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北疆冬日的清晨,营区松树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马班长站在队列前,面庞棱角分明,神情紧绷。当我们目光相汇,他如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让原本寒冷的冬天,又添了几分冷冽。

傍晚,老兵们围坐在暖气管旁,用烤得焦香的焙子蘸着奶茶,边喝边给我“补课”——
“马班长带兵像雕玉,不把粗粝石皮磨尽不罢休。去年他带的班,军事体育成绩全员优秀,你想想这成绩背后得流多少汗水,那可是个‘狠人’……”
话音未落,走廊里突然传来作战靴踏地的脆响,众人顿时不再言语,仿佛连飘着热气的奶茶都凝固了。

对这位“狠人”真正的“领教”,始于那个朔风呼啸的清晨。
武装五公里的最后一圈,我的作训服早已被冷汗浸透,又在寒风中冻成冰甲。想要放弃的念头一次又一次被马班长喝止,“记住!现在流的汗,都是战时保命的血!”他的吼声刺破风墙,也刺进我的心里。终于,我踉跄着冲过了终点线。
春去秋来,我的作训服因为训练磨出了毛边,战术手套也换过两三副,换来的是,流动红旗始终“钉”在我们班的墙上。
日常训练时,马班长总是以挺拔的姿态示范着战术动作,但直到某天,我偶然瞥见他作训服衣兜里的止疼膏药,才发觉那些行云流水的匍匐跃进背后,也有过咬紧牙关的坚持。
如今,每当我面对人生中的“武装五公里”,总能听见风雪中那声穿透灵魂的呐喊。迷彩服上的汗碱会褪色,记录时光的照片会模糊,但那份在极限中淬炼出的精神之火,会永远在我的血液中铮铮作响。
来源:解放军报客户端
作者:贾晓琼 闫珂
责任编辑:闫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