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父亲葬礼,我要带母亲进城养老,走到村口时,被两个堂哥拦住

骆驼白杨 2025-04-25 18:52:20

素材/冯桂萍(整理:白杨)

2010年冬天的一个早上,我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卫生间洗漱,洗完脸刚要刷牙,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我不紧不慢走过去,看到上面显示是母亲打来的电话,我把手机拿在手里,犹豫要不要接听,老公在厨房喊了一句“响半天了,怎么不接。”

前些天晚上,我和母亲在电话里吵了一架,现在正和她怄气,不想和她说话。

说来也巧,我准备挂断,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

还没等我开口,母亲在电话那头放声大哭“闺女,你快回来吧,你爸没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母亲再说一遍,我确定无误以后,火急火燎叫上老公陪我一起回农村老家。

我住在省城,距离农村老家有三百公里,开车要四个半小时才能赶回去。

那天,我们是早上七点半从家里出发,中午十二点才赶回农村老家。

我们赶到老家时,院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街坊邻居瞧见我回来了,赶紧向两边后退,让出一条不宽不窄的通道,让我和老公走进去。

我父亲的灵堂布置在前园内,这个灵堂用的是充气大棚搭建的,我和老公走进去,父亲的丧服已经穿好,是一件蓝色中山装,脚上穿的是黑面军板鞋。

我走到父亲身边,看着他老人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我不敢哭出声,生怕吵到熟睡的他。

当时父亲已经82岁高龄,在我们老家那个村里,也算是最长寿的人之一了,我和老公跪下来,给他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从里面走出去,来到平时住的屋里。

屋子里有很多人,他们都围在母亲身边站着,劝母亲要节哀顺变,不要太伤心。

母亲此时此刻正坐在炕上,皱巴巴的脸上没有一丝儿光泽,眼里充满了血丝,应该是刚哭完不久。

“妈……”看到如此苍老的母亲,刚刚擦拭干净的眼睛再次泛起泪花。

“闺女,你总算回来了。”母亲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我的身影,她哭的泣不成声,我快步凑到她跟前,张开双臂,与他相拥在一起。

我和母亲抱在一起,哭了很长时间,哪怕后来没有流泪,我也不舍得松开她。

我们到屋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的两个堂哥打墓回来了,他们摆手示意我出去。

“大哥、二哥,谢谢你们替我办这些事情。”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擦掉还没完全干的眼泪。

“桂萍,你不要说些见外的话了,当年要不是我婶子和我叔,我和你二哥估计早就被饿死了,如今他们老了,我们应该尽一份孝心。”

大哥和二哥向我介绍明天葬礼的整个流程,说有欠妥的地方提出来,他们抓紧去改。

我从小在农村在农村长大不假,但是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很少再回农村,至于农村葬礼的仪式,我根本不知情。

现在大堂哥、二堂哥征求我的意见,我根本不懂,只告诉他们,他们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办。

当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灵堂内,目不转睛盯着老父亲看,这位慈祥的老人,在村里威望很高,总是以德服人。

老父亲当过十七年的大队书记,在他任职期间,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家谋过一次福利。

人家当官赚的盆满钵满,可他倒是好,不但一点好处没捞到,还搭进去不少钱。

我记得当年上大学时,父亲站在站台上,含泪与我告别,他怕我看见他哭了,等我回过头时,他立马转过身去。

老父亲活着的时候,我每年就回来三两次,陪伴他们几天,之后赶紧回城里上班。

上一次我从家里离开的时候,父亲握着我的手哭了,担心有那么一天,自己去世了,我没有在他身边。

父亲像个老神仙,他似乎预感到,那一次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面对面交流。

我想到这里了,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有合眼,中途大堂哥、二堂哥走进灵棚里,看我和父亲正说着悄悄话,他们赶紧后退出去。

早上六点,父亲的葬礼正式开始了,村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赶过,他们要送老父亲最后一程。

