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故事，当四年水兵，唯一一次出海，结果晕船。
——纪念逝去的普陀山海军岁月！
说起三十年前参军当海军时，有时想起真不可思议，为了跑到海边边去看一眼大海，当了四年水兵，结果是一天都没在舰艇上待过，没有体验到真实的水兵舰艇生活，不折不扣做了一回假水兵，在陆地上当了四年的土“水兵”。尽管如此，在普陀山的当兵岁月活中，还是有一次难忘的跟猎潜艇出海的经历，也是唯一一次亲身感受体验了晕船，才知道晕船的滋味难受极了，也成为了影响人生命运与运行轨迹的重要转折点，从此坚定的告别了水兵的舰艇生活，彻底放弃了上舰艇浪漫生活的梦想，安心高兴留在岸勤工作。
晕船对海军来说，当水兵也好，必须要直面的问题，上舰艇是无法回避，也不可能不说的事情。其实很多人，不说坐船了，就是坐小汽车，客车，稍微遇到坐时间长了，车内通风换气差，车厢内汽柴油味大，有点闷闷味，不少会出现晕车，浑身难受不舒服，厉害的会导致呕吐。有过晕船体验，再想起晕车感觉，不值得一提了，小巫见大巫，晕车再凶，只要车停下，休息一会就舒缓多了。至于海军舰艇上晕船，简直不是难受，一种撕心裂肺，疯狂的身心折磨，人难受到了极点，甚至捂压住腹部，有点内心抓狂，有想跳海念头，出现晕船时舰艇不会停，也不可能停下来。
1990年参军到江山后，由于地处浙西地区，距离东海还有五六百公里，哪里看得到海嘛，大海的鬼影子都没看到。从内地参军来部队，一心想看大海，到海边浪漫一回，想上军舰摇啊摇，浪漫欣赏动听的军港之夜。10月，分到普陀山，终于到了大海边，几条猎潜艇，心想会去其中哪一条呢？一个月后，57毫米舰炮水兵按照一艇一人上艇，计算好了登上741艇，准备开始猎潜艇57毫米舰炮的生活。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即将出发去741艇之时，一纸命令，服从分配去了海军纠察队，从此舰艇水兵梦就结束了。
没有当成舰艇水兵，每日在陆地上巡逻执勤，心还是挂念着舰艇，想着哪天还是要跟艇出一次海，不然被问起当海军海都没出过，那就有点虚荣心受挫了，海军生活不够圆满了。老战友“王屠夫”安慰说，没事的， “小腊子”开始春训后，跟领导请示允许后，就可以出海去学习了。1991年4月，到纠察队半年以后，终于迎来了一次跟艇出海的机会。到大队部吃过早餐后，“红鼻头”的邱政委，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指着说要不要出海去看看。我转头看了下老战友“王屠夫”，得到他的允许后，立刻向邱政委报告好的，愿意跟艇去出海训练。
那天是蓝天白云，能见度高，海风不大，晴朗的天，适合出海训练的好天气。上午八点半，兴致勃勃，高高兴兴的登上了685号猎潜艇，在艇上到处看看，熟悉艇上的环境，找到厕所在哪里，为后面晕船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当日有二条“小腊子”要去离开普陀山到远海锚训，就是开到海上，然后抛锚停在海上，晚饭前又开回普陀山。685艇是指挥艇，“红鼻头”邱政委、“黑黑脸”黄教官等部队领导都在艇上，督促二条“小腊子”做好锚训工作。汽笛响起后，685艇也启动了，几处揽绳先后解开了，猎潜艇远离趸船，驶出了普陀山军港。一直担心会晕船，几个老兵说天气好，应该不会出现晕船，心里有了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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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山越来越远，码头、轮船、房屋，树木变得越来越小，影像开始模糊了，“小腊子”正在向外海锚地驶去。晴朗的天空，耀眼的太阳不太热，温度很舒服，一阵海风吹过来，甲板上帆布篷“哗哗哗”的响个不停。走到甲板中间，顺着梯子爬上舰桥，上面是小小的指挥台，视线非常好，可以远眺一望无垠的大海。一会走到后甲板，站在后57炮附近，探头看看艇尾螺旋桨搅动产生的浪花，不断的远我们越来越远。稍后走到前甲板，站在前57炮附近，看看“小腊子”乘风破浪，披荆斩棘，不断冲向海水，又随着海水起伏上来，此时眼睛有点迷茫，腹部开始有点异样味儿了。有点身体不适走过伙房，顾不上看烧的什么菜肴，向后艇中厕所走去，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了长长的扶手钢管。此时侧身看了看远处，海面起起伏伏涌动，眼前是几大片颜色深浅不一的海，一块深褐色，一块黑色，一块深灰色，一块有点反光晃眼，离开普陀山的浑浊海水消失了踪影。
