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月,红军西路军同马步芳、马步青等部优势敌军艰苦奋战三个多月后,损失严重,既无粮食,无弹药,又疲惫不堪。
特别是气候严寒,使部队战斗力大减,处境相当危险。
红五军带着供给部、卫生部和随军工厂进驻临泽的第二天,“马家军”的骑兵迅速包围上来。
临泽城的东、西两城门及关外阵地由红五军防守。城南是一片大沙滩,城北门外的200米处有一些村落和水沟,北城阵地由供给部组织防守。
当时随军工厂只剩下200多人,还有一台5尺车床。负责管理随军工厂的干部是供给部制造处处长李汛山,他白天收集材料,组织生产手榴弹,晚上参加守城。
敌人在攻击东西关受到红军顽强抗击后,开始主攻北城。但他们的进攻被红军靠烧木材得碳素来制造的手榴弹一次次打退,多次爬城均未得逞。
接着,敌人用山炮轰击城墙,打开一个口子,但很快由供给部女工厂的同志背砖修了起来。敌人攻了一星期,未能攻进城内。
但形势越来越严峻,西路军总指挥部令红五军从临泽突围。
天黑前,五军在南城挖开了一个口子,准备从这里出去。天黑下来后,供给部随部队首先从豁口撤出。
谁知我军刚一行动,敌人立即围拢上来,挡住了去路。
慌乱中,供给部的机器、物资丢弃遍地。敌人乘机冲入城内,供给部又一下子拥出城南大沙滩。天色很黑,供给部被敌人一冲,一片混乱,指挥员无法约束部队。
李汛山随人群冲出大沙滩后,不幸被俘。不久,他又趁黑夜挣脱逃走。
天亮时,李汛山只身逃到南山,远远望见西边一股敌人沿大路东去。
看来往东走显然不行,他决定向西去。一来红军总要西去的,可以边走边找红军;二来也许能找到高台撤出的红军,他相信往西总是会遇到红军的。
他走了八、九天,竟未得到一点红军的消息。
天气很冷,夜无宿处,全靠通夜行走,以暖身体。白天找个向阳避风处睡一会儿、讨点吃的,这样,昼夜赶路西行。
到第9天晚上,临近酒泉,寒风大作,不能走路。李汛山找到一个村边小屋内避风,被民团发现抓获,押往酒泉保安队。
保安队从他身上搜出丙颗手榴弹,指控他是红军刺客,拘押在案。
在狱中,李汛山得了一场大病,据说是“患蛾子”(疟疾),就被另关在一间屋子里。
幸亏这屋子里有一堆做衣服剩下的毛皮下脚料,他钻进里边睡觉,出了一身大汗,病竟然奇迹般地好了。
有人告诉他:“你睡一觉治好了大病,今天正好是大年初一,恭喜呀!”
李汛山暗暗高兴:“去年这一年过得真不容易,瞧着吧,今年总可能回到红军队伍里了!”
过了几个月,酒泉保安队陆续集中了红四方面军流散人员200多人,都是被俘后留在敌军中当勤务兵的少年红军,据说马家军对这些“红嘎娃儿”很不放心。
适逢蒋介石下令抽调马家一部分兵员,“二马”便决定将那批“红嘎娃”全部抽出来,随同其他被俘人员一起搪塞蒋介石的命令。
不久,这批人由青海的一个骑兵团押送,经西宁、兰州向西安进发。
这队男女混杂、衣衫不整的囚队,缓缓地向东移动着。
在平凉附近,李汛山知道这里离陕甘苏区不远,就第二次逃跑了。谁知很快便被负责押送的敌兵捉住,挨了一顿毒打。
当他们到达西安车站后,李汛山趁敌人不备,竟抓住一个机会逃了出来。好在他身上还有八毛钱的伙食尾子,就用两毛钱买一件旧衣,花五毛钱渡过泾河、渭水。这时他只剩下一毛钱,只能一路讨饭向北走。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逃出来的第三天,居然在富平县流曲镇找到了红三十一军,从此结束了两年零五个月的长征和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
这三次被抓、三次逃跑的经历虽然无比艰辛,却成为李汛山人生经历中的一笔财富,让他从此不惧任何困难。后来他成为我军历史上一名优秀将领,于1955年成为开国少将。
参考资料:《解放军将领传》(解放军出版社)、《西陲血路:红四方面军长征及西路军西征纪实》(解放军文艺出版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