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梦想成为一名赛车手。
我在赛车俱乐部进行最后一次考核时,一个人突然挡在了我的车头前。
下车查看他有没有受伤的时候,突然冲出一群人,将我按在引擎盖上打断了双臂。
我忍着巨痛望向一旁的妻子,可她却拦住了冲出来了保安和员工。
我的双臂被活生生打断,又被放在了滚烫的发动机上。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群人是来找谢长宇的。
是谢长宇欠了他们钱,但妻子却说:
“长宇的手不能动,你们要是打算先收点利息,就去把那个开车的胳膊打断吧!”
我彻底死心,和妻子提了离婚。
她却打断了白月光的双臂来跟我道歉。
1
赛车的引擎盖紧紧夹着我的双臂,滚烫的发动机上出现了脂肪被灼烧的吱吱声。
“不,救我,救我,为什么!”
听到我的哀嚎,压着引擎盖的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残虐。
原本就被打烂的双臂,被发动机的高温不停灼烧,剥夺了我最后一丝能接上双臂的希望。
一股子怪异的肉香味渐渐从引擎盖里飘出。
疼痛和绝望只给我留下了哀嚎的力气。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一个人看着我因为剧烈疼痛而流下的眼泪,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们确实不认识你,这事本来也却是跟你无关。”
“不过这你就得去找你老婆去了,我们本来要收谢长宇的债,是你老婆说谢长宇的双臂不能动,让我们来找你。”
“我也是打工人,这胳膊是上边放债的大佬要的,我也不能糊弄,要找,你就找你老婆去吧!”
我不可置信的大喊: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汗水和泪水遮蔽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妻子叶希仁。
她让保安和员工将她和谢长宇紧紧保护了起来。
叶希仁安慰谢长宇的声音,全被我的哀嚎盖了过去。
俱乐部的老板还想打报警电话,却被叶希仁直接抢过了手机。
“别报警,你要是报了警,长宇以后还是要受他们骚扰!”
“这样也好,让顾鹤替谢长宇受点罪,就当我欠他的。”
俱乐部老板听到这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希仁:
“顾鹤可是你老公啊,你就这么对他?”
叶希仁没有回答老板,只是深情地看着眼前的谢长宇,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长宇,只要你没有事,那就万事大吉。”
谢长宇也看着我的妻子,眼中神采流动,语气缱绻:
“希仁,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两人将周围的一切都无视了,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叶希仁!叶希仁!救救我,我求求你了!”
“我们可是夫妻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的呼救声打断了两人的缱绻,叶希仁脸上带着不快看着被引擎盖夹着双手的我,语气不屑。
“怎么了,人家长宇帮了我那么多,让你帮帮忙怎么了?”
“不就是夹断两条胳膊嘛,大不了以后我找个保姆照顾你。”
说完她的眼睛就转向了身边的谢长宇,语气也瞬间变得温柔。
“我必须要保证长宇的安全,这是我早就给他的誓言。”
我绝望地看着眼前开始回忆的叶希仁,疼痛和绝望如同浪潮一般不断侵袭着我的大脑。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深爱了五年的妻子,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
眼泪在我眼眶中汹涌而出,心中的痛几乎盖过了手臂的痛楚。
她明明知道成为赛车手就是我的梦想,也知道这双手就是一个赛车手的生命。
我多么想大声的对叶希仁说出这些话,可是疼痛让我无法开口。
这一群人中为首的大哥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皱着眉头站到了谢长宇面前。
“我们压着的这个人叫什么?”
2
叶希仁挡在了大哥和谢长宇两人之间,仿佛一个护雏的母鸡,将谢长宇保护在她的身后。
“什么事,他叫什么很重要吗?你们不是要了胳膊就行吗,还管那人叫什么嘛!”
为首的人面色不善,额头隐隐冒出了虚汗。
“你这个贱人,告诉我,他到底叫什么!”
“叫顾鹤,怎么了?”
那大哥回头低声念叨着:
“不会真的让我碰上那个顾家了吧。”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叶希仁身后的谢长宇,仿佛一头噬人的猛兽。
他看着周围的一圈保镖,打量了一下大喊了一声:
“给那个倒霉蛋胳膊拍个照片,我们准备走!”
刚才滚烫的发动机也终于开始冷却了下来,可是我的两个小臂已经彻底没有了知觉。
引擎盖如同一个并不锋利的铡刀,一点一点地切割我的胳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我的血肉被一点一点分割开来。
而我也没有了哀嚎的力气,只能瘫软在原地,低声地呻吟着。
我就看着两人抬起了引擎盖,一股白烟带着浓浓的烤肉香喷发出来。
双臂变得干枯焦黑,而血液在各个机械间流淌着。
我闻到那股味道,来自我自己的双臂的味道,恶心和恐怖的感觉攀上了我的心头。
我几乎要吐了出来。
就连拍照片的那个小弟,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单手用手机对准了我的双臂。
“拍好了吗?拍好就赶紧撤!”
小弟听到大哥的声音,连忙起身收拾东西。
几人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等等!”
叶希仁却站出来叫住了正欲要走的几人。
“你们先别走,你们不说把他的胳膊带回去吗,怎么拍张照片就走了?”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伤害我的那几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俱乐部老板满脸愤怒地看着叶希仁,用手指着她怒吼着:
“叶希仁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人家都没有继续了,你反倒让他们将顾鹤的双臂带走?”
“你知不知道,顾鹤的赛车天赋有多好,这是未来赛车界将升起一颗新星,你作为他妻子你就这么对你的丈夫嘛?”
