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东方春晓
昨夜的风,成就了冬日的气势。隔着密闭的窗幕,我仍能听见枯叶脱尽的枝头,那摇愰的呜咽。半夜醒来,严格地讲,是被大幅度骤降的气温冻醒,更加突兀的寒风拖着哨音,从房前廊角掠过。凛冽之中,睡意全无。
瞅一眼手机,凌晨四点。屏幕一角闪跳的小绿灯提醒,有未读信息。打开微信,果然待读的有好几条。一条:老同学你还好吧?我成小阳人啦,痛苦!又一条:我们全家四囗,半阴半阳,兄弟可好?第三条:一家老小,全部中招,老朋友能协调买点退烧药吗?…披衣坐起,眉头凝结,心里的寒意,赛过窗外的呼啸。
三年前,也是这个季节,当我一杯茶一卷书,惬意在自家封闭很好的阳台,用揪心关注邻近的某个大城市疫情动态时,享受着晌午温暖的阳光轻抚,总觉得疫情是遥远的,离我们是永无可及的。
三年过去,被时间经纬编织的日子,疏漏了多少不该遗落的过往,而疫情却像附体的魔怪,掰不开,丢不去。我们全力付出,坚持经久控防,爬行在即将登顶胜利的山脊,也在耗费我们的精力,洗劫我们的财富。而今,强弩之末的疫魔,仍以苟延残喘之势,发起最后一搏。相信眼前的遍地开花,只会招摇在黎明到来的前夜。
一夜无眠,天明即起。寒风还在拨弄自己的声响,气势却衰减成一股一股的清寒。院角残留几片落叶,泛黄中透着青色。无须辨识,那是木瓜树的枝头,被昨夜的寒风摧残的遗存。北方的木瓜树,中华最古老的树种之一。总是顶着冬雪,在春天还在萌动的时候,已开始吐露毛绒绒的叶芽。而在隆冬的季节,当所有的树木枯叶散尽,木瓜树的枝头,仍有片片绿叶坚守。我坚信,这是所有落叶树种里最坚强的壮士,其勇其志,多么契合我们这个民族顽强的精神品格。
被冬夜催醒的寒晨, 站在木瓜树下沉思,忽见一束亮光从灰厚的云层跃出。顿觉,温煦拂面,暖意融身。透过木瓜树青铜虬枝,抬头仰望,正有一缕缕冬阳铺洒而来,一抹抹暖色,写意瞧见的远景近物,一扫眉宇间久积的阴霾,照亮心膛,温暖周身。
一缕冬阳几抹暖,
人间有晴皆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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