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导演悬疑宇宙上新,《不完美受害人》《隐身的名字》之后,《醉梦》官宣,十六年双时空谜案,一上来就很抓人。
如果说《不完美受害人》是女性悬疑的开宗立派之作,那么《醉梦》或许是东北冻土上,父辈书写之外又一朵“她”之悬疑花盛放。
一,流水的类型、铁打的导演,杨派美学宇宙
杨阳导演似乎一直在缔造类似的“不可能”。
有现实主义的手术刀、也有浪漫主义的水墨笔,真实细腻为舟、人文关怀为桨。
不标新而自新、不求异而自成一派。
种种类型都能拍、还都能拍到荣誉等身,在“新”和“全”的两端、处处有大成。
如果说类型的窠臼是某种惯性束缚、某种因循例牌菜,那么杨阳导演则是庖丁解牛式破而后立,打破类型樊篱、砸碎僵化枷锁,让作品的鲜活气韵,长出围城外的艳阳花,自成一派“生命诗学”。
《将夜》是男频大IP改编,乍看是个玄幻故事,但虚构的一道道符中又有山河大地的重量。
杨阳导演重新解读传统大英雄大神话格局,拍小小少年逆袭之路,拍四海苍苍中少年热血,在“玄幻爽文”和“落地成长”之间找到了一条“既要又要既有又有”的路。
在彼时男频剧深陷多重困境之时,少年冒险的命运起伏与市井烟火气息间的家国情怀,极具质感的画面与一流的视效与打斗,一出手便是亮眼新纪元。
与其说是拍了两部将夜,不如说是缔造了“东方玄幻”的新山门,让高度传奇化的内容,有了一种可感可触摸可共振的艺术真实。
《凡人修仙传》特辑预告一出,又火速出圈。
景与道、人与万物,似乎形成了一种山河表里内外的强呼应。
她似乎让无生命的景、都有了有生命的呼吸,让有限的人物角色、都有了无限的山河风花脉络。
美学和故事、风格和节奏,悉数吸引人。
杨阳导演镜头下的美,从来不是单薄无生命的“客观景美”而已,而是一种和剧情、和角色、和立意高度混融的“杨派美学”。
再比如《梦华录》,实地千山万水,从季节变迁中拍出江南的小桥流水古典梦,拍出草长莺飞的东方美学,乱花迷人眼、百般看不够。
而她的古典浪漫,又不是空中楼阁,而是基于传统文化基因的创造性再生。
博采古典百家众长,又以暗合现代性的内蕴为题眼,比如赵盼儿的茶坊,很契合当下女子的创业之路,兼得古典审美和当下价值。
某种意义上,开启了古装女频的精品化新序幕,解锁了古装女性叙事的新可能、新天花板。
《天地民心》拍四代名臣、三代帝师祁寯藻,重点不是王侯将相的贵重,而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文人担当。
是古装历史正剧,但与其说依旧是“权谋”旧路,不如说是一条“文人气”的新内蕴之路。
种种不同的古装类型维度,杨阳导演都拍出了高于预期的行业启明灯效果,是迥异的题材领域,但又纵贯着清晰的美学脉络:以人性洞见为内轴、以古今万端入画笔,诗意浪漫中见扎实和厚重、锐利细腻中见风骨和关怀。
而现实背景下的创作,则是以独特的“人文棱镜”折射时代与众生。
早年间的《心术》,以医者仁心看生老病死人间求不得,而美小护嘎嘣脆利落倒豆子似的节奏,厚重中见轻快、扎实中见幽默。
是现实医疗题材,但并不囿于题材和画风的固有框架。
有尖锐的医患观察,有温情的人文关切,更有地域特色和演员风格兼备的轻喜感,堪称自成一脉。
《不完美受害人》中小林阚和大林阚隔着悠悠岁月回首,她的疑惑、恐惧、隐忍、创伤,都让人泪目让人唏嘘。
有人当受害者尚且不敢、有人加害而不自知,动人的从来不是表面的“热门议题”,而是她镜头下她们真实的人间百态。
不消费苦难、不加重创伤,以朴素真心、以治愈之眼写创伤,以悲悯之重、以宽慰之温来拥抱。
某种意义上这也不属于传统的“强悬疑”类型,但共振情绪之下、一切都让观众觉得强关联、强好奇、强羁绊。
拍的是很敏感的社会议题,但不是浮夸蹭热度,更不是生硬说教,某种程度上甚至是开创了“社会强议题”的人文美学范式:将法理、伦理、性别等议题转变为有普世价值的人性语言。
从战争到医疗,从情爱到罪案,从古装历史片到近代革命片,炉火纯青的导演,不仅能玩转不同类型盘子,还纵横捭阖、拍得一山更比一山高。
深谙类型精髓、又摆脱类型桎梏,深得类型妙意、又能挥洒类型之外的新意。
某些时候,功成名就、前呼后拥,其实也意味着限制。
杨阳导演,始终有诚恳的源初的动人。
炉火纯青的“术”固然重要,但技法再巧夺天工、如若离开真心换真心的共振,也终究是AI的镜花水月一场空。
均衡最难,而她似天成。
《隐身的名字》杀青特辑中,有一幕导演拿着对讲“小名快跑,柏庶快跑”,语带哽咽泪先流。
剧作尚未播出,但那种强烈的情感力量,已经把人拽进故事里。
一张张凝泪的面庞一一划过,被命运踩在脚下也依旧要勇敢盛放、眼泪成诗。
所以每一幕,都我特别抓心捞肝想知道尸骨是谁,想知道每个人的命运出口。
这就是“情绪N次方”氛围下的悬疑强化吧?