此时肚子里面涌动变凶了，有点眼光迷离，想要压下去，可是感觉快压不住了，有点恶心反胃想呕吐了。这时听到战友说锚训地域要到了，马上要停车抛锚，准备停在大海上了。突然感觉一股气从腹中冲上来，呕、呕了几下，肚子里面涌起一股气，身体感觉疲劳软塌塌的，抓着扶手钢管，连忙进了厕所，对着深坑埋头呕吐，我晕船了。一阵呕吐后，身体稍微缓过来，舒服点后后，抓着扶手慢慢走到了前舱室，找了一张狭窄的水兵床躺下了。晕船已经有点把脑袋晃懵逼了，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全身都不舒服，依旧感觉挺摇晃厉害，还想呕吐，更想迅速离开挺，上到岸上好好睡一觉。后来又四次爬上甲板，摸到厕所抓着扶手呕吐，一次在厕所抱头蹲着近20分钟，战友打招呼听的也迷迷糊糊，听不入心了。中午12点，邱政委让人叫去吃饭，强行从昏睡中睁开眼睛，请他转告领导，不吃午饭安心睡觉了。685艇伙房班长“沈老大”用搪瓷碗装了一大碗饭菜，放在小条桌上，让我吃了再睡，在床下放了一个水兵铁桶。一碗香喷喷的饭菜，害怕吃了吐，加上身体疲软，依然没有吃。
下午五点多，685艇回到了普陀山。听到靠岸的好消息，强打精神走下了艇，走过趸船，走上了栈桥。这时感觉脑袋还在眩晕，天翻地覆感觉还有，看着普陀山也在摇晃，水泥栈桥似乎也在摇晃，走到堤坝时，干脆在上躺平，闭眼休息起来。听到路过的战友说“没事，休息会就好了”，“下次还去不去（出海）”……后来战友们告诉我，大军舰吃水深，行驶越平稳不容易晕， “小腊子”猎潜艇标准的，吃水浅，在海上海浪颠簸幅度大，艇上官兵晕船是家常便饭。不过那次跟685艇出海锚训，仅有我一人晕船了。
其实在江山水兵训练时，也参加过旋梯、滚轮、浪桥等抗眩晕训练，不过真的站在舰艇上体验抗眩晕受，则完全是两码事。晕船是上舰艇后的第一困难，对水兵的基本考验，好多人初上艇也晕，不过会慢慢适应，逐渐不晕船少晕船。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与煎熬，晕船呕吐是倾肠倒肚般的吐，食物全部吐光，接着还是吐，吐酸水吐胆汁吐胃血，两腿软绵无力，浑身发抖、四肢酸疼、站立都很艰难。不过常会说起“小腊子”上，某某吃了吐、吐了吃、吃再吐、吐再吃，边吐边装填炮弹，边吐边操作水雷……经过多年的舰艇出海训练，一旦能挺过去，你的抗风浪能力也就提高了，在艇上的抗晕船能力也就增强了。当水兵四年，唯一一次出海经历，一次体验晕船的故事，在海上的激昂与浪漫才刚开始就结束了，不过勉强满足了上舰艇的愿望，成了影响人轨迹的转折点，不想再当海军了。“小腊子”上老水兵灰谐调侃，凡是在上面呆几年，官兵都练就一个技术特长就是“能吐，会吐，说吐，就吐”，练好了此项本领到现在还在继续使用，50多岁了，喝酒喝多了也不会醉，因为能吐会吐说吐就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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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水兵仅有四年，不过聊了三十多年水兵的故事，怎么也聊不完水兵的故事。一直认为普陀山水兵是最可爱的人！海军的故事很多，不要太当真，也不要对号入座，因为你听见的也许和我不一样。不论怎样，海天佛国”、“南海圣境”，大自然的祥和宁静之地，值得你亲身去体会与感悟。(本文为原创作品，仅在头条号发表，现已开通全网自动维权，谢绝任何形式的搬运抄袭，转发请注明出处！)
2024年2月写于成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