露盛开的海棠,瘦小的身子在大将军怀里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开口。

“大人,在下无能,不会医治——”

“不会医治?”

身旁的男人蹙起剑眉,眸色暗了暗,随即朗声大笑。

“这便是了。倒也难为我那好弟弟,当日假借庆功宴为名,暗地里埋伏下弓箭手,今日又想了个这样不露声色的法子……不过,本王倒是知道医治的方法,你按我说的做便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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