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不存在能不能实现“再工业化”的问题,而是其“再工业化”推进到哪一阶段、哪一层级的问题。
自2008年金融危机后,“再工业化”便是美国经济发展重点着墨的一大命题,可说是高调迈向“再工业化”,政策、资金、手段都给出了一大把,这么多年了,成效总归是有的。比如,电动汽车、半导体和战略性关键矿产等关键行业的标志性项目回流明显增多,不管这些项目是否如期建成投产,但有回流的姿态就是胜利。
对于美国而言,“再工业化”不仅是传统产业回归,还涉及复苏传统产业和发展新兴产业等方向。美国出台一系列鼓励先进制造的政策措施,致力于“再工业化”和保持美国在先进制造业的全球领先地位。从对美国先进制造产业政策梳理和回溯可以看出,美国产业政策中确保“美国优先”的功能性政策从未弱化,而某些防御性政策和应激性政策时强时弱。
美国的产业工人规模已经大幅度萎缩,之前的产业功能很多也已经转移到服务业领域。部分财经媒体认为,本土人口的老龄化已经开始导致美国整体心态保守——人们不再认为移民是“做大蛋糕”的人,而认为移民是来“抢蛋糕”的人。这种心态体现在制造业方面就是,如果美国依然在人才政策上反复无常,制造业最重要的人才问题无法解决,“再工业化”在老龄化愈发严重的美国只能是泡影。
当然,自动化技术和创新协同资源等因素也在减少传统劳动力成本劣势对美国制造业的负面影响,而这是美国的强项。
美国2014年开始陆续建立了20个制造业创新研究院,帮助将实验室技术进行成果转换,也取得了一定成效。但美国“再工业化”的难题还在于,即便是高端领域的再工业化,也与美国资本市场的基本逻辑不符——简单点说就是,美国“再工业化”做到什么程度,很大程度上要看美国股市答应不答应。
美国制造业活动的关键指标PMI曾在过去21个月中的20个月都低于50,这是PMI多年来最疲软的连续记录之一,表明制造业部门在收缩——换句话说,“高调”的不行的美国“再工业化”在经历事实上的疲软。
现代制造业不是简单的组装厂及其升级版,背后是一整套工业体系、国家体系,需要零部件、原材料、能源、基础设施、产业人员的系统支持——这依然是大国、强国才能更好玩转的体系,美国当仁不让,但又因为种种原因有心无力,至少是未达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