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元年深秋，匈奴单于庭的篝火旁，贵族们咬牙切齿地传阅着一卷帛书——那是常惠写给西域诸国的密信。这个曾被他们视为"汉朝废物"的降卒，此刻正率领十五国联军横扫漠北。当战报传来单于王帐被焚时，老单于仰天哀叹："当年北海放走的不是羔羊，而是头恶狼！

天汉元年，19岁的常惠以最低阶使臣身份随苏武出使匈奴。这个沛县穷小子凭借察言观色的本领，在使团抵达单于庭首日就发现异常：匈奴卫兵佩刀方式与汉军不同，帐前战马马蹄铁磨损特殊。他默默记下这些细节，却不知这些观察将在十九年后改变战争形态。

被扣留期间，常惠展现出惊人的适应力。他三个月掌握匈奴语，半年通晓各部族暗语，甚至学会用羊骨占卜。当苏武在北海牧羊时，常惠却在单于庭与左贤王对饮，从醉话中套取军情。某次宴饮，他故意输掉赛马，却暗中摸清匈奴骑兵的换马规律。

始元六年，汉使张胜前来要人。常惠通过牧羊奴得知单于欲谎称苏武已死，连夜绘制北海地形图。他贿赂匈奴信使，将地图藏在羊皮袄夹层送入汉使手中。次日朝会，当匈奴坚称苏武早亡时，常惠突然用匈奴语高喊："汉天子射雁得帛书！"这声呼喊，既坐实苏武存活，又让匈奴误以为真有鸿雁传书。

归汉途中，常惠的马车暗格藏有三箱羊皮卷——记录着匈奴十九个部落的草场分布、四季迁徙路线，以及各贵族矛盾。这些情报后来成为汉军作战的"漠北指南"。

本始二年，常惠被任命为校尉。他首创"以夷制夷"战略，建议汉昭帝："欲破匈奴，当断其右臂。"这个右臂正是西域。当匈奴与车师合攻乌孙时，常惠率五万汉军昼伏夜出，同时联络龟兹、疏勒等十二国。

在赤谷城决战前夜，他命士兵在马尾绑树枝扬尘，营造十万大军假象。匈奴阵前，常惠突然用冒顿单于的祖传战号发令，导致敌军阵脚大乱。此战斩首三万九千级，缴获牲畜七十余万头，创造了武帝之后最大战果。

常惠的致命杀招在战后显现。他将俘虏的匈奴牧民编为"义从骑"，教授他们耕种技术；把缴获的草场划给归附部落，却故意打破传统游牧范围。这些措施看似仁慈，实则彻底瓦解了匈奴的游牧体系。

更狠的是经济战：他要求西域诸国只用汉五铢钱交易，导致匈奴皮毛贬值；在河西走廊设立"茶马司"，用茶叶换取战马。元康四年，匈奴出现严重盐铁危机，不得不分化为南北两部。当呼韩邪单于南下归附时，随身携带的竟是常惠所著《御匈策》。

这个曾被匈奴蔑视的"小跟班"，用二十年时间给草原帝国灌下致命毒药。当汉元帝在未央宫为他举行庆功宴时，常惠却醉倒在霍去病画像前——他用比偶像更隐秘的方式，完成了对匈奴的终极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