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调皮地探出头来,银色的月光倾泻大地,将整个南辰王府笼罩在一片银色的世界里,时宜满头大汗,两侧的发丝被打湿,粘在脸颊上,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被角,眉头紧皱的摇着头:”不要,不要,别杀我阿娘.....”
时宜喘着粗气,深深地陷入梦魇中,周生辰忙起身,轻拍着时宜,安抚道:“别怕,我在....周生辰在....”,时宜放慢慢的放松下来。
不知究竟梦到了什么令她如此害怕,殊不知白天那血淋淋的人头,血淋淋的砍刀,在时宜的梦里不断闪过,清河郡满城的尸首,漼三娘身上血流如注的伤口,都时时刻刻折磨着时宜,令她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于是乎,早膳时分,周生辰便告知时宜,要带她去龙亢书院小住些日子,时宜高兴的忘乎所以,一直拉着周生辰的手,摇来晃去的,周生辰则一脸宠溺的望着时宜。
两日后,凤俏带一对王军将周生辰两人送到江对岸,两人便乘船一路来到了南萧,如今南北往来通畅,两人乔装一番,倒也未被发现。
“约摸再一个时辰就能到了,累吗?”周生辰拿出水袋递给时宜,时宜微笑着摇摇头,掏出丝帕,为周生辰轻轻擦去脸上的汗珠。
“这是谁家的小夫妻,感情可真好?”熟悉的声音自时宜身后响起,回头一看,竟是桓愈与小徒弟上山采药,老友相见自然欢喜异常。
“如今,我可以称呼你王妃了吧?”桓愈打趣道,时宜羞红了脸,抓住周生辰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这微小的动作被桓愈看在眼里,不禁哈哈大笑。
龙亢书院还是那么景色宜人,平静安逸,远离了外界的纷纷扰扰,时宜明显开心了许多,时而与书院学子一同吟诗作赋,时而与周生辰练习射箭,小日子倒也惬意。

恰逢南萧一年一度的灯会,时宜早早地用过晚饭便与周生辰一同下了山,山下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好吃的好玩得令人应接不暇,时宜开心的忘乎所以,周生辰在其身后不断提醒着“小心点...”
突然舞龙舞狮队伍里窜出一伙人,手持利剑,黑纱遮面,一把将时宜抓住,将她拖到一旁,幸好周生辰反应迅速,忙飞身一脚踹倒那人,将时宜拉过,牢牢地护在身后。
来者不善,若是往日这些人远远不是周生辰的对手,可今日时宜在身旁,周生辰一心想着护时宜周全,手臂上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刀,时宜见状拿起卖货郎的扁担便朝那人打去,时宜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打了几下,只见那黑衣人恼怒起来,一脚将时宜踹在地上,周生辰见此情形,心底地怒气再也掩饰不住,眼里恨不能滴出血来,他顺势捡起一把剑,在黑衣人中间飞身一跃,剑剑致命,不多时,黑衣人死伤一片,剩余几人则慌乱逃窜,周生辰无暇追击穷寇,忙俯身去看时宜,只见时宜捂着肚子,紧紧地咬着嘴唇,表情痛苦,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时宜,你怎么了?伤到哪里?”周生辰慌了神。
“疼...肚子...疼....”时宜说完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周生辰无暇顾及手臂上正渗血的伤口,忙将时宜抱起,疾步向最近地医馆走去。
悬医阁内,柳医师正在配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叩门声,柳如霜忙开了门,只见一个气宇轩昂,气度非凡地男子正怀抱一的女子,男子此时正神态紧张,进门顾不得那许多,忙将女子放到一旁的床榻上,柳如霜愣了,这男子不是?正发呆之际,男子不禁一阵愠怒:“快来给她看看....”
柳如霜方回过神来,忙去看床榻上的女子,只见女子身子侧向一旁,手死死的捂着肚子,嘴里不停的喊着“疼...”,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见此情形,柳如霜便猜到了七八分,将男子赶至一旁,拉上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