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言二拍丨第十一章新黑白双煞

鲁鲁阅览旅游 2025-03-25 03:17:10

诗云:

善恶从来一念间,孽情偏引祸连环。

红颜未解英雄梦,错把豺狼作良缘。

话说江西柴桑有一女子,姓法名英枝,生于1974年。家中排行最幼,父母兄姊皆视若明珠。此女容貌娇媚,自幼聪慧,及笄之年考入柴桑师范,毕业后入石油子弟小学任教,端的是清闲体面。家人皆道她此生安稳,孰料她命犯煞星,竟成后世唾骂的“女魔头”。

1995年秋,法英枝赴亲友婚宴,席间遇一男子,名唤劳子荣。此人年过三旬,矮小精瘦,眼露凶光,乃当地恶名昭彰的混世魔王。他早年因抢劫入狱,出狱后仍横行乡里,然法英枝一见倾心,竟觉此人有“豪杰气概”。劳子荣骑一摩托送她归家,途中甜言蜜语,道:“我虽蹲过大牢,却最疼惜女子。”法英枝听得耳热,自此与他形影不离。

家人苦劝无果,兄长怒斥:“此人渣也,心狠手辣,岂是良配?”法英枝却执意离家,与劳子荣私奔。二人辞去工作,南下经商,不料本钱赔尽,潦倒返乡。次年春,劳子荣与人械斗,以鱼叉重伤路人,官府追捕甚急。法英枝竟道:“天涯海角,我随你去!”二人连夜逃往南昌,自此踏上不归路。

话说二人至南昌,租住西上渝亭一陋室。囊中羞涩之际,竟谋“仙人跳”之计。法英枝化名陈佳,入爱乐音夜总会为坐台女,专钓富商。1996年7月,她盯上空调商熊启义,谎称装空调,诱其至出租屋。劳子荣自阳台跃出,以绳索捆之,逼问家宅所在。熊某不从,竟被铁丝勒毙,分尸数段。

二人持钥匙夜闯熊宅,先断电话线,后持刀胁其妻女。劳子荣倒出尸块,厉喝:“交钱保命!”熊妻瘫软,尽献家财。然劳子荣狞笑:“留活口必招祸!”遂将母女勒死。法英枝冷眼旁观,反道:“不如焚屋灭迹。”因风大未成,二人携赃潜逃。

次日,邻人见熊宅死寂,推门惊见三具尸身,血污遍地。官府缉凶,查得“陈佳”身份有假,又于屋中寻得柴桑罐头,方知凶手乃法英枝和劳子荣二人。通缉令出,满城哗然,然彼时二人已遁回故里,与家人匆匆一别,乘船东逃。

1997年秋,法英枝和劳子荣流窜至温州,分居两处。法英枝化名“格格”,入浦发KTV坐台,结识坐台女梁晓春。此女年方廿二,生得柳眉杏眼,左腕戴一块金表,价值两万。法英枝假意亲近,探得梁晓春独居一室,便与劳子荣密谋:“此女阔绰,可作‘肥羊’。”

十月初,劳子荣购得尖刀,二人趁夜潜入梁宅。梁晓春未及呼救,已被捆作一团。劳子荣翻箱倒柜,仅得千元现金,怒道:“这点钱塞牙缝都不够!”法英枝眼珠一转:“她有个姐妹名刘素清,听说手头阔绰。”劳子荣遂逼梁晓春拨电话,谎称急病求援。

刘素清匆匆赶至,一进门便被刀抵咽喉。劳子荣夺其存折,命法英枝乔装取钱。银行内,职员见存折非本人,面露狐疑。法英枝故作镇定:“刘姐借我钱周转,她今日身子不爽。”竟骗过众人,取得二万五千元。

待法英枝归时,屋内已腥气扑鼻。梁、刘二女横尸地上,脖颈勒痕深可见骨。劳子荣冷笑道:“这两个聒噪,留不得。”法英枝瞥见刘素清腕上玉镯,顺手撸下,道:“这镯子成色不错,能卖个好价。”当夜大雨倾盆,二人卷财而逃,唯余电线上一枚血指印,日后成铁证如山。

1998年秋,常州同济桥畔皇家歌舞厅内,法英枝化名“阿珍”,媚眼如丝勾搭汽修店老板老刘。此人年近四十,家有贤妻,却贪恋美色,常来此厮混。一夜,法英枝佯装醉酒,娇声道:“刘哥送我回家罢。”老刘心痒难耐,驾车送她至一破旧民宅。

甫入门,劳子荣自门后闪出,持刀抵其喉头。老刘瘫坐椅上,颤声求饶:“好汉饶命!要钱我给!”劳子荣搜走车钥匙,狞笑道:“叫你老婆带七万来赎!”临行前,他将铁丝绕在老刘颈间,对法英枝道:“他若乱动,拧断脖子!”

