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简评廖永亮的《铭记一生的两位女性》

冰溪洋 2024-03-09 17:34:48

简评廖永亮的《铭记一生的两位女性》

作者:吴静

2024年3月8日,我读了廖永亮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铭记一生的两位女性》。该文让我们记住了两位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女性。一位是廖永亮的母亲,一位是廖永亮的妻子。

先说说廖永亮的母亲。廖永亮的母亲与的廖永亮的父亲一样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廖永亮的母亲与大多数农村母亲一样,生儿育女,依靠土地种庄稼而生。三年困难时期,大跃进,吃食堂,浮夸风和自然灾害,导致一系列矛盾,不少家里出现缺吃少穿。廖永亮的父亲母亲能把他们的几个孩子养活真是不容易,看着瘦骨嶙峋的孩子们没饭吃,他们心疼不已。廖永亮回忆,在生产队里参加收割稻子时,母亲随手捡起了掉在路上的几穗稻谷藏在身上,她带回家来偷偷用擀面杖把稻粒撵开,去掉稻壳,露出几粒新米。母亲用新米给我们熬点米汤喝,米汤是那么的香甜!因为,当时集体有规定,不允许各家各户单起炉灶,冒烟烧锅做饭。吃大食堂那段时间,饭食可按人头分配,也可以带回家吃。廖永亮回忆,有一天,天黑了。父母结束了一天的劳动,带着分配的晚饭回家,晚饭是几个蒸熟的红薯,嗷嗷待哺的几个孩子很快狼吞虎咽了。父亲母亲沒有吃的了。父母只能喝一碗水充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宁愿自己挨饿。

1960年的夏秋之际,廖永亮得了重病。天天发烧,他连站起来的力气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像条奄奄一息的瘦狗一样,趴在家里面的泥土地面上,鸡胸突鼓,皮包骨头。一个八岁的少年,生命闪过绝望的念头。廖永亮的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廖永亮的母亲也顾不上平素不求人的念想,向左邻右舍求要吃的帮助儿子调理身体。另一方面,每天背着儿子带着一个干农活用的竹制耙子,去村边的河沟堰(塘)档子,母亲给儿子"叫魂",喊一声廖永亮的乳名"二孩子呀,你回家吧!"用手扯一下儿子的耳朵,接着又用靶子往水里捞一下,继续喊下去。农村人(指豫南一带)习惯用这种方式,实现自我安慰。“叫魂”,用现代医学解释,这叫心理疗法,精神安慰。连续七天,廖永亮的母亲顶着烈日为儿子做“心理疗法”。心里疗法+村(大队)卫生员医嘱食用治疗(当地土语叫"打皮寒")的药,多管齐下,治疗有了作用,瘳永亮的身体转危为安。几十年后,廖永亮回忆,他逃过一劫,又活了。这第二次生命,是母亲给的。

新中国成立后,百废待兴。大多数平民百姓识字不多,或者说平民百姓文盲多。扫除文盲渐渐进入全民教育日程。1964年,1965年,全国各地兴起“扫盲热”。当时,廖永亮正读小学四五年级。县、乡、村(大队)及每个生产小队都办起了半耕半读扫盲班。村(大队)、生产小队与学校商量,时间不等人,任务不等人,就地就近把扫盲班办起来。教师从优秀小学生里面挑,挑来挑去,挑了一个学习优秀的,平时还是班里优秀学生干部廖永亮。廖永亮诚惶诚恐,怕教不好识字班。廖永亮的父亲母亲一齐鼓劲,儿子大胆干。放学到家,母亲提前时间做好饭,支持儿子当好扫盲班老师。父亲搬来了一块小黑板,一个小板凳。简陋的教室里坐着自带凳子的十几个都比廖永亮年龄还大的成年人。他们这些成年人学生,在几盏煤油灯光下,尊重廖永亮小老师教学汉字。小小少年,一旦进入角色,原本担心教不好的顾虑渐渐消失了。而每天晚上,父母在教室外边的支持与守候,让这个小小少年增添了战胜困难的勇气。

一个人有过当班干部的经历,也有过当教师的经历,对一个人今后上台发言或者说是作报告,批阅文件无疑是有帮助的。后来的事实证明,1972年,廖永亮从村里(大队)走向干部行列,从干部行列走向团地委干部岗位,从团地委干部岗位走向地区文化局副局长的岗位,从地区文化局副局长的岗位走向市文联主席的岗位,其口才,文才,书法和干才都是来自基层锻炼的,都可以找到当年成长的影子。这个影子就是在他身后默默无闻为其支持鼓励,提醒加油干的母亲。

