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中美两国的互动频率和互动规模跟之前相比,又出现了一轮明显的提升。
这种提升表现在两个方面。
首先,是中美互动的规模变大了,参与的人员层级也更加丰富。本届香山论坛正式在北京启幕,五角大楼高级官员带队出席。这周末举办的上海进博会,美国农业部也提前宣布要和上海美国商会一道主持参与,预计将会派出至少17家参展商。
之前中美两国之间的互动,主要集中在布林肯、耶伦这类拜登内阁的成员身上,而现在,美国各层级官员“开团”来中国的频率明显变高了。
这证明一件事,就是上一轮中美高层之间的对话虽然达成的共识相当有限,但双方搭建起来的沟通渠道,是可以稳定存在下去,并且持续拓宽的。
其次,就是中国对美国的回应变得更积极了。从6月访问北京之后,布林肯就不断释放讯号,希望王毅外长能够前往华盛顿,完成一轮回访。美国还非常积极地想要促成两国元首在今年旧金山APEC期间的第二次面对面会晤。
但因为美国一直没有拿出践行巴厘岛共识的诚意,所以中方一直是冷处理。但最近,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10月底,王毅外长亲自飞往华盛顿,先后和布林肯、沙利文、拜登这三个白宫的核心政要见面。在对谈中,外长还专门提到了两国这一轮互动是“通往旧金山”的。
拜登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和当下国际形势的变化,以及拜登面临的困境是分不开的。
拜登和他背后的民主党,最近在非常积极地和中国拉关系。
之前访问中国的布林肯、耶伦这些人,虽然肯定是民主党一方的,但归根结底,他们身上最鲜明的标签还是政府官员。
而从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舒默开始,美国这一轮对华接触的党派色彩就开始鲜明了起来。舒默从98年就开始担任民主党参议员,在党内树大根深,步入政坛至今,在大大小小的选举中从未落败过,是民主党在参议院的头号话事人。
纽森
不久前刚刚结束访华之行的加州州长纽森,则是民主党的“明日之星”,是佩洛西家族和纽森家族共同支持的新生代政客,被认为很有可能要参加28大选。
纽森和舒默一老一少,民主党算是把老一辈和新生代都塞到了中国“混脸熟”。
民主党这么积极,背后也是为了24年的大选服务。拜登上台之后,热衷于鼓吹的事有两件,一件是在他的领导下,美国要恢复“全球影响力”,另一件是“拜登经济学”将带领美国重塑制造业辉煌。前者侧重外交,后者侧重经济。
然而如今拜登在这两个领域都陷入了困境,无论他想从哪个角度破局,都少不了中国的配合。
外交领域,俄乌问题和巴以冲突,哪件事少了中国的调停,美国都寸步难行。
就以香山论坛为例,现在除了中国,全世界恐怕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办成构成如此复杂,同时凑齐美俄、巴以、沙伊等力量的多边对话平台。美国和俄罗斯、阿拉伯世界的接触,都少不了中国在其中牵线搭桥。
在美国的选举政治下,政客想要给自己的履历贴金,就必须要搞个大新闻。
之前拜登在外交层面发力的重点一直是中东,想要通过促成沙特和以色列的关系步入正常化轨道,对冲今年年初的沙伊和解和特朗普时期的阿以关系正常化,让自己也能写出漂亮的履历单。
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
但新一轮巴以冲突彻底打乱了美国的计划。在这样的情况下,中美元首会晤就成了拜登急需争取的另一场外交重头戏,民主党忙着与中国“讲和”,也就不奇怪了。
经济领域就更有意思了。前边提到,今年参加上海进博会的是美国农业部。而美国农民群体,恰恰是共和党和民主党在这一轮大选中争夺的重点。
按美国传统的政治身份划分,农民中盛产“红脖子”,是共和党的铁票仓。但在特朗普不管不顾地发动对华贸易战之后,农民受伤很深,票仓也几乎跑光了。
据美媒统计,26年的时候,特朗普在全美2300多个农村人口占多数的县级行政单位中,支持率普遍高达60%以上。
特朗普
然而20年,在中西部几个关键摇摆州,特朗普的支持率明显下滑,农业州艾奥瓦州干脆直接翻蓝。
此外,美国农民群体有个特性非常突出,那就是每年农闲的时候,有大量时间帮自己支持的政党拉票动员,这对于缺乏基层组织能力的美国政党来说,是求之不得的“自来水”。拜登积极帮美国农业部来中国开展台,心里的小算计多得都快溢出来了。
拜登鼓吹“拜登经济学”,推动制造业回流的效果从目前看来是不太成功的,至少到24大选年拿不出什么摆得上台面的成果。
之前他寄希望于台积电在亚利桑那州的新厂落地投产,给自己炒一波热度,但如今这个厂的“开机”时间一拖再拖,很可能赶不上趟。
台积电
在这样的情况下,拜登把目光转向推动对华出口,尤其是农产品的对华出口这种可以短期内迅速把数据做起来的方向,也不奇怪。
拜登愿意和中国拉关系,中国自然是欢迎的。但现在的美国明明都求到中国门口了,还要端着架子。
拜登政府的“架子”,摆得颇有政治精算。民主党自己和中国拉关系示好,同时,还在怂恿盟友跟共和党对中国施压。
就在美国农业部计划跑到上海参展的时候,G7贸易部长聚集在日本开集体会议,发表联合声明,不但要求撤销对日本水产品的出口限制,还宣称中国在利用自己供应链上的主导地位对美西方搞所谓“经济胁迫”。
加州州长纽森访问中国大陆的时候,蒙大拿州州长,共和党铁杆“MAGA”詹福尔特去了台岛,和蔡英文握手见面。
拜登可能以为自己这样的安排很精明。有了G7和共和党当对照组,不但能突出民主党对中国的“善意”,还能顺便“敲打”中国。
但有句话说得好,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还来演什么聊斋。而且毫不客气的说,民主党这聊斋,演得也太拙劣,太露形迹了。
拜登政府需要认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怎么算计,现在的大势都是确定的,美国有求于中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而且相较于美国的迫不及待,中国是等得起的。即便24年特朗普胜选了又怎么样呢?中国早就和他打过交道了,能处理。
一个崇尚孤立主义的特朗普,对中国在欧洲、中东的布局,说不定还更有利。说到底,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那才真是不死不休、败者食尘、赢家通吃。
在这样的情况下,拜登要求人办事,还是趁早把端出来的架子和揣在怀里的小心思都放一放,拿出些实打实的好处来,才能尽快达成目标。拖久了,倒霉的是民主党和美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