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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1月25日,北京的一处公交车上,发生了惊魂一幕,4人被硫酸烧伤,其中18岁的少女小雨,受伤最重,面部几乎毁容。
消防员刘先生,是受害者之一,他目睹了案发的整个过程,一名中年女子,端着大茶杯,朝着小雨身上泼了一斤的硫酸,而刘先生恰巧坐在小雨身后,和另外两名乘客,惨遭烧伤,忍着疼痛,李先生抓住了行凶的恶女。
可是,当女子被送交派出所后,却直言自己是为了6岁遇害的儿子明明报仇,那么这起案子,后来是怎么判的呢?接下来,就让我们来回顾,极端母亲的复仇记。
(注:除韩浪,其他均系化名)
矛盾的根源
行凶的母亲,名叫韩浪,她之所以会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并不只是儿子遇害导致的,矛盾的根源,我们细细道来。
韩浪,老家在重庆,说起她的过去,挺让人同情的,22岁那年,嫁了37死的丈夫,婚后没有半点恩爱,儿子明明,是韩浪唯一的寄托,孩子很懂事,不吵也不闹,除了有些调皮,后来韩浪离婚了,带着明明来到了北京房山的下中院村定居。
背井离乡,日子并不好过,好在村民们热情,知道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平时能帮就帮些,生活逐渐稳定了下来,明明也交到了新朋友,之后和老张家的小男孩欣欣玩到了一起,而欣欣比明明大7岁。
说起来,欣欣和明明的关系,并不和谐,相差7岁的孩子,代沟是比较大的,而欣欣是老张家的小儿子,从小就被惯坏了,不知道让着明明,还动不动和他打架,孩子很容易记仇,如果大人不能及时发现问题,许多悲剧将无法避免。
2005年4月24日,韩浪做好了饭,在家等明明吃饭,6岁的儿子,在村里已经住习惯了,所以她并不担心,明明出门前,也答应会准时回家吃饭,可是饭菜都快凉了,依然没有明明的身影,韩浪忽然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下意识跑到屋外找。
从下午1点左右,一直找到了午夜,村里的其他村民,也帮着呼喊明明,村内、村外、山上、山下、甚至小河边,都被找遍了,却失踪没有孩子的踪影,孩子丢的时间越久,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韩浪不断埋怨自己,为什么那么疏忽大意?
渐渐的,天亮了,早已身心俱疲的韩浪,眼皮越来越重,这一夜,眼泪都要流干了,明明,到底去哪了呢?在村民的劝说下,韩浪先回去吃点东西,再不济喝口水,养足精神继续找,不成想到了中午,噩耗传来了。
找到明明了,但只有尸体,被人扔在村西头的井里,如果不是村民找遍了所有角落,远远不会跑到堆满石头的枯井里查看,明明是倒立着丢进去的,韩浪一看到孩子脚上的鞋,险些昏厥过去,村民还告诉韩浪,之前井上被人用石头挡住了。
行凶、抛尸、掩盖案发现场,死者还是个只有6岁的孩子,迅速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警方高度重视,立即成立专案组,全力侦破此案,可这一查,警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嫌疑人竟然是13岁的欣欣,一审问,案件水落石出。
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让所有村民都傻眼了,欣欣交代,他和明明打架,不小心掐死了他,为了害怕被人发现,才丢到井里藏起来……
那么,法院会如何判决这桩未成年人的犯罪呢?
崩溃的母亲
很遗憾,由于凶手是未成年人,仅仅按照法律判了3年的收容教养,而老张家需要赔偿韩浪15万元的损失,正是15万元的赔偿,导致了矛盾的不断加剧,判决结果是2006年1月初下达的,老张家却迟迟没有动静。
老张家的父母,和韩浪是邻居,他们上门求情,说自己拿不出来15万,希望分期付款,但韩浪不同意,她的想法很直白,一把手给清了,一了百了,如果同意了分期,老张家肯定会想办法无限拖延,早已精神崩溃的她,不愿耗下去。
而且,韩浪不愿意继续待在伤心地,每每想到记忆中的儿子笑容,她便泪流不止,再想到欣欣3年后被放出来,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想要尽早离开此处,所以3个月后,韩浪向法院求助,老张家最起码要先给一万丧葬费,让孩子入土。
但是,老张家又换了一副嘴脸,直言拿不出来,可韩浪早已打听到,老张一个月就有2400多块的收入,哪怕凑4个月的工资,也能凑出来吧?这么点钱都不愿意给,更别说15万的赔偿了,韩浪的心,逐渐走向了扭曲的边缘。
当然,彻底将韩浪逼疯的,是老张家的态度。
自从明明死后,老张家只是上门求情宽限赔偿,没有过正式的道歉,6岁惨死的孩子,在天之灵能安息吗?而更让韩浪气愤的是,老张家四处宣传,他们家的欣欣,3年后就能回家团聚了,欣欣没有受到严惩,本就是韩浪心中最深的痛。
