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

公元前606年，楚国指使郑国攻打宋国。于是，宋文公立即派华元、乐吕带兵进行抵抗。

在历史上，这个华元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生于宋国都城商丘，官至大夫，并长期任右师，执掌国政，成为宋国六卿之一。

同时，他还集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家、刺客、人质、战将于一身，曾历事昭公、文公、共公、平公四君，堪称“四朝元老”，并在强敌如林、诸侯纷乱的时代，为宋国独撑一方大厦。

然而，就是这样一代风云人物，却在自己的一个小小车夫手中栽了个大跟头，不但成为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耻辱，而且还差点命丧黄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宋文公与华元、乐吕

二月初十日，郑、宋两国在大棘展开大战。大战前，华元为了激励士兵，杀羊犒赏全军，可他偏偏忽略了自己的战车车夫羊斟，或许根本就没有把一个小小的车夫放在眼里，既没给他一口羊肉吃，也没给他一口羊汤喝。

谁知，羊斟却因此怨恨上了华元：“前天的羊，是你作主；今天的打仗，是我作主。（“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

于是，在决战的关键时刻，羊斟驱赶着主帅华元的战车，突然冲出了宋国军阵，投靠了郑军。

结果，宋军士气大跌，郑军趁机发动猛攻，导致宋军大败，主帅华元被俘、副帅乐吕被杀，四百六十辆战车被缴，二百五十人被俘，甚至还有一百多名阵亡的宋军士兵的耳朵被割掉了。

战后，宋文公打算用一百辆战车、四百匹骏马，从郑国赎回华元。就在这时，不知华元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自己逃了回来。

▲华元

对于这样一位重量级战俘，相信任何时候都会受到重点“照顾”，哪能让你轻易逃走。偏偏，华元就做到了。所以，不得不说，他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不久，华元奉命监筑城墙，刚一露面，就遭到了筑城百姓的嘲笑：“睅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左传·宣公二年》）

大意是说华元：“鼓着眼，挺着肚，丢了皮甲往回走。连鬓胡，长满腮，抛甲丢盔逃回来。”

华元辩解说：“牛则有皮，犀兕尚多，弃甲则那？”（有牛就有皮，犀牛兕牛多的是，丢了皮甲又有什么了不起？）

筑城的百姓却说：“从其有皮，丹漆若何？”（即使有牛皮，又去哪里找红漆？）

▲华元与羊斟

这时，元华自感怼不赢这些筑城的百姓，只好红着脸给自己找了一个梯子：“去之，夫其口众我寡。”“走吧！他们的嘴多，我们的嘴少。”

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对于此事，史书上评价这个羊斟说：“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于是刑孰大焉。《诗》所谓‘人之无良’者，其羊斟之谓乎，残民以逞。”大意是说，这个羊斟太不像个人了，怎么能因私怨而使国家战败、百姓遭殃。对于这样的人，就就当处于重刑。

可是，也有人说，这个羊斟做的对，谁叫你这个大领导华元看不起一个小小的车夫呢？是你不仁在先，难道还要让他对你仁义吗？难道只请允许你大领导做初一，难道就不允许一个小车夫做十五吗？

当然了，站在国家与大义的立场，羊斟的这种发泄私愤的行为，是会受到社会的谴责和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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