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舟一条语音说想我,我就挺着双胎六个月的孕肚来到了他所在的酒店里。
我把亲手熬的鸡汤抱得紧紧的,想要推门而入给他惊喜,门缝里丝丝缕缕满溢出来的、属于陌生omega的信息素却让我瞬间如坠冰窟。
“乖,放松……你担心我家那个大肚子来闹?”
陆衍舟懒洋洋的声音夹杂着暧昧的水声,如一把尖刀刺入我的内心:
“放心,他最乖了,赶都赶不走的,才不敢来找麻烦呢。”
我当场被气昏过去,醒来的时候,却惊觉自己在陆衍舟的死对头沈昱的床上。
“终于把你从陆衍舟手里抢出来了……”
男人把我抱得很紧很紧,看清了他的脸后,我却倒吸了一口冷气,狠狠踹在了他那里:
“怎么是你?你滚啊,你不就是高中带头霸凌我的那个人渣吗?”
1
给陆衍舟再三校对完他明天的演讲稿,我揉了揉酸痛的腰椎,手机特别提示音响了。
我心头一热,慌里慌张拿起来一看——
“乐乐,老婆,我想你了。今晚乖乖在家呆着,明天开完发布会老公就回来。”
男人性感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浑身上下顿时燃起一阵热意,看了看窗外飘着的大雪,笨拙地托着孕肚走到了厨房。
等到达陆衍舟在的酒店时,大雪已经积的几尺深了。
我把怀里的保温壶抱得紧紧的,挺着笨重的大肚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酒店里走。
“先生,欢迎光临——”
前台看清了我的脸,笑容一下凝固在了唇边,慌慌张张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又猛的放下了,偷偷瞟着我,六神无主的样子。
我感到有些奇怪,蹙起了眉头,可腰上愈演愈烈的酸意和迫不及待见到陆衍舟的欣喜让我无暇追问,直接让门童帮我刷了电梯。
陆衍舟的总统套房在顶层,出了电梯就是,我情不自禁扬起了唇角,抬手想要叩门,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那是什么味道?
陆衍舟清冽的雪松信息素里,分明夹杂着甜的腻人的水蜜桃气息。
一缕一缕交错在一起,是独属于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一闻便知是等级极高的那种,和我这种劣质omega截然不同。
我身子一颤,比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无数倍的寒意瞬间侵入了心脏。
陆衍舟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其他人,一定是我搞错了!
可我正在孕中,对气味万分敏感,断不会闻错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心脏突然一阵剧烈的收缩,孕肚也一阵阵发紧。
天旋地转间,我连忙扶着墙壁站稳,可还没来得及细想,男人沙哑性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混合在其中的,是暧昧至极的水声。
“安安,乖啦,放松,夹的老公好疼。”
床铺咯吱咯吱响,将我自欺欺人的幻想瞬间撕得粉碎: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家那个大肚子吗?他才不可能过来呢。他啊,本来就是个病秧子,怀孕了之后身体更是差的厉害,早就连家门都出不了了,怎么可能来这里?”
原来我不顾医生的警告,拼死怀上了孩子,在陆衍舟的口中,却只不过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残废病秧子……
我本能地死死护住孕肚,僵硬冰冷的膝盖微微打着颤,几乎连维持身体直立都要耗尽全部的力气,就听见陆衍舟轻蔑的哼了一声,又开口了:
“安安,你就放心吧,他那样一个劣质omega,又穷又没钱,我是绝对不可能娶他的。而且就算他发现了我们俩的事,顶多躲起来哭一会儿也就算了。那么乖的人,赶都赶不走的……”
赶都赶不走——
我在陆衍舟眼里,就是这么一条下贱的狗?
剧烈的疼痛从腹底炸开,我踉跄着想要重新回到电梯上,可还没等我转过身子,浓郁的雪松信息素就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安安……”
陆衍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蛊惑,是我欲罢不能的低沉性感,可如今却在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2
我再也无力支撑,用手护在身前,无声的跌落到了酒店又厚又软的地毯上。
潮热以极不正常的速度席卷全身,很快我的意识就变得模糊不清。
思维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大脑中咔哒咔哒作响,唯一的念头却像救命稻草一般被我紧紧握住,越来越清晰——
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
我这副狼狈的样子,绝对不能被他看见。
“安安,都怪我家那个大肚子身体不好,怀了孩子之后,每天也不让我碰,呃……幸亏一直以来有你。”
原来,陆衍舟早就背着我和别的omega搞到一起去了。
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疼我的人,竟嫌弃我至此……
一字一句像尖刀一样狠狠扎在我的心上,一墙之隔,陆衍舟的信息素剧烈的爆发,伴随着omega娇媚的呜咽,整个楼层都变成了他那顶级雪松信息素的海洋。
我忍住胸口翻涌的呕意,努力站起身来,可下一秒,瞳孔瞬间放大了。
不好——
我发情了!
