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一篇名为《乔年烈士有女陈鸿天涯何处》在北京《文艺报》发表。
杨纤如老先生是烈士陈乔年的连襟,也是本篇寻人启事的作者。
历史犹如一团迷雾。
苗玉
在透过迷雾之后,我们才能还原历史人物原本的故事。
而苗玉的身世就像隐藏浩瀚的历史大海中,需要我们不断努力的追寻。
今天就带你走进烈士陈乔年唯一遗孤:苗玉,扑朔迷离的身世故事。
苗家老母口述苗玉身世之谜1988年,在一次新四军研究会上,苗玉连同丈夫陈辉与汤洪潮编在了同一会员小组。
在交流中,汤洪潮得知,陈辉是一名正师级离休干部,而其妻子苗玉也是新四军老战士。
此时已是古稀之年的苗玉,在得知汤洪潮在省委参加组织史的编纂工作后,便请求他帮忙寻找亲人的线索。
原来,苗玉现在的父母只是她的养父母,而她真正的亲生父母,她却从来没有见过。
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态,在汤洪潮到上海查福建的党组织史资料时,向上海市委组织部等人介绍了苗玉的身世。
苗玉
苗玉曾经对汤洪潮说过,她是安徽省无为人。
小时候的她从小在苗家长大,后来又辗转来到陈家,因此她误以为自己的本姓为苗。
但是在1973年时,苗玉的苗家养母已经80多岁了。
彼时苗家养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写信给苗玉,让她去一趟苗家养母家。
就是这一趟苗家之行,让苗玉的身世之谜更加多了一道神秘的色彩。
此时苗家养母精神状态还好,对她说起了苗玉的身世。
苗家老母说自己在民国十六年(1927年)生了一个女儿,因为家庭生活困难,便把她溺死了。
后来,因为生计辗转来到上海,在一家孔姓人家当佣人,地址就在当时的汉口路。
上世纪上海
孔姓夫妻两个都是教书人。
他们有个姓吴的朋友,经常到他们家玩。
突然有一天吴先生到孔家,找到苗家老母,请求她代为抚养一个孩子,并承诺每个月会按时给苗家老母两块大洋。
同时,孔家夫妻也极力劝说苗家老母。
迫于生计,想要多赚点钱的苗家老母很快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在1928年的一天,孔先生带着苗家老母来到上海的一处码头。
前来与他们会和的是一位怀抱婴儿的普通年轻妇女,而怀抱中的而婴孩就是后来的苗玉。
上世纪中国
苗家老母依稀记得,当时的苗玉只有五六个月大。
上身一件小的红棉袄,下身着着一条绒裤,还有一件小斗篷在身上,衣服看起来不新不旧。
此时的小苗玉非常可爱,在收到了两块大洋后苗家老母便把小苗玉带回了安徽无为老家抚养。
然而,回到老家后的苗家老母并没有如约收到后续的汇款。
又加上疾病的困扰(苗家老母夫妻二人都打摆子,这在当时几乎是不治之症),一家人都没了劳动力。
无奈之下,只得把婴孩送给了陈家的养父陈国虎。
后来的陈国虎家里也遇到了困难,便直接去了上海找当时的孔先生和吴先生。
然而,到了上海的陈国虎并没有寻到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反而被国民党当做地下党给捉了去。
上世纪中国
这一关进监狱,就是五年的时间。
陈家父被抓的那段时间,陈家没有了生活的来源,只能外出流浪乞讨。
后来的陈父回去后,就严禁小苗玉出门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生怕小苗玉出了什么意外。
由于战争的原因,苗家的生活愈加困难,因此小时候的苗玉吃了很多苦。
彼时的苗家和陈家都是贫苦人家,甚至这两家都没有地方能住。
为了能够遮风挡雨,小苗玉就住地主家的牛棚。
她还给地主放牛,砍柴干农活,但是依然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有时的“好日子”,也只是用在河里抓的鱼换一些大米吃。
那时候的苗玉真是尝尽了人间疾苦。
上世纪农村
1944年,苗玉所在的无为县来了一批新四军,当时的一个妇女主任就住在苗玉家不远处。
时间长了,苗玉和妇女主任熟悉了起来。
由于日子艰难,16岁的苗玉为了能够吃上饭便请求妇女主任自己能够参加新四军。
很快,苗玉便穿上了军装,成为洗衣班的一名成员。
而当时的苗玉并没有自己的名字,大家都喊他陈家小丫头。
由于苗玉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便误以为自己原本姓苗。
苗家的大姐叫苗芳,是一名革命军人,但是却已经牺牲了。
于是,这个陈家小丫头干脆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苗玉。
由于从小的艰苦生活,因此在军队的小苗玉很能干,不到半年时间她就成了洗衣班的班长。
新四军女战士
出色的表现也让苗玉赢得了指导员严检行的喜爱。
后来的苗玉随着10兵团来到了福州,而她的指导员严检行也在福州,二人的关系可谓是缘分。
因此他们经常互相联系,一起回忆过往的峥嵘岁月。
直到晚年,苗玉还清晰记得当年在新四军中学到的军歌:
“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参加新四军,为国又为民,打走了鬼子国家才安宁,人民才太平!”