再说说廖永亮的妻子。廖永亮的妻子叫程克玉,与廖永亮是青梅竹马。俩位同住伏山乡余子店村(大队)。该村山清水秀,松苍竹翠,一条小河自金刚台沿高山而下绕村缓缓流过。富有诗意的是,君住河之边,郎住河之沿,相隔一条河,同窗常见面。俩个人从小在一起上学,系同班同学。妻子程克玉是老革命的后代,根正苗红。她父亲年轻时与陈明义将军一同参加红军,又是同龄人。早年他们一块儿走出家乡,投身革命。(1993年陈明义将军回信阳参加茶文化节,廖永亮去154部队招待所看望他,陈明义将军与廖永亮谈起过当年一块儿走出金岗台的余子店柿子园的陈新民(又叫程明新)<妻子程克玉的父亲>,跟随红四方面军去长征,途中一次与敌人的遭遇战中,程明新腿部受伤了,在四川甘孜县当地老百姓家里寄养。程明新伤好后因大部队走远,联系不上,只好讨饭回到老家商城。程明新隐姓埋名,继续革命工作,直至解放后,他还担任了商城县二区的领导人,县林业科科长,黄柏山林场场长,1956年因伤病复发而去世。

程明新去世时,程克玉才2岁多,上面还有四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全家人靠吃抚恤金(补贴)勉强生活。对一个从小就没有享受到父爱的孩子来说,十分渴望父爱。程克玉跟随小脚母亲和姐哥们艰苦奋斗,也渐渐生起奋斗的理念。

廖永亮与程克玉同窗几年。程克玉性情温柔,腼腆,对品学兼优的同学很是尊重。廖永亮学习好,又是班干部,热心公益事业(如前面所述扫肓教育),对女同学彬彬有礼。两个相敬如宾的同学往后走到一起,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廖永亮与程克玉虽未有过谈情说爱,但心心相印,互有爱慕之意。廖永亮家里穷,但家穷志不穷。程克玉认为廖永亮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从不嫌弃廖家穷。廖永亮认为程克玉知书达礼,根红苗正,思想进步,将来是可以走到一起的。按照当地风俗习惯,男生女生十二三岁或十三四岁,家长们就开始考虑子女们的终身大事了。廖永亮与程克玉的家长们也不例外。虽说有媒人几番推荐,但双方家长还是接受新社会的新思想,尊重子女的选择。廖永亮眼里只有程克玉,程克玉眼里只有廖永亮,俩个人的青春由他们自己做主。

从1969年定亲到1979年与妻子结婚,廖永亮与程克玉们经历了犹如崎岖山路上行进、马拉松式的相守和等待。每一段相守和等待都值得珍惜珍藏。1968年秋,余子店小学恢复上课。廖永亮被批准成为了余子店学校的民办教师。1970年春,基层整党开始,公社(乡级)党委抽调廖永亮回余子店村(大队)工作,担任大队文书(会计),当年“七一”,廖永亮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接着担任新一届大队党支部委员。成为最基层的村(大队)干部。未婚妻程克玉也于1970年成为余子店小学校的民办教师。她主教音乐课。学校还是那个学校,只是当年的那一对小同学长大了,在讲台上留下了青春的脚步。程克玉很爱学生。师生关系处理也很融洽。廖永亮告别小学讲台后也没忘记学校。虽然村里(大队)工作任务繁忙,但他组织有方,工作不是问题,在他心里,心心念想的还是余子店小学校的那位音乐老师,他的未婚妻。

1972年,组织推荐,廖永亮参加全省选拔万名新干部文化考试,经考试考核考察培训,廖永亮被录用为国家干部,6月,廖永亮分配到商城县丰集公社(乡级)工作,当选公社团委书记。

1973年6月,廖永亮奉调到信阳地委机关工作,历任团地委干事,组织部长,办公室主任,副书记。1974年还被借调到郑州团省委工作几个月,因为不服饮食习惯和离家越来越远,照顾不了父母,还有未婚妻还在老家等原因,而强烈要求又回信阳工作。

分别的日子总是伴随着思念。未婚妻担心廖永亮钱少舍不得自己买冬天的衣服,程克玉就用自己微薄的工资买来毛线,自己动手给他织毛衣裤。虽说是未过门的儿媳妇,程克玉还是放心不下未来的公公婆婆,经常到廖家对未来的公公婆婆嘘寒问暖,请医送药。所有这些,让工作在信阳的廖永亮少了几分牵挂和失眠,多了几分安心和工作时间。有人猜测,环境变了,离家远了,未婚夫要移情别恋,和未婚妻不般配,要分手了,事实上,父母的担心和外界的猜测都是过多考虑了。廖永亮对未婚妻的信任是终生的。

1972年,瘳永亮的母亲患急性阑尾炎。在公社医院治疗期间,未婚妻和廖永亮轮流守护着老人,一直伺候在病床边。做手术时突然电路故障,医生担心停电时间长了,刀口麻药超过时限,医护人员又人手不够,经院方同意后,未婚妻入手术室手持电筒照明,辅助医生做完手术。

