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儿出息了。
直接杀到他首富爹的办公室,掏出银行卡。
「叔叔,我把这买了!」
我两眼一黑。
好家伙,这是送上门等团灭啊!
1
一直帮我照顾冬冬的张姨今天请假了,还是星期天,冬冬幼儿园放假,我自己带孩子。
偏偏这个时候江潭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公司,敲定一下最后的方案。
「大哥,今天是周日。」
江潭平静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意味,「没事,我每周三下午休息。」
「……」
你今天不放假我今天放假!
行,你是甲方霸霸,我忍。
「我现在过去。」
我挂断电话,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瘫在了沙发上,脑袋里回放着那首BGM:潇洒不是摆烂,那是我自信的状态……
我好想摆烂。
「妈妈,你怎么了?」好大儿过来,软乎乎的小手轻轻拍着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我给你呼呼就好了。」
呜呜呜,还是我的大儿好,比他那个爹强得多得多得多。
「妈妈没事,妈妈还要努力赚钱呢,赚好多好多钱,把那个混蛋的公司给买下来!」
冬冬忽闪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又疑惑的表情,「妈妈你还没买下来啊?」
「……」
「你都说了好多次了,混蛋是谁呀?」
「……」
我立刻坐直,「宝贝,妈妈说错话了,不要跟妈妈学哈。」
我怎么能在儿子面前说脏话呢?
唉,看来我今天只能带着冬冬去公司了。
不过没关系,虽然冬冬是那个死江潭的儿子,但我们五年没见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怀孕,一会我也不会让他见到冬冬的。
我给冬冬打扮了一下,嗯,帅!
「我们出发啦!」
「妈妈你等一下!」冬冬突然跑进我的房间里,过了一会又出来了,奶帅的小脸上满是神气,「妈妈一会我给你一个惊喜!」
我忍俊不禁,「好啊,妈妈等着你的惊喜,出发!」
……
到了江潭的公司,我先把冬冬交给最开始和我对接项目的小李帮我照看一下,然后就去找江潭了。
结果他的秘书告诉我他去开会了。
混蛋!
董秘书可能是看出我脸色不好了,微笑着说道:「林小姐,会议马上就结束了,您先等一下吧。」
也只能这么办了。
江潭还算有点人性,五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我和他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刚要开始讨论,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江潭一声「进」落下,我同时回头,就看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小李带着冬冬进来了。
这什么情况?
我心下一咯噔,猛地站了起来。
只见冬冬迈着帅气的步伐来到我身边,却也不看我,小手在口袋里掏了又掏,掏了又掏……
他在干什么啊?
我看向小李。
小李也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冬冬说他有事找总裁。」
冬冬找江潭?
所以你就给他送来了?
冬冬费力巴拉的,终于掏出来了,竟然是一张银行卡,十分帅气地放到了江潭的办公桌上。
「叔叔,我把这买了!」
「……」
江潭:「……」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江潭起身走出来,在冬冬面前蹲下,「小朋友,你和谁一起来的?你的爸爸妈妈呢?」
冬冬看向我。
江潭也紧随着看向我,英俊的脸上神色瞬间下沉,「你儿子?」
「……」
我能说不是吗?
2
我把冬冬拉到我身后,「抱歉,他今天放假,要不我们改天再谈吧。」
说着我就要带冬冬走。
身后响起了江潭低沉的声音,「等一下。」
我闭了闭眼,一颗心在打颤。
完了完了,要是江潭认出冬冬是他的孩子怎么办啊?
他会不会和我抢孩子?
早知道我当时就不甩了他了,现在也不至于怕他恨我,报复我。
让我加班做社畜我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他和我抢冬冬,那绝对不行!
江潭张了张嘴,还没听到声音从他嗓子眼里冒出来。
谁知我儿子竟依依不舍地扒拉着小胖手,「欸,妈妈,我还没买完呢,别急啊?」
「……」
就大无语。
你不是我好大儿,你是我大哥!
别闹,看看情况好吗?
咱回家,妈妈再慢慢告诉你成吗?
「妈妈,你不是很想买下这里吗?这些都是我存下来的零花钱和压岁钱。」
好大儿抱着我的大腿猛撒娇。
我直接原地升天。
不为别的。
因为每年那些亲戚朋友给我大儿的压岁钱顶多也就几百块。
加起来恐怕也就几千块钱。
你真是我大哥。
揭你妈老底也就罢了,现在还要露家底。
要是被江潭知道我甩开了他以后过得这么穷酸,肯定会借机踩我报复。
可不管我怎么劝,我这好大儿就是不肯走。
铁了心要买。
几千块就想买一家上市公司,好大儿这倔脾气还真随了某人,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哪来的儿子?」
江潭明明面无表情地坐在我对面,他脸色黑得吓人。
「……」
难道我长着一张不孕不育的脸?