我,一个双胎孕晚期的劣质omega,竟然被我的alpha对其他人释放的求偶信息素,刺激的进入了发情期。
而又因为太过于劣质,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它们喷涌而出。
绝望的感受着牛奶的气息在走廊中快速蔓延,又像手下败将那般被甜腻的水蜜桃味碾压、驱散,我的手指深深掐进了肉里。
3
撞击声瞬间停止,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倔强的抬起头,便撞见了胯间围着浴巾的陆衍舟,他瞪着我怔了片刻,迅速调整好了表情,快步走了过来。
“乐乐?”
他把倒地不起的我搀扶起来,伸手想要托住我的孕肚:
“你身子不好,怎么过来了?你——你来多久了?”
他结实的胸肌上坠满汗珠,声音有些遮掩不住的惊慌。
我推开他的手,努力抵御着脑海里愈演愈烈的眩晕,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他似乎有些受伤,捡起地上的那个保温壶,拿在手里端详:
“是来给我送这个的?”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死命抵着后腰,伸出手来示意他把保温壶给我。
他神色不明的望着我,下一秒,我用尽残存的力气拧开保温壶,将亲手熬的滚烫鸡汤毫不留情的泼在了他的脸上。
“呃啊——于乐!”
陆衍舟惨叫一声,松开捂着脸的手,鸡汤顺着他的脸颊滴滴答答向下滑路。
他的头发上还粘着些红枣、枸杞,跟只从下水道里爬上来的落水狗似的,窘迫而狼狈,英气逼人的男人再也不复往日呼风唤雨的霸气。
我拼命压抑着内心的刺痛,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想要往电梯边走,却被突如其来的高浓度雪松信息素压得动弹不得,气喘连连。
那信息素与平日里陆衍舟释放出来安抚我的柔和信息素截然不同,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满满的都是警告的意味。
“于乐,你听我解释!”
他没有追上来,站在门边,甩着头想要抖掉那些恼人的东西:
“我刚刚那些话都是一时上头,根本就不是真心所想,你才是我最爱的人!”
我面无表情,充耳不闻,心里一炸一炸麻木的痛着,紧咬牙关,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磨蹭。
刚才摔了一跤,我本就不好的腰椎被狠狠震了一下,每迈一步都是钻心的痛。
眼看我就要走到电梯边,陆衍舟急了,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软着声音哄我:
“乐乐,老公错了,都是老公不好!你怀着孩子,身子不好,还在发情期,外面又这么冷,你要去哪里?”
眼看他的手就要扶上我的后腰,被我毫不留情的挣开了。
“你敢碰我试试。”
我笨拙的转过身来,抱着孕肚,对他一字一顿道:
“你要是拦着我不让走,我就再也不吃药了,让这个孩子流产。”
没错,甚至不需要进行流产手术。
我太劣质,原本是怀不了孩子的,如今腹中的这个孩子也是靠着每日吃药吊着,才勉强养到了这么大。
怀孕的头几个月,我孕反严重的无以复加,吃什么吐什么,几乎粒米不进。
陆衍舟心疼坏了,堂堂陆氏集团的大总裁,硬是不顾董事会的反对推掉了所有的事物,在家里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亲自给我熬粥煲汤,哄着我一勺一勺吃进去。
“乐乐,都怪老公不好,你受苦了……”
他像黏人的大狗一样用鼻子轻轻蹭着我微微隆起的孕肚,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腹顶。
这不过才几个月,他就已经全然忘记当初我为了怀孩子,受尽了怎样的辛苦。
见我后退了半步,陆衍舟伸出的手停在了原地,喉结滚了滚,极晦涩地道:
“乐乐,这个孩子不是你最想要的吗,现在为什么却要拿孩子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