1975年,程克玉被推荐到潢川师范学校学习。1977年毕业。按说,毕业是一件快乐的事,但政策有变。工农兵学员国家不包分配,实行了“社来社去”的政策。程克玉又回到了家乡的学校继续当民办教师。1977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对前两年毕业的大中专生要通过考试择优录用。1979年夏季,程克玉再次经历复习应考,功夫不负有心人。考试合格,程克玉终于正式录用为公办教师,分配到了信阳地区农科所学校工作。同年3月,也就是考试前几个月,廖永亮与程克玉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考试结果,令这对男女青年十分满意。从此,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廖永亮眼里,妻子程克玉是个好老师。她对人和蔼可亲,工作认真负责,是受幼儿园的小朋友及家长们都喜欢的好老师,每逢新学期开始,许多家长都慕名要求把孩子安排入她的班里。年年她都是单位先进工作者,程克玉还被评为出席地区的模范教师,受到过表彰!

妻子是个好母亲。1980年,他们的女儿出生了。闻此喜讯,双方的长辈都过来帮忙关心下一代。住房面积小,程克玉安排老人就近居住,她自己到距家较远的临时住房去住。妻子初为人母,既要适应做妈妈,还要操心两个老人初来乍到城市里的诸多生活锁事。里里外外的家务事,操了不少心。

在回忆女儿的成长之路时,廖永亮感慨万千:女儿上小学中学的十年,妻子一年四季风雨无阻接送上下学。孩子读书坚持课前预习、课中认真指导学习、课后及时复习。孩子冷暖关怀备至。特别是有段时间女儿经常扁桃体发炎发烧,妻子从不耽误最佳治疗时间。女儿扁桃体发炎最严重的那一次,夫妻俩轮换着抱着女儿,在医院传染科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妻子贤淑善良,知恩图报。瘳永亮程克玉夫妻俩都是从商城农村走出来的,他们俩到信阳工作,家乡的亲戚友邻常找到他们的家里,有探亲访友的,有求助帮解决问题的,有外出打工遇上困难没钱乘车的,每每遇上困难求助者,夫妻俩总是尽力而为。余子店学校的老教师余世华是廖永亮和妻子程克玉的恩师。在他们上学时,因为家里贫困,冬天廖永亮从没有穿过棉裤。每年冬天廖永亮穿的是一两条单裤子,脚后跟冻裂流血,身体冻的发抖。余老师把自己的绒裤送给廖永亮穿,夫妻俩都铭记在心。后来老师的儿子余涛参加中招,考入武汉铁路技校。毕业分配工作时,老师父子俩找到他们夫妻俩,余涛想申请分配到信阳火车站工作。经多方协调,余涛成为信阳火车站的一名火车司机。

一次,老家相邻的石冲大队的十几人去河北山西那边打工,大伙儿到工地窑场后发现被骗。身无分文的农民扒货车回到信阳,他们找到廖永亮的家。那两天,廖永亮出差不在家。妻子程克玉听说十几个人两天都没吃饭,也没钱买车票回商城,当即从屋里拿餐票到地委机关食堂买了二十个馒头,拿出仅有的一百元钱送他们到车站,让乡亲们先吃上还是热乎的馒头,又把钱给他们,让他们每个人买了张几元钱的汽车票返回商城。

世间的事真奇妙,1982年过年前,廖永亮和妻子带着2岁多的女儿第一次回老家。一家仨人从信阳坐班车回农村老家过年,从县城再转班车前往伏山乡,在伏山乡杨桥下车后还要步行七八里土路才能到家。天飘着鹅毛大雪,刮着刺骨北风,夫妻俩轮换抱着用棉披风包裹着的女儿,踏着泥泞艰难前行。这时候,一位拉着空架子车的人从后面上来了,双方交流几句后方知是同路,又是同村的。拉车人让二位女同胞坐在架子车上,两位男同胞一个拉车一个推车。聊天中,拉车者讲了同村的老乡在信阳帮助邻村解困的故事。其实就是他们夫妻俩帮助老乡的那些事儿。后来妻子程克玉和廖永亮经常回忆这次巧遇。他们回乡遇上好人帮助,夫妻感叹:帮助別人就是在给自己修路。缘分无处不在,做点好事就是给自己在积善!

两位女性,一位是母亲,一位是妻子。     从她们的故事里,我们可以深切感受到,母亲是家里的温度,母亲带给家人的温暖可以化解委屈,抱怨,点亮失望之后又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灯。妻子带给家里人的是兴旺力量。妻子温良恭俭让,家里长幼有幸夫贵业顺学有榜样。但愿读者能从廖永亮这篇文章里收获更多的人文果实。

(作者系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商城县总工会四级调研员 老干部党支部书记)

2024年3月8日

0 阅读:1

冰溪洋

简介:媒体达人,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