俱乐部的老板其实本来是我的朋友,我从小就喜欢赛车一直梦想能成为一个赛车手,我也拼命地训练着,但是碍于叶希仁却一直没有来参加过选拔。
老板一直很看好我,他总邀请我要不要去他们俱乐部试一下,也倾心地传授给我赛车的技巧。
他看到我如今居然被妻子这么对待,他自然为我打抱不平。
可叶希仁却仿佛没有听到老板的质问一样,只是紧紧握着谢长宇的手看着要离开的那几人。
“你们不是说一定要带走一双手臂嘛,我让你们带走顾鹤的,你们不拿我不安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叶希仁这一句话震惊了。
我瘫软在地上听着妻子的话,窒息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原来我在叶希仁的眼里这么下贱。
我的梦想,我的身体,我们五年的感情,在她眼里都不如她身后那个畏畏缩缩的白月光。
为了给自己求一个安心,竟然让这些人将我的双臂彻底切断带走?
我瘫软在地上,看着那几个人没有听叶希仁的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而懦弱的谢长宇终于站了出来,他从后边一下就抱住了叶希仁的腰。
“谢谢你,希仁,只有你最关心我!”
叶希仁假装大方摸了摸谢长宇的头。
“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
谢长宇身上连一个伤口都没有,而我的双臂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所有人都围到了我的身边,问我感觉如何,给我去拿急救箱。
而我的妻子却紧紧抱着毫发无伤的谢长宇,轻声哄着他。
我看着她,用尽我全身力气质问她:
“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对她那么好,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只要是她提出的愿望我都会用我所有的能力去满足。
可是为什么?
她还是愿意为了谢长宇埋葬我的梦想,还是愿意献出我的一切只为了换谢长宇安康。
叶希仁看着我,脸上带着浓浓地不屑。
“不就是一点皮外伤吗?大喊大叫什么,至于吗?”
我看着焦黑的手臂,还有手肘出那深深的切口,这一切对于叶希仁来说只是皮外伤。
而谢长宇一点受伤都不需要,只需要装作难受的捂住胸口,叶希仁就会立刻低头温柔的问他那里不舒服。
我脸上了浮起了苦笑。
原来我在叶希仁心里,什么都不是。
我看着要带着谢长宇去医院看看的叶希仁,还有自己焦黑的双臂。
终于忍不住疼痛晕了过去。
3
当我再睁开双眼,眼前只有医院苍白的天花板。
我想起身看看周围,却被一双熟悉的手按了回去。
“儿子,你醒了,别着急起身,赶紧再躺一会。”
满脸泪痕眼圈通红的妈妈趴在我的床边,看着我醒来赶紧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眼泪,强装出笑容对着门外喊道:
“他爹,儿子醒了!”
紧接着我爸爸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身上原本时刻笔挺的西装此刻有些褶皱,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烟味。
他快步走到我的身边,脸色一如既往地严肃。
“儿子,你的手医生已经尽力保住了,但是想跟正常人一样是不可能了。”
我看着我许久未见的父母,眼泪再一次盘旋了起来。
我爸爸是海城的首富,海城有三分之一的gdp全都是顾氏集团提供的。
而我顾鹤就是顾家的独生子,一个结结实实地富二代。
但是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赛车,我渴望这种充满速度和激情的运动。
但是我的父母却一直不支持,我为此跟他们大吵过无数次,关系也也越来越冷淡。
直到我遇见了叶希仁,我疯狂地迷恋上了她,可父母却坚决地反对这个恋情。
我当时爱叶希仁爱到入骨,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我索性放弃了顾家大少爷的身份,跟叶希仁私奔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父母。
可是今天,我许久未见的父母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实在是忍不住我的眼泪。
我的言语里带上了哭腔:
“爸,妈,你们俩咋来了?”
爸爸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焦黑的手,我妈妈一边哭着一边说:
“多亏那个俱乐部老板,你爸和他有过合作,知道你是他儿子,我们一听说你出事就赶紧过来了。”
我忍着泪水和父母聊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提叶希仁这个名字。
直到我忍不住了,问我的父母。
“爸妈,叶希仁来过吗?”
回答我的只有父母久久的沉默。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从我的眼眶中弥漫而出。
我对叶希仁是所有人公认的好,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恩爱的一对情侣,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大的问题。
我为了叶希仁结结实实地付出了我所有的一切。
我不想让她吃苦,用我带出来所有的钱给她买了房子雇了保姆照顾她,她在家什么也不用干。
为了让她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每天拼命地工作。
她对我说她吃不惯保姆做的饭,于是我除了每天工作以外,每天中午要趁着午休回家给她做饭。
为了迎合她的口味,我研究了无数本食谱,特意请教了大师。
我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为他做了一切我能做的。
她的姐妹每次见到她,都会羡慕她说她嫁给了我这么一个有能力会照顾人的丈夫。
可是叶希仁却不满意,她总对我做的事挑刺,哪怕是鸡蛋里挑骨头也要数落我几句。
对我也总是冷淡,甚至几天几天不跟我说话。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变本加厉地对她好。
直到那天,我看到了她和谢长宇聊天记录。
我才知道,原来叶希仁会对一个男人如此的主动和热情。
叶希仁把我给她的一切都给了谢长宇,甚至包括她自己。
一想到这里,看着焦黑的手指上唯一闪亮的戒指,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那是我为她买的结婚戒指,我吃了半年的馒头咸菜攒下来的钱买的戒指,她没有戴过一次。
直到看到聊天记录我才知道,叶希仁拿到戒指第一天就把它买了,把钱给了谢长宇。
泪水不断地滑向我的脖颈。
妈妈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以前的事,走过来轻轻地摸着我的肩膀。
“要不要妈妈给叶希仁打个电话?”
我摇了摇头,看向了那个戒指。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挽留什么了。
我跟我妈妈说:
“妈,你把我手上戒指摘下去吧。”
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声音。
“顾鹤,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