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时关于红叶题诗的故事很多,大多情节相同,只人事各异而已。所以综合下来,根据结局不同来划分的话,主要有两种。
一种,根据宋代孙光宪所著《北梦琐言》而来。《北梦琐言》是中国古代的笔记小说集,记载了唐武宗迄五代十国的史事,包含诸多文人、士大夫的言行与政治史实。
在《北梦琐言》卷九中记载,唐僖宗时,进士李茵是襄阳人,有一次他在御苑游历,看见一片红叶从皇宫的水沟中流出,叶片上写有一首诗,道:“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李茵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将红叶收藏在书箱里。后来僖宗在藩镇之乱中到了蜀地,李茵躲避到南山一户老百姓家里,见到一个流落人间的宫女,她说自己是宫中的侍书,名叫云芳子。
云芳子很有才学,李茵和她交往日深后,云芳子发现了李茵收藏的那片红叶,哀叹道:“此妾所题也。”。李茵听闻觉得非常神奇,两人关系更加要好了,于是相约一同去蜀地。谁知到了绵州,一个宦官认出了云芳子,并逼令她上马,要把她强行带走。李茵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宦官把云芳子带走了。当晚,李茵借宿在旅店里,云芳子忽然进来对李茵说:“妾以重金贿赂了中官,今后我可以跟你走了。”见佳人失而复得,李茵十分欣喜,于是两人相伴又回了襄阳。几年后,李茵得了病身体消瘦,有个道士说他面有邪气。这时云芳子才对他说了实情:“那年绵竹相遇。妾其实已死。感君之深意,故相从耳。但惜人鬼殊途,不敢再连累君。”说毕置酒与李茵对饮,酒后飘然而去,遂不知所终。
结局令人唏嘘,这是红叶题诗故事的一种结局。
另外一种,是跟据宋代刘斧在《青琐高议》种所记录的《流红记》而来。《青琐高议》是一本文言志怪、传奇小说集,里面所收录的作品,并不都是刘斧的个人创作,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内容是从前人著作中抄录、或者据前人作品改编而来的。
书中提到,唐僖宗时,有个叫于佑的读书人,一天傍晚独自在皇宫墙外附近散步。当时正值深秋,一条从皇宫流出的水沟中,不断有落叶漂出。于佑到沟边洗手,看见沟中有一片红叶比别的都大,他走近仔细观看,发现好像有墨迹在叶片上,于是捞起来一看,上面果然有四句题诗: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
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诗的大意是说,御沟的流水啊,你为甚么要流得这么急呢?在深遂的皇宫里整天都是孤独寂闷。红叶啊,你带着我的诗篇到民间去吧,让别人知道我的孤寂。
于裕觉得诗句写得新奇,于是把这片红叶带回住处,珍藏在书里。第二天,他又来到皇宫墙脚下的水沟边,他找来一片红叶,题上两句诗:“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写完后,他把红叶放进御沟的上游,目送它顺水而下,直入宫中。然后事情就没有了下文。过了一些年之后,于佑因为多次考进士不中,所以只得到一个当权的太监韩泳家教书。有一天,韩泳对于佑说:皇上开恩要放出三千余名宫女来,让她们各自嫁人。其中有一个韩夫人,与我是同姓,出宫后要来我家居住。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还没有婚娶,困苦孤寂,我很同情你。这个韩夫人,本是良家女子,长得很美,又有不少的钱财,我给你做个媒怎么样?”
于佑同意了这门婚事。
结婚之后,夫妻两人相敬相爱。有一天,韩夫人无意在于佑的书中见到那片题诗的红叶,于是大吃一惊地问道:“这是我写的诗,你怎么得到的?”于佑把实情告诉她后,韩夫人又说:“我也在御沟中拾得一片题诗的红叶,不知是何人所作?”于是也从贴身的物件中拿出那片红叶,于佑一看正是自己题诗的那片红叶,夫妻二人惊叹不已,从此更加恩爱了。
根据这个故事,人们便引出“红叶题诗”这个成语,用来泛指男女之间的奇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