相信《醉梦》导演会延续一以贯之的强优势。
目前的资料中很难窥见《醉梦》是怎样的因果对错、是非善恶,但寥寥几句话、寥寥几张图就已经很带感。
几十年大梦一场、有人沉醉不堪醒,命运轮回生死谜团中,如泣如诉如朝阳初升映白雪,似酒香悠悠处处吸引人。
二,新搭梦之队
《醉梦》的演员搭配阵容挺新奇亮眼,刘诗诗、胡先煦、李乃文、李沁,杨阳导演的选角,数张剧照便勾勒出了质感群像。
纵贯十几年的双时空故事,从千禧年的雪夜到十几年后改革之下的新局面,时代命运的车轮滚滚而来,碾压了每一个人。
大时代风浪中,有人变节、有人畏缩,有人坚守、有人复仇。
十几年前有人惨死长街雪夜中,十几年后又发生了一系列新的凶案事件。啤酒厂的新血色,是复仇还是模仿?是恼羞成怒嫁祸、还是走投无路喋血?分分钟让人好奇又唏嘘。
十几年前拿着摄影机的刘诗诗,和十几年后归来重新拍摄的她,隔了怎样的是非风云?初心尚在否?
十几年前后的他们,是人是鬼是错是对是恩是怨,究竟做了什么?
处处是悬念,处处是悬念背后深远的人性拉扯感。
金牌导演加上这新奇又靠谱的阵容,俨然一出“新搭法”的悬疑梦之队。
但与其说金牌在过往履历,不如说这同时也是一次很新的化学反应。
重点其实不是皮面上的“演员没合作过”,而是对固定态势、对既成模块的扬弃。
我们知道很多作品弊端其实是“流量大于内核”,是流量驱动而非内核驱动。换句话说,某些模式的核心倒置错误,在于“艺人大于角色”,而不是“角色大于演员”。
在于戏外的其他因素,掩盖人物和演员真正的内在契合性。
从《不完美受害人》到《隐身的名字》再到《醉梦》,都让人眼前一亮,幕后金牌主创、加一份真正从角色内容出发的演员表,一定会多倍赋能。
三,罪与醉、悬疑美学双面观
《醉梦》这个名字就很有意思。
醉,一则,指向具体的啤酒厂。
二则,大约是指十数年时光,物是人非一场醉梦中。
三则,或许也是某种精神意义上的“如醉亦如梦,如电亦如露”吧?
以“醉”入人性,以“醉”透视罪,很有意思的打法。
刘诗诗饰演的记者沈乐水,当年用摄像机记录了松江啤酒厂的往事。而多年后,没落的啤酒厂却成了命案大舞台,被笼罩在连环命案阴影中。
命运风波中,沈乐水再次扛起了自己的摄像机。
若干年前,刘雪梅亡故。
若干年后,一系列命案发生,那“复仇的幽灵”究竟是谁?
我们并不知道故事具体将如何展开,但命案的“罪”和“醉”显得很不一般。
当我们看悬疑故事看命案时究竟在看什么,只是观感猎奇的大尺度吗?
最末流的悬疑故事,是皮囊上浅表的大尺度,离开真正的人文关怀力量,就只是经不起第二眼的噱头。轻则徒有其表,重则引发众怒、惹火烧身。
往上走一层,是本格推理的智力快感。
再往上走,是善恶道义和英雄主义,如切斯特顿认为“侦探小说中存在着某种对于远古的浪漫英勇主义的回响”,或者如Laura Marcus所论“不仅是对犯罪行为的挖掘,而且是对秩序的重建”。
或者说,见生死、见善恶、见时代、见众生。
这些年东北悬疑佳作频出,大时代车轮滚滚,漫天风雪的自然景观和转型期巨变的人文景观,共同滋生天选时空。
但撞背景撞年代撞类型的情况下,好的好到出奇、平庸的也愈发“被衬托得很不堪”。
为什么《醉梦》值得押宝?
与其说是只有命案噱头,不如说是一种更有广阔回响的时代诗学。
奇处更奇,深处更深。
命运轮回、陈年谜案,轮廓隐约处就已经氛围感拉满,更是透着对人性、对时代的一笔“醉中愈见清醒”。
如果说对东北老工业场景的追忆往往是一种父辈书写,那么《醉梦》或许略带“母系”谱系光晕。
依旧有我们熟悉的父辈形象,依旧是一代人在时代大潮中流离四下的命运悲歌,不屈不息不止的慷慨之歌;但同时,或许又在父辈叙述之外,多了一条罕见的女性视角。
杨阳导演拍刘诗诗和李沁,怎么看都会有惊喜。
结语
前有《不完美受害人》《隐身的名字》、后有《醉梦》,这悬疑三部曲,或许会造就一次悬疑剧的新格局。
势必会为悬疑注入了了不起的新力量,一次“悬疑力量”的内化、深化。
不在皮而在骨、不在形而在魂。
杨阳导演的作品,以人性为棱镜、以真实为底色,像年轮的显微镜、也像历史的回音墙,是时代镜像的雕刻者、也是敏感议题的破壁者。
某种意义上,她拍现实题材,是“残酷和温柔并存”的叙事哲学,恪守创作伦理、将作品的社会价值置于话题性之上。不打简单的“安全牌”,而坚守某种理想主义的良心牌。
一次次创造大众娱乐爆款,但都不是稍纵即逝徒有其表的“乐一乐”而已,而是严肃思考、悲悯关怀的“人文范本”。
《醉梦》十几年今昔故事,往事纷纷扰扰中物是人非、悬念迭起,叫人唏嘘,而杨阳导演似乎总能以手术刀精准剖开人性病灶,再以悲悯为缝合线,描摹出泪滴背后的暖意,寻找困境背后突围的方向,雪夜长歌、向阳而行。
期待《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