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羽未、俊俊

数字人，尤其是总裁们的数字人，挤满今年618直播间。

不完全统计，格力董明珠、海信胡剑涌、LG李东善等多位企业创始人或CEO已通过数字人下场直播。

制作AI数字人的成本从上百万、几十万一直下降到几百元甚至几十块。

5月27日，成功孵化并运营了“李佳琦直播间”、“李佳琦小课堂”、“新品秀”、“奈娃家族”等众多自有IP的美ONE公司宣布从618大促开始将测试数字人直播，并搭建了AI智能客服。

4月16日，刘强东的数字人分身「采销东哥」在京东直播间首秀亮相直播间。

京东618期间，上千名数字人正在直播。

数字人帮百威直播间成交转化率提升48%，蔓迪直播间成交转化率达26.3%，COACH直播间成交渗透率达10%，直播间转化率达13.3%，自然堂直播间成交转化率提升9%。

AI数字人正处于风口，但也正面临一场光与暗的变奏。

危机在潜伏

火热的市场现状背后是潜伏的危险。

腾讯视频号对《视频号橱窗达人「发布低质量内容」实施细则》即将进行修订，拟限制数字人直播带货，修订内容已于今年6月7日-6 月13日进行意见征集。

本轮修订中，视频号拟将 「挂机录播」 部分的内容改为了「 非真实直播」内容，即在直播过程中存在使用非实时直播内容或道具代替真实直播的行为。相关违规示例中，包括使用插件、AI 等工具生成虚拟形象进行直播。

同时，此次修订还新增加反对买卖虚拟人代播软件的规则，将之视为平台不提倡或禁止出现的内容。

数字人/虚拟人带货直播会被平台判定为低质量违规内容行列。

视频号内部人士称：平台将依据相关规则进行处罚，包括不限于减少直播推荐、减少账号推荐、限制直播带货能力等。该人士称，平台希望并鼓励真实的真人主播，能跟观众进行实时的互动。

腾讯视频号对于数字人直播的态度如此「严厉」，当属行业首家。

另一直播平台抖音对于数字人直播同样持谨慎态度。

3月27日，抖音安全中心公众号曾发布《抖音关于不当利用AI生成虚拟人物的治理公告》。

公告提到，创作者、主播、用户、商家、广告主等在抖音应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时，须遵循相应规范。

公告还提到，发布者应对人工智能生成内容进行显著标识，虚拟人需在平台进行注册，虚拟人技术使用者需实名认证等。

光明新世界

在数字化转型浪潮中，AI数字人业务形成的新市场也正在释放潜能。

据艾媒咨询的数据预测，到2025年，中国虚拟数字人的核心市场规模将达到480.6亿元人民币，且带动的周边市场规模可能接近64,027亿元人民币。

这表明数字人所在的市场具有极大的发展潜力。

国内多家行业巨头早已在数字人领域持续发力。

根据京东超市数据显示，「采销东哥」AI数字人上播30分钟，直播间观看人数破千万；仅40分钟内，直播间观看人数即超过1300万；直播时段用户平均停留时长达到日常均值的5.6倍。

快手也是积极拥抱数字人直播。

快手磁力引擎特地推出「女娲数字人」解决方案。

快手相关负责人曾表示，快手研发的女娲数字人平台能支持2200个数字人同时直播24小时。「只要电脑不停电，不断网就可以持续开播卖货，相比真人直播，数字人直播效率高，成本低（每天只需几块钱电费）。」

据快手官方数据，数字人直播的转化率接近客户真人水平，某商家为每一个单品打造一个对应的数字人，并建立起直播矩阵，这套打法让GMV增长了超160%。

淘宝则在去年就开始入局数字人直播。

去年7月25日，六位不同打扮的AI主播「烈儿宝贝」和本人同台直播，这也是淘宝头部直播间首次尝试AI上岗开播。

去年618期间，首家AI淘宝店「卢咪微Lumiwin」开播，AI数字人马斯氪上岗淘宝直播间，2个小时吸引超16万人次观看，由AI设计的T恤在TVB直播间上架、销出数百件。

