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玉,自然也有读书郎。
秀才才高面容俊,四娘春心诱书郎。
转眼陈亮过府教书已有些日子,田七爷看见吴付的进步,对这位教书先生十分满意。
唤儿有时也会去看吴付,看陈亮悉心教导,对他既感激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唤儿喜欢读书人,更何况是位俊俏的读书人。
她觉得陈亮每次见她的眼神也不一般,那眼底的暗潮涌动可做不了假。有时,唤儿会对着镜子细细欣赏自己的花容月貌,心中升起一股自艾自怜的感觉。
虽嫁给了田七爷吃喝不愁,可田七爷毕竟人到中年,再怎么也比不上俊秀读书郎。这两年,田七爷身子骨也没之前硬朗,夜里时常不太尽兴,唤儿有口难言,更何况为了后院和谐,田七爷也时常去另外三房屋里歇,再也没有当初新婚时那般热烈。
或许人得到了才不会珍惜,唤儿已忘了当初嫁给田七爷时,她是多么梦寐以求,睡觉都能开心的笑醒。
现在她贪心的想要更多,既想要贪图享乐,又想要有情郎相伴,若能跟陈亮暗度陈仓,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这天,田七爷因生意上的事要去开封一趟,归期不定。
他将众人都叫来前堂,细细叮嘱:“我不在的日子,你们都要恪守本分,不要生事。小事可吩咐田管家去办,大事若不能抉择可托人带信去开封或等我回来处理。”
“是,老爷。”
四房妻妾各自应道。
大娘子心中窃喜,老爷不在府,她便可以多同田汉私会,一联想到那时那景,大娘子就忍不住双颊酡红,欣喜不已。
唤儿也是心中一动,偷瞟着陈亮,他站在那里,目似朗星,鼻梁高挺,身着青衫,俊逸非凡。如此大好机会,也不知能否成事?
只有二房、三房真真切切舍不得田七爷,盼着田七爷生意顺利,早日回来。
田七爷交代完,又叮嘱陈亮:“付儿的功课还劳烦先生费心,万万不可松懈,待我从开封回来,会查考一番。若功课进步,大大有赏。若停滞不前,先生可要担责。”
陈亮面色一凝,郑重答应。
田七爷交代完,便坐上马车离开。
陈亮身负责任,不敢懈怠,对吴付管教越发严格。
唤儿同另三房娘子则每日聚在一起做些女红,下棋排解苦闷,日子好生无聊。
一天下午,唤儿实在无趣,想到陈亮,便独自一人去了后院书房。
远远听见吴付跟着陈亮朗声念着诗歌,她悄然立在门口静静聆听。
陈亮转身时,看见门口站着一美貌妇人。
定睛一看,正是在梦里让他酣畅淋漓的田府四娘子吴唤儿。
陈亮忍不住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自持走上前,笑道:“夫人又来探望公子?夫人不必挂心,公子天资聪颖,看书过目不忘,一点就通,堪称神童。将来定是人中龙凤,前程不可估量。”
唤儿浅笑,轻启芳唇,“借先生吉言,多谢先生教授之恩。”
莺莺细语听的陈亮浑身酥麻,看着那娇艳欲滴的双唇一张一合间吐出如此悦耳之言,陈亮情不自禁的想,若能得此佳人,真是死而无憾。
可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的穷苦书生,佳人是田府四房妾,已嫁作他人妇,即使有意,也违背礼数。
自己只敢私下妄想,断断不敢奢望。就怕露出心思,佳人恼怒,到时将自己赶出田府,事情就无挽回之地了。
想到佳人只能看不能吃,心中暗叹一口气,收敛心神恭敬道:“教书授业是我分内之事,夫人无需言谢。”
说完,也不再说其他,只看着吴付读书。
唤儿瞧他如此模样,觉得无趣,只问了吴付几句便退去,不再多留。
夜里,唤儿躺在床上,盯着床幔无法安睡。
洛阳到开封路途遥远,田七爷出行已过半月,以往田七爷虽身子有些乏力,可总归是个男人,能抱着能暖着,漫漫黑夜总归有人陪着。
虽然要陪另外三房,可十天半月起码有五六天在自己房。
自己正是二十多岁渴望之时,已经空寂半月,如此寂寞黑夜,该如何度过?
唤儿幽幽叹了一口气,想到陈亮精瘦的身材,看他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的模样,也不知本事如何?
唤儿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直到脑子里冒出一计来,才昏昏睡去。
隔天中午,唤儿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丫鬟:“你把这张纸条交给先生,不许对旁人说,不然直接将你发卖去做粉头。”
丫鬟慌忙下跪,“奴婢一心向着夫人,绝不会对旁人说。”
唤儿扶她起身,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支银簪插到她头上,“我也不会亏待你,只需你守口如瓶即可。”
“谢夫人赏。”
唤儿挥手,“下去吧。”
丫鬟告退之后,便去了后院,将纸条递给陈亮,“这是我们四夫人要我交给你的。”
陈亮展开一看,心口狂跳,惊喜不已,那种喜悦不亚于他考中秀才之时。
纸条上写着:午时来会唤儿。
他不可置信问丫鬟:“真是四夫人交给我的?”
丫鬟点头,"奴婢不敢说谎,先生且收下,奴婢还要回禀奶奶。"
陈亮将纸条紧紧攥在手里,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劳烦姐姐回禀夫人,小生定会前去。”
送走丫鬟后,陈亮回到卧房,穿上新做的衣裳,理了理头发,又去书房给吴付布置了课业,才强压激动的心去往唤儿院里。
他万万没想到,肖想已久的佳人也对自己有意,更甚者主动邀约前去相会。
虽然心中惶恐,这乃违背道德与礼数之事,若东窗事发必定前路尽毁。
可人总有侥幸心理,若没被发现,自己就能如愿以偿与佳人暗度陈仓。
美色当前,他自认不是柳下惠,如何能克制自己心中所想?此情此景,陈亮深信,没有人能抵挡这种诱惑,他只不过去犯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