因为母亲年纪大了,没让她参加父亲的葬礼,让两个堂嫂在屋里陪着她。

我走在人群的最前面,身穿白色孝服,两个堂哥紧跟其后,他们和我一样,也身披孝服。

在我们老家这边,女儿可以为死去的父母扛灵幡,但是摔丧盆这件事必须得让男的做。

本来说好让我老公替我给父亲摔丧盆,但是大堂哥和二堂哥不许我老公这样做,他们说这是我们老冯家的事情,不能让外人做。

大堂哥和二哥也抢着摔丧盆,后来是白事主持,叫大堂哥摔,二堂哥才靠边站着。

上午十点,父亲的葬礼彻底结束,送葬的人回来后,我们把他们邀进院子里,每人敬他们一杯水,然后我代替母亲向各位前来送葬的人磕头。

我不清楚为啥这样做,但是白事主持让我这么做,我就得照办。

中午十二点,随着最后的一波的客人离开,看着满院子一片狼藉,我们家里人开始大扫除。

“桂萍,你进屋里去陪我婶子,这点事儿交给我和大哥干。”

“是呀,你进屋里去,外面不需要你。”

我在屋里陪母亲待了两个多小时,等我再一次出来时,大堂哥和二堂哥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此时,我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父亲去世这两天,把大堂哥和二堂哥累坏了,他们肯定是回家里休息,我不好意思上门去打扰他们。

父亲活着的时候,我我没能将他们接到城里照顾,现在就剩下母亲一个人,我不想把她留在农村老家。

我向母亲说出这件事以后,母亲本来很抗拒,她说自己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临老去城里,还不如把她送到养老院去。

“妈,你现在已经年纪大了,留你一个人在老家,我肯定不会放心,就算你替我着想,跟我进城吧。”

在我一番苦口婆心的劝慰下,母亲才松了口,答应和我一起进城。

我和老公收拾母亲的行李往车上搬运,母亲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望着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她真的不忍心离开,上车之前,她看到我将大铁门锁上,眼泪还是没控制住的流下来。

我开车拉着母亲走到村口时被两个堂哥拦住了去路。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我把车子停下,走到他们跟前,很疑惑的盯着他们看。

“桂萍,你把婶我子留下吧,让我和你二哥照顾她老人家。”

大堂哥至于为啥这样说,我明白其中的缘由。

当年我大伯和大伯母遭遇一场意外,不到仨月时间,两人相继去世,留下两个还未成年的大堂哥和二堂哥。

我父亲看着他们兄弟俩太可怜,于是,和母亲商量,把他们接到家里抚养。

可以这么说,大堂哥和二堂哥是在我家长大的,哪怕他们后来结婚的彩礼钱,也是我父亲和母亲出的。

他们对我父母的这份恩情,一直牢记在心里。

这些年大堂哥和二堂哥把我父亲和母亲当亲爸亲妈对待,经常接到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现在我父亲不在了,他们想把我母亲留下来,然后让他们好好尽孝。

“大哥、二哥,你们的心意我懂,只是……”

“只是什么,就按你大哥和二哥说的办,我留下来。”还没等我说完话,母亲把脑袋从车里探出来接话茬。

“我的亲妹子,我婶子都发话了,你还有啥可犹豫的,听她老人家的,好不好?”二堂哥走到我跟前,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哀求的口吻和我商量。

我想了想,二堂哥说的没错,母亲在农村生活了半辈子,突然让她住进楼房里,和关在牢房里有啥区别?

我思索了两三分钟左右,回过头看到母亲泪眼汪汪的样子,我终于松口答应了。

就这样,在大堂哥、二堂哥的坚持下,我把母亲继续留在了农村。

大堂哥和二堂哥没有让母亲独自生活,而是俩兄弟轮流接我母亲到家里照顾。

我每次回到老家,都能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来她在大堂哥和二堂哥家里呆的很开心。

我母亲被大堂哥和二堂哥轮流伺候了十二年,前年,她老人家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为了感谢大堂哥和二堂哥对我母亲的照顾,我决定将父母留下的家产全部分给他们兄弟二人。

起初,两个堂哥不肯收下,是我对他们进行了道德绑架,让他们无法拒绝我。

“大哥,二哥,你们对我母亲的孝心已经远远超过我这个亲生闺女,要不是你们,我母亲可能活不了这么长久,如果你们俩真的把我当成亲妹看待,就不要再推迟了,好吗?”

我说完这话之后,两个堂哥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说话。

在我心里,我的两个堂哥就像我的亲哥一样,他们给了我无限的包容和耐心,有他们是我今生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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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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