伴生的黑暗

和新世界的生长所对应的，是数字人行业的发展也面临着洗牌。

数字人产业的另一面，是不确定的使用效果、平台不断加强的监管、被割韭菜的追风者、市场的质疑声等。

大部分技术厂商，无法实现高质量的交互。

这也成了成为制约数字人直播发展的技术上的重要因素之一。

「采销东哥」并不完美，用户吐槽：全是技术，没有感情。

从平台的角度来看，这些纯技巧、低质量的数字人主播一旦大规模应用，会大大降低平台的内容质量，甚至带来平台用户的反感和投诉。

数字人直播间风格千篇一律，甚至很多主播的形象都相同。

如果平台的内容不具有吸引力，就会造成用户流失，不管是平台的广告还是电商业务都会受到影响，营收更难以保证。

因此平台会对数字人直播间进行限制也是必然的。当数字人的直播水平在自然人的平均线之下，就容易触碰平台底线。

实际上，数字人看起来成本低，不占用太多资源，但还是需要较高的专业门槛。数字人直播间要能赚钱，靠的是人、货、场三者良好的经营。还有直播间品牌的积累，数字人只是工具。

更暗黑的一面，还有部分公司利用数字人概念牟利「割韭菜」。

没有认真在做产品，甚至引发安全挑战。

《2024人工智能安全报告》显示，2023年基于AI的深度伪造欺诈案件呈现出惊人的增长趋势，增长率高达3000%。

个别公司利用一些人的知识盲区，把数字人生意包装成财富密码，然后用发展代理的形式，收取「追风者」五十万甚至百万的代理费。

把数字人产品变成一个「击鼓传花」的圈钱游戏。

很多代理商交钱之后，找不到客户，或者客户没有直播经验，应用起来比较困难，纷纷要求代理商退款。

代理商发现数字人生意并非那么容易，并认为自己被数字人厂家欺骗，走上维权的道路，增长的法律诉讼事件数量，也让数字人行业蒙尘。

更多想象力

不可否认，目前数字人直播技术还在发展中，行业生态鱼龙混杂。但危与机正如硬币两面，迫使我们更客观地看待一个新事物的萌芽和生长。

在数字人直播之外，还有更多的想象力和可能性。

虚拟社交，脑机接口，数字永生，AI复活等，也是数字人行业已来的未来。

抖音所属的字节跳动公司已在近期悄然推出一款名为「小黄蕉」（Chatwiz）的AI虚拟交友聊天应用。

这是一款基于AI数字人技术的交友平台，用户可以选择6个高颜值角色进行交流，享受流畅自然的对话体验，仿佛与真人交流，畅游在荷尔蒙的世界里。

「小黄蕉」展示了字节跳动对社交领域的洞察和前瞻。

未来社交方式的变革已在路上。

脑机接口方面，2019年，美国作家安德鲁·卡普兰参与了AndyBot计划，他将成为首个「数字人类」，在云端实现「永生」。

但是，成为「数字人类」的卡普兰，只是能够保留原有样貌和记忆的数字分身，无法创造真正「自我」的生活。

而真正的数字永生不仅能存储记忆，还需要像人类大脑那样「思考」。

2024年6月17日，马斯克也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未来将不会再有手机，只有Neuralink」。在马斯克看来，未来五年的计划是让人类不必使用语言，直接通过大脑进行交流。

AI复活的案例更是日渐被大家关注。

日本AI艺术家手下，用Luma的Dream Machine「复活」妻子，令网友泪目。

这位艺术家通过AI技术，重新编曲、录制妻子的歌曲，制作动态视频，并提取翻译她的信件，表达对妻子的思念和爱意，展现着爱在AI时代的力量和温度。

商汤科技用其数字人技术“复活”了其创始人汤晓鸥教授。

硅基智能已成功地「复活」了张纯如、梅兰芳、谢晋等多位历史人物和公众人物，让他们的故事和精神得以传承。

也许数字人产业还将迎来更多突破想象力的应用。

且让我们共同观望一个技术新世界的跌宕起伏且波澜壮阔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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