我心虚极了,不想过多跟江潭透露关于儿子的事情,只好转移话题。
「我离婚了,儿子归我。」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亲生的。」
江潭只是黑着脸注视着我,那双深沉的黑眸好像要将我那点小心思洞穿。
「妈妈,离婚是什么?」
好大儿一脸求知欲,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很可爱。
「……」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江潭没再看我,视若无人地翻看着我带过来的策划案。
我只能压低声音在儿子耳边说了一句:「我老公死得早,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很正常。」
儿子一脸迷茫,小脸皱成了一团,扒着手指不知道在数什么。
「妈妈,你不是有很多老公吗?他们都死了?」
我特么。
谁看见爱豆不会口嗨一句?
那只是我粉爱豆的一种表现。
虽然江潭没有抬头,但我明显注意到他翻文件的手顿了一下,空调也好像变得更冷了。
「死了,都死了。」
你快憋说话了。
「呜呜,那冬冬岂不是死了好多爸爸?」
「……」
真的栓Q。
都怪江潭,什么狗屁基因。
我还没来得及堵住儿子的嘴,他又继续发问。
「妈妈,我昨天不是还看到你其中一个老公上电视吗?活蹦乱跳的呢。」
我吓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捂住儿子的嘴,生怕他再说出雷人语录。
江潭则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我和儿子,最后开了金口。
「你先看着,细节改天再谈。」
「……」
好的。
我赶紧带着好大儿跑路。
3
回到家之后。
儿子还没从刚才的问号中走出。
「妈妈,公司我们买下来了吗?」
「……」
你说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不由想起刚才在江潭办公室里喜剧性的场面。
我哭笑不得,将冬冬搂进怀里。
冬冬小时候也经常会问起自己的爸爸。
我一直告诉他,他的爸爸死了。
后来他不问了,我反而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心理上的影响。
看他生龙活虎,和以前没两样,我也就没多在意。
今天见到江潭,我脑子的尘封已久的回忆,宛如泉涌。
大学里,江潭是经济学遥不可及的学神,不,是全能天才。
大学四年,他就自己和室友创办了一家小公司。
说是公司,倒不如说是工作室,因为办公地点,只有他们的一间四人间寝室。
还没毕业,他们就接手了几个CASE,纯利润数十万。
江潭人长得帅,又是全能天才学神,学校里追他的人能绕地球两圈。
当他官宣我们的关系后,我每日都沐浴在女生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成为行走的人型靶子。
可毕业后,他不甘做小小的顾问,想要创业,想要赚更多。
于是他正式创业了。
而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枯藤老树昏鸦,我和江潭一家,每天做饭等他回家。
每每看到他为了事业日夜颠倒,辛苦熬夜,放低姿态应酬各种酒局到胃穿孔,我真的心疼。
我告诉他,其实有没有钱都不重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好。
当时我真的很天真,天真到无暇。
后来,我们因为三观不合分开了。
也是分开以后的那个月,我发现我怀孕了。
我承认,当时我对江潭还「贼心不死」,我瞒着他生下冬冬。
我不想让冬冬跟着我过拮据的生活,努力找工作,过程很艰难,结果还不错。
这些江潭都不知道。
这是分手后我第一次和江潭有交集,却没想到五年时间,他成长得如此之快。
还成了我的甲方爸爸……
4
送走孩子,我准备打车去江潭公司处理方案的细枝末节。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他。
「昨天的方案还没敲定。」
行吧,你是甲方霸霸。
为了小钱钱,我忍。
办公室内,江潭屏退了董秘书。
若是以前,我肯定很喜欢和像现在这样,和江潭安静的坐在一起。
可现在,他的目光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正在被人一层一层剥皮抽筋。
看着他眼睑下的淡青色,我真的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会去关心他。
「策划案有什么问题?」
许是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稍稍正了正身子,视线却没有从我移开。
「你后悔吗?」
不知为何,总觉得此刻的江潭卸去了人前的伪装,露出了他眼底的忧伤。
后悔吗?
当然后悔。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强扭的瓜也不甜。
江潭,已经不是我的了。
「后悔呀,不过这重要吗?人活当下,所以我们还是谈谈方案的事吧。」
他双手交叠,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最后却将视线转移到文件上,「我只看了一半,等看完再说,你先回去。」
「……」
你再说一遍?