多方查证,寻找线索虽然有苗家老母的证实,但是证明苗玉身份的证据依然不足。
就在这时,上海市委组织部组织史编纂部门给汤洪潮寄来了一封信。
信件的内容是陈乔年的连襟杨纤如老先生的一篇寻人启事,名为《乔年烈士有女陈鸿天涯何处》。
就是这一篇寻人启事,让汤洪潮有了新的启发。
他发现,苗玉的身世和陈乔年烈士的女儿:陈鸿,身世极为吻合,他当即就把文摘给了苗玉。
苗玉了解此事后虽然觉得她不可能和陈独秀家有关系,但抱有一丝希望的她还是想让汤洪潮能够继续帮助查证落实。
汤洪潮同样认为这件事干系重大。
他认为此事不仅能帮助苗玉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谜,而且也是对烈士陈乔年的尊重。
于是,热心的汤洪潮又一次和上海《文艺报》联系,希望他们能够帮助。
但是鉴于陈乔年烈士的重要身份,而且年代久远。
陈乔年
这件事情的解决不仅需要相关党委组织的认定也需要很多的经费和协调,于是汤洪潮便建议苗玉向福州市委组织部打个报告。
而他本人也向安庆市委写信,提出了苗玉可能是陈乔年烈士女儿的想法,但双方都没有回应。
原来,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因此关于陈独秀历史方面的研究也没有很透彻。
所以,陈独秀先生在当时依然是个敏感话题,自然也就无人提及了陈家遗孤的问题。
到了1990年4月,苗玉和老伴在参加新四军研究会时路过安徽岩寺遇到了记者蒋奇梦,向蒋奇梦提起自己的寻亲故事。
热心的蒋记者了解过此事后就写信给了杨纤如老先生。
杨纤如老先生在得知此事后对苗玉的身世和陈鸿的情况做了对比,虽然不能确定两者是一人,但也有很多地方对的上。
杨纤如
为进一步确定陈鸿就是苗玉,杨纤如老先生本想去和苗玉见一面。
但是双方并未成功回见,双方仅进行过几次回信后,杨老先生便过世了。
可在过世前,杨老先生对苗玉的寻亲做出了极大的推进。
杨老先生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给陈沂写了信,并让苗玉去找陈沂。
陈沂是陈乔年弟弟陈松年的同学,杨老先生认为在他那或许会有所突破。
但令人遗憾的是陈沂并未给出明确的答案,尽管苗玉之后又通过陈沂找了不少人。
但是,苗玉的身份都没有得到证实。
直到2000年1月,汤洪潮把苗月身世情况汇报给了陈独秀研究会的顾问徐亦孺。
之后,徐亦孺亲自来到了福州见了苗玉和其家人。
在会面中,徐亦孺发现苗玉本人竟与其祖母、乔年同志的生母高晓岚面貌酷似。
其三女陈华、四女陈榕的脸貌则极像他们的外祖父陈独秀。
而二女陈军又与乔年同志极为相似,他们的幼子陈峰则与乔年的夫人、他的外祖母史静仪相像。
同时,徐亦孺坦言道,陈独秀家的隔代遗传的特征极为明显。
他77岁了第一次看到如此相像的一家人。
至此苗玉在寻亲道路上才有了质的突破,此时的她已经72岁了。
家人终于齐相聚其实在苗玉寻亲时,陈独秀一家也在积极的寻找陈鸿。
在当初,陈乔年的夫人史静仪把小陈鸿送出后,自己便去了苏联留学。
因为当初的政治环境极为复杂,史静仪身为烈士陈乔年的遗孀,自然也躲不过国民党的搜捕。
史静仪
所以史静仪便去了苏联避祸,而小陈鸿就这样留在了中国。
后来的史静仪再婚,认识了李国琛。
可两人回国后在抗日期间,李国琛又被敌伪杀害了。
直到这时,陈鸿的母亲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陈鸿的下落。
哪怕她在临终前,也嘱咐了陈鸿同母异父的兄妹李文和李湘生一定要找到陈鸿的下落,因为那是陈乔年的最后一点根苗。
也正因为母亲的叮嘱,1994年12月当李文了解到苗玉的情况后特意去看了她。
双方见面后,李文和李湘发现苗玉的特征和她母亲临终前交代的陈鸿特征确实相符。
苗玉(中)
此外,陈独秀第三个儿子陈松年的女儿陈长璞也三次去过福州看望苗玉。
在见面后,陈长璞说她对苗玉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因为,苗月相貌与她的大伯父和她的父亲很像,特别像她的家里人。
之后,在陈独秀的墓重新修葺好以后,陈独秀研究会邀请苗玉回到了安庆老家,随同的还有苗玉的大女儿。
他们一起祭奠了陈独秀先生,而苗玉母子得到了陈家热情的款待,并居住在陈长璞家。
虽然官方机构对苗玉的身份并没有出门面进行解释说明。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时的历史事件年代太过于久远了,很多人和事都已经无从查证了。
仅仅只有苗家老母的证言和陈家人的认可。
但是陈家人显然已经确认了苗玉的身份,这让苗玉已经很满足了。
苗玉
这点在苗玉晚年时曾说的一段话中可以得到证明:
“我当时多苦啊,吃了上顿没下顿。
能有今天,全靠了党啊。
我挺满足的,个人问题解决与否,并不重要。”
结语虽然苗玉老人的身份并没有官方的认可。
但是她身上豁达的革命乐观主义的精神却让我们只得学习与钦佩!
也希望他们能保持紧密的血脉联系,这也是给九泉之下的陈乔年烈士最好的安慰了!
参考文献:
陈独秀孙女陈鸿现在何处------汤洪潮
陈独秀孙女苗玉:16岁参加新四军 从洗衣员成长为革命干部------人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