刘妻接到电话,以为丈夫赌债缠身,咬牙凑钱赴约。法英枝引她七拐八绕至囚室,刘妻见丈夫浑身血污,哭道:“钱在此,求放过我当家的!”劳子荣掂了掂钞票,忽盯住刘妻双眼:“你倒镇定,不怕我杀人?”刘妻强忍恐惧:“我只求家人平安。”

劳子荣怔了怔,竟抛下一句:“你命是你老婆给的!”扬长而去。夫妻二人挣脱绳索,相拥痛哭,却惧恶人报复,终未报官。此案成四起血案中唯一活口,冥冥中似有天意护佑良善。

1999年夏,合肥某出租屋内腥臭弥漫。法英枝化名“沈凌秋”,勾搭富商殷建华。此人虚张声势,自称经营电气公司,实则外强中干。劳子荣定制铁笼,冷笑道:“关狗?哼,关的可是‘肥狗’!”

七月廿二日,殷建华被诱至屋内。劳子荣剥光其衣,锁入铁笼,铁丝缠颈喝道:“三十万赎命!”殷建华哭求:“我真没钱,待我找朋友借…”劳子荣暴怒,竟诱木匠陆中明上门修柜,当面割其头颅,血溅三尺:“看见没?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殷妻接到勒索信,佯装筹钱,暗报官府。警方围捕时,劳子荣持枪顽抗,叫嚣:“老子杀的人比你见的还多!”激战间,一警员冒死逼近,子弹穿透其右腿。劳子荣瘫倒在地,仍狂笑:“她逃了,甚好!”

殷建华尸现冰柜,身首分离。法英枝早已遁走,唯留字条上添了一句:“少一分钱我就没命了!”字迹娟秀却狠辣,与当年灭门案如出一辙。

劳子荣伏法后,法英枝如惊弓之鸟。她辗转厦门,化名洪叶娇,学钢琴、养贵宾犬,扮作优雅妇人。某日对镜梳妆,忽见眼角细纹,喃喃道:“这脸…该再动一刀了。”

2019年末,厦门东百蔡塘广场监控闪烁。人脸识别系统“滴”声骤响,荧幕显示:“目标相似度97.33%”。便衣警察悄然围拢,见她正擦拭柜台手表,柔声对顾客道:“这是瑞士机芯呢。”

被捕时,她抬眼望了望摄像头,嘴角竟浮起一丝笑。审讯室内,她长发披散,泣道:“我自幼是孤儿…”然DNA比对揭穿谎言。旧案卷宗摊开,血债累累,再难抵赖。

2021年公堂之上,法英枝白衣楚楚,未语泪先流:“我被他拿刀逼着,若不从,他便杀我全家…”公诉人厉声质问:“南昌案发后,你为何不逃?”她掩面啜泣:“我…我不敢。”

检察官掷出证词:“你提议焚尸灭迹,可对?”又展银行单据:“这二万五千元,是你亲手取的!”法英枝脸色煞白,忽尖叫道:“我这一辈子没杀过鸡鸭啊!”旁听席哗然,熊家远亲怒骂:“鬼话连篇!”

法官拍案肃静,一纸判决如雷霆:“法英枝系主犯,罪无可赦,判处死刑!”她瘫坐在地,嘶喊:“我不服!”然铁证如链,锁尽狡辩之辞。

2023年冬,刑场寒风刺骨。法英枝着囚衣,望天际孤雁,忽忆少时师范毕业,兄长笑赞:“小妹今后定是桃李满天下。”而今身后,唯余骂名滚滚。

枪响刹那,其兄在百里外老宅,摩挲泛黄全家福,老泪纵横:“当年若打断她的腿…”然往事如烟,再难追悔。

后人观案卷,皆叹:

美色如刀,痴情似毒。

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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