没看完你跟我说有问题。
我严重怀疑江潭在骗我。
他就是想刁难我,看我担惊受怕。
5
江潭这一个星期都没有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公司敲方案。
让我以为我的策划案完美到让他找不出半点差错,毕竟我对自己的业务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一个星期,我照常上下班,有空就去接接孩子,开开小灶。
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瞬间让我的好心情破灭。
董秘书告诉我,我的方案和别家公司的方案出现雷同,公司不少领导都要求江潭取消和我的合作。
今天那家公司的人找上门,要求给一个说法。
江潭正在和他们周旋。
我心中震惊。
我这边风平浪静,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江潭却为了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
难怪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有来烦我。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合作明明是两家公司的事,江潭却瞒着我抗下了所有。
于是,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撸了一个霸气侧漏的御姐妆。
董秘书把我带到会议室以后就走了。
我站在门口成了全场焦点。
「还好方案还没敲定,最后关头居然会出这种事!江总,我们不能和这种人合作!」
「江总,合作一事,三思而后行啊!」
「难道江总是想把这么多年的心血葬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那些领导说话夹枪带棒,虽是没有名言,但我也不是傻子。
就算我的方案早早就已经交涉完毕,现在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一丁点的负面消息,他们就要驳回我之前所有的努力。
江潭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
说实话,我的心里有些气。
「对方是什么人?」我不卑不亢,信步走到一处空位坐下。
好巧不巧,正是江潭旁边。
那些人相视一眼。
「对方是秦羽科技集团的人,林小姐是否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看向江潭,「给我?」
我问的很隐晦。
不出意料,在做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江潭抬了抬眼,与我对视,几乎是脱口而出,「可以。」
然后他就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了敲,推到我面前。
这应该也算是机密了吧,他竟然想也没想就给我看?
他这么信任我,我该高兴还是忧愁。
6
看过细节后,我送了口气。
对于「摩拜云梯」的建设方案,我做足了功夫,也去实地勘察过。
中途会途径本市最大的江河,现在正式创文阶段,政府要求各行各业都不能影响到生态环境。
所以,我才会在处理上给出「云梯」的建议。
不论古今,就好比人要过河,要么游过去,要么就搭桥修路。
前者或多或少肯定是会影响环境的,也会有一定风险,毕竟人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只能说秦羽科技的人和我想到一块儿了。
可我们在各方面的细节皆不相同,只能说是想法有雷同。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当着江潭的面,给在座的领导们解释了一遍。
大家的脸色才有好转。
余光间,我好想看到江潭笑了。
不过只有那么一秒钟,一眨眼就不见。
「江总,你是不是应该派个人去秦羽科技和人家说明白?不然合作案受牵连,不可能动工的。」
我态度中肯,真真的是给他建议。
看在他帮我挡灾,让我安心陪了儿子一个星期的份上。
没有别的。
江潭的视线扫过众人。
所到之处,人人低头,恨不得自己马上变身一粒尘埃。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我:「???」
我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别看我。
不去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我一会儿还得接儿子放学呢。
「就你了,你也不想自己和公司被套上莫须有的抄袭罪名。」
「……」
好的,甲方爸爸你在理。
7
我秉承着早合作早结束的工作理念,早早来到江潭的公司。
准备和他商议合作案的后续。
拖了这么几天都没敲定,老板已经在给我施压了。
我忍不住自嘲,打工人呀,命里苦呀。
进入公司,大家都在等电梯,我也没理由搞特殊。
反正两台电梯轮番工作,顶多也就几分钟的事。
然而,我今天换了身行头,有站在队伍最后面。
前面那几个员工并没看到我,还在声情并茂地讨论。
「听说了吗,和我们公司合作的那个林小姐,竟然涉嫌抄袭!」
「不是已经澄清了嘛,你别说的那么肯定,那么多领导都没说什么,要是真的抄袭肯定早就不合作啦啊!」
「切,我看她就是长着自己长得漂亮,盯上咱们江总这块肥肉!」
「不会吧,我前两天送孩子去幼儿园,好像还碰见林小姐呢。」
「她还送孩子上学?天!带着拖油瓶还想勾搭我们江总!」
拖油瓶?
前面他们怎么说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唯独这句。
冬冬辣么可爱,竟然说人家是拖油瓶。
那可是我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宝贝!
「这位小姐,不去写小说可惜这脑洞。」
前面说话的两个人转过来看我。
出于中立状态的那人看起来就比较老实,顿时脸上一红,一副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模样低着头。
「我说错了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小姐,你都是当妈的人了,我们江总肯定看不上你!我劝你还是别乱打主意!」
「哦?看不上我,难道看的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