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梁靖雯

民国才女陆小曼的故事，相信大家都不会陌生。

喜欢她的人赞她才华横溢，漂亮多情，不喜欢她的人，说她挥金如土，骄纵任性。

因为是民国著名诗人徐志摩的遗孀，所以外界对她的评价与争论，至今未停止过，到底陆小曼有何魅力，能活在民众心中这么多年呢？

胡适曾说：“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她聪明、漂亮、活泼、可爱，在社交界跳舞一流，发言得体，仪态万方，男宾为之倾倒，女宾为之目眩，连泰戈尔都对她赞不绝口。”

徐志摩飞机失事前，一直为维持享乐为主的陆小曼的奢靡生活而疲于奔命。

一方面，徐志摩的父亲在他们婚后，断绝了对徐志摩的经济支持，导致他不得不同时在光华大学、东吴大学、大夏大学三所学校讲课，课余还赶写诗文，以赚取稿费。

另一方面，家里养着佣人、厨师、车夫共十几个家仆，陆小曼是虽然才华横溢，懂翻译、会画画，却从来不工作。靠徐志摩一个人的收入，要维持这样的门面和排场，徐志摩的生活压力可想而知。

失去徐志摩之后的陆小曼，不被徐家人所接受，娘家又只剩下母亲，家道不如往昔，她如何生存呢？

其实，想为陆小曼花钱的人，还是有的，比如她的前夫王赓，就曾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但陆小曼拒绝了。

徐志摩的离世，让陆小曼悲痛欲绝，她回想他生前对她的种种好，悲从中来，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打起精神，尽量多地整理徐志摩的作品，包括《爱眉小札》，这本是徐志摩与陆小曼热恋时的书信。

尽管徐志摩生前的好友们，都陆续对陆小曼怨怼和疏远。但有一个人是例外，他便是陆小曼的蓝颜知己翁瑞午。

陆小曼的母亲生过几个孩子，除了她，其他孩子都夭折了。陆小曼从小也是体弱多病，而翁瑞午受业于名医丁凤山，得到其真传，十八岁就已享有盛誉。

徐志摩生前深爱陆小曼，为她不惜一切，请名医为爱妻治病，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还为翁瑞午和陆小曼澄清过绯闻，因为那个时候，陆小曼同翁瑞午有着戏曲这一共同爱好。两人也常切磋戏剧，并且还一起演出过《玉堂春》。

当时，他们只是医生与病人，还有好朋友的关系。

1931年，徐志摩赶去参加林徽因的演讲会，临行前，他请翁瑞午好好照顾陆小曼。谁能想到，这一次的谈话，竟是临终之嘱。徐志摩飞机失事后，也是翁瑞午日夜兼程赶到空难现场，帮助徐家人料理后事。

于是，翁瑞午和“阿芙蓉”（即鸦片的别称，民国时期，鸦片被医生当作是一种药品，因其有镇痛作用）就成了陆小曼后半生生活中的必需品了。

翁瑞午也是官宦之后，从小家境殷实、受到良好的教育，擅长书画诗文，家中珍藏的名人真迹颇多。又曾随赵叔儒学书画，随况周仪学习诗文，还会唱京戏昆曲，深得梅兰芳赏识。

在与陆小曼交往时，翁瑞午家早有家室，妻子很贤惠，除了要在养家糊口，还要供养开销特别大的陆小曼，可见经济负担之重。所以他只好陆续变卖了祖上传下来的书画古玩。

翁瑞午的女儿曾到陆小曼家做客，见到她家里有位奶妈，甚是奇怪，一问才知，陆小曼不喝牛奶、羊奶，只喝人奶。可见她日常生活的讲究。

徐志摩去世后，翁瑞午与陆小曼没有结婚，却相守了将近三十年，直到他1960年病逝，又由他的女儿翁香光就接手照顾陆小曼。

陆小曼曾这样形容自己与翁瑞午之间的关系：

“在徐志摩在世时，我与翁绝无瓜葛。志摩死后，虽有许多追求者，但我始终深爱志摩，便不愿改嫁。但因病重，翁医治频繁，便于我家长住不归。但我向他约法三章：不抛弃发妻，我们不正式结婚。我对翁并无爱情，只有感情。”

翁瑞午的收入随着年纪渐大越来越少，陆小曼的消费习惯高开低走，日子过得窘迫。

幸好，上个世纪50年代，时任上海市长的陈毅在一次画展中，发现了陆小曼的画，觉得这样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被埋没。因此陆小曼被聘为人民政府参事、文史馆员和画院画师，每月有了八十多元的收入。

那个时候，陆小曼虽然已经戒烟，但每个月仍要支出三块钱的药费。这份工资，带给了她惊喜和踏实感。

晚年的陆小曼洗尽铅华、多病缠身、牙齿脱落，早已没有年轻时的动人风采。

幸运的是，她有一些画家朋友如贺天健、钱瘦铁，女作家赵清阁，都在她处于人生低谷时不离不弃，给予陪伴和鼓励。

陆小曼得以在画画之余，还出版过短篇小说《皇家饭店》，不至于让自己的才华浪费。

她的一生，是精彩纷呈的一生，也是寂寞凄苦的一生。

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却是朋友眼中心地善良、待人真诚的女画家，也是她生命中三个男人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总的来说，上天对陆小曼还是不薄，只是她生前要与毕生挚爱徐志摩合葬的心愿，因徐家人拒绝，终不能如愿。令人惋惜！

（彩色图片来自影视剧《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