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慧，今年36岁，大学本科毕业，已经结婚十年，有一个7岁的儿子。

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一个沿海小城市，我在一家私立学校做小学老师，老公刘志军在一家外企做工程师，收入还算稳定，但也谈不上大富大贵。

我的娘家在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妈妈早些年在机关单位做后勤工作，退休后每个月有三千多的退休金，爸爸以前是工地上的包工头，后来身体不好，就没再干重活了，平时在家养花养鸟，偶尔和老邻居们打打牌，生活还算悠闲。

我有一个哥哥，比我大三岁，结婚后一直和爸妈住在一起，嫂子在县城的医院做护士，哥哥自己开了个装修公司，收入不算太高，但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日子过得还算宽裕。他们有两个孩子，大的女儿今年9岁，小的儿子才3岁。

从结婚以来，我和老公基本上每年都会回娘家过年，毕竟妈妈一直很看重团圆，觉得一年到头，兄妹俩都该带着各自的小家回来，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个年夜饭。但今年，老公却有些犹豫。

"今年不回去行不行？"老公在吃饭时试探着问我，"光是压岁钱就得三万块，咱们家又不是开银行的，实在有点吃不消。"

我一愣，放下筷子，抬头看向他，"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他叹了口气，"咱们自己也有孩子要养，而且你知道的，回去一趟，光是走亲戚、包红包，就得花不少钱。你哥家俩孩子，我们自己一个，按惯例你爸妈给咱家孩子一份，我们就得给你哥家孩子一份，结果算下来，每年都是咱们亏……"

我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结婚前，我从没想过这些问题，可嫁人后，我才发现，所谓的“回娘家”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但妈妈已经连打了十通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今年一定要回来啊，你哥家都在，咱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我知道，妈妈是想让家里团圆，可我也明白，老公的顾虑并不是毫无道理。

面对这个问题，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02

老公的态度很坚决，他觉得回趟娘家不仅仅是路费、礼品钱，更让人头疼的是压岁钱。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逢年过节，长辈要给晚辈发红包，而在我们家，这个“长辈”的标准是按经济状况来算的。

哥哥比我大三岁，事业算不上成功，但一家人住在爸妈家里，房贷、各种生活开销都由爸妈帮衬，嫂子工作稳定，虽然钱不多，但日子过得不算紧巴。

而我们呢？在外地买房，供孩子上学，每个月的开销本就不小，可每次回去过年，我们都成了“经济实力最强”的那一个，理所当然地要多出钱、多出力。

我不是不愿意孝顺父母，可每次回去，总觉得像是去完成一项任务，甚至像是在“交差”。

其实，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有一年，我们刚交完房子的首付款，手头特别紧，回去的时候，我和老公商量着压岁钱少给点，毕竟日子得自己过。

结果，妈妈一脸不高兴，说：“你们在外面赚得多，怎么能这样小气？你哥家两个孩子，你们也得一视同仁。”

最后，我心软了，还是按照往年的标准给了红包。可过完年回来，我看着信用卡账单直发愁，老公也只是叹了口气，说：“以后要是能不回去，咱们就少回去吧。”

还有一次，儿子刚出生，我们带着孩子回去过年，结果，一进家门，妈妈就把我们拉到一边，悄声说：“今年你哥手头紧，年夜饭的钱，你们多出一点吧。”

当时我没多想，立刻答应了，毕竟哥哥是亲人，互相帮衬一下没什么。可后来，我才知道，哥哥年前刚换了一台新车，嫂子还在朋友圈晒了他们一家去旅游的照片。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

回去的次数多了，我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娘家，我和老公永远是那个“该出钱”的角色，而哥哥一家，永远是被照顾的对象。

想到这些，我心里有些难受，可妈妈的十通电话让我无法直接拒绝。我试探着跟她说：“妈，今年单位不一定能放那么长的假，孩子这边也有补习班，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妈妈就急了：“什么能不能？你们过年不回家，像什么话？你哥家孩子都等着你们呢！还有你外公外婆，每次都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要是不过来，他们该多失望啊！”

我沉默了。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妈妈总会搬出“亲情”二字，让我无从反驳。可这份亲情，似乎只是一种单向的付出，而不是双向的牵挂。

我把这个情况和老公说了，他听完后，脸色有些沉：“你妈是想让你回家，还是想让我们回去送钱？”

我有些不高兴：“你什么意思？那毕竟是我妈，咱们回去也是应该的。”

老公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争辩。他知道，这种问题，争不出结果。

但这次，我决定试探一下妈妈的态度。我对她说：“妈，今年我们手头也不宽裕，压岁钱可能没办法给那么多了，您看……”

没想到，妈妈立刻打断了我，语气里带着不满：“怎么就没钱了？你们家一个月挣多少？我可听说，你们前段时间还带孩子去旅游了，怎么给家里孩子的压岁钱就没钱了？”

我愣住了，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原来，在妈妈眼里，我们回去，不是为了过年，而是为了“尽义务”。只要我们不按她的安排来，那就是“没良心”。

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一个无形的牢笼里挣扎——一边是对娘家的责任，一边是对自己小家庭的考虑。

如果我一直妥协下去，这种事情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对妈妈说：“妈，今年我们不过去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回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妈妈的怒气：“你这是什么话？你这几年回来一次就斤斤计较，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苦笑了一下，没再解释什么。

03

最终，我们没有回娘家过年。

年三十那天，我和老公带着孩子去了附近的游乐园，晚上回家一起包饺子，看春晚，和朋友们视频聊天，度过了一个轻松而温馨的夜晚。

妈妈后来没有再打电话给我，哥哥也没联系我，仿佛我们成了“异类”。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终于为自己做了一次决定。

亲情是重要的，但亲情不该成为一种负担，更不应该用金钱来衡量。

如果我们的回去只是为了填补一个“理所当然”的角色，而不是因为真正的思念和牵挂，那这样的团圆，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我和娘家的关系会因此有所改变，但至少，我的内心不再那么压抑。

这一年，我过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