设想一下,别人用针刺你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丧子之痛,对于一名将孩子当成唯一希望的单亲妈妈来说,比针刺痛苦万倍,她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明明的音容笑貌,和悲惨的死状,不停撕扯她的内心。
终于,韩浪的内心,被仇恨彻底淹没,她要复仇,要让老张家付出代价,在这之后,韩浪尽量减少和老张家正面相遇的次数,她明白,自己一个人,要找老张两口子复仇,说不定会被反杀,到时候得不偿失,只能从他们的孩子身上下手。
老张两口子有两个孩子,小儿子欣欣已经被判刑了,韩浪想报复无能为力,然后就想到了他们18岁的大女儿小雨,但她并不打算夺命,而是要让老张家痛苦一辈子,对一个女孩来说,毁容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惩罚。
尽管,韩浪完全不认识小雨,她也没有参与到这起两家的纷争中,但复仇心切的韩浪,早已变得扭曲,她先是打听到了小雨的下落和回家的日期,又想办法查到了对方的照片,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正式实施复仇的计划。
11月24日,案发前一天,房山下了很大的雪,气温骤降,小雨实习回家,高兴的和父母聊着天,可她并不知道,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正紧紧注视着她,悲剧的一幕即将上演。
极端的复仇
小雨的父母,虽然都是种地为生,但老张平时有工作,家里的收入情况并不算差,而小雨非常懂事和孝顺,一直希望打工挣钱,回报父母。
回家的那一天,小雨拿到了实习一个月的工资,她攒下了1000多块,交给母亲,一家人嘘寒问暖,感受寒冷冬夜的久违团聚,第二天一早,小雨将再次启程,直到过年才能再回家,离开家的时候,小雨满脸喜悦的和父母道别。
在小雨的身后,有个端着大茶杯的女人,她尽量低着头,不让人看自己的眼睛,她就是韩浪,自从小雨离开家门,韩浪就跟踪在身后,两人在云水洞下一站上车,坐在同一排,中间隔了个过道,而车上的人,并没有留意韩浪茶杯里装着什么。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公交车司机踩下刹车,当时有很多人上下车,而韩浪突然站了起来,她十分随意的打开茶杯盖子,将液体全部泼在小雨的身上,顿时,车上传来一阵哀嚎,不仅小雨,她身后的刘先生和另外两名乘客,都龇牙咧嘴。
其他人,则被这一幕吓傻了,他们不敢靠近韩浪,都害怕她茶杯里的液体没有泼完,关键时候,刘先生忍住疼痛,一把攥住了韩浪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刘先生是消防员,身体素质较好,虽然手上受伤,但忍痛抓住韩浪不成问题,一问对方液体是什么,刘先生瞬间头皮发麻,居然是硫酸,还足足有一斤,车上的其他人报了警,拨打了急救电话,韩浪被警方带走,4名伤者送医急救。
可怜的小雨,被烧成重伤,全身15%面积受伤,脸上最严重,几乎毁容,想要整容,最起码得拿出20万,但那是2006年的20万,对小雨家来说,是个天价,更让小雨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对方会朝自己泼硫酸,直到警方告诉她来龙去脉。
到了后来,小雨被送回家养伤,而老张家的镜子全扔了,不敢让小雨照镜子,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孩,变得沉默寡言,有时候一天都能不吃不喝,大晚上也睡不着,老张两口子,感受到了生不如死,希望法院能够严惩韩浪。
2007年6月18日,法院开庭了,韩浪不停抹泪,她表示认罪,而老张两口子,则是恶狠狠的瞪着她,不出意外的是,两家在法庭上大吵了起来,话题始终卡在15万的赔偿上,现场一片混乱,当天没有出庭审结果。
合议庭商量了很久,众人不免叹了口气,这种家长里短引出来的悲剧,是社会上无解的难题,老张家不肯赔15万,将韩浪逼急,但小雨何错之有?3名乘客何错之有?韩浪报复的行为,本身就没有正义性,更何况还是报复无辜的人。
只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本案的悲剧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害了小雨一辈子的,除了极端复仇的韩浪,还有她的父母,但凡他们能积极做出赔偿,拿出诚意来,也可以避免悲剧发生,而判决的日期,定在了8月27日。
法院判决,韩浪的行为恶劣,构成危害公共安全罪,处13年有期徒刑,赔偿受害人48万元,对于判决书,韩浪没有异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但老张却当庭控诉,觉得韩浪判的太轻了,然后双方再次发生了争吵。
韩浪抬起戴手铐的双手,恶狠狠指着老张,那是他们活该,自己的儿子死了,也要让他们的女儿受伤,难受一辈子,做出这种事,她一点都不后悔,之后,韩浪被带离法庭。
如果说,有些仇难以化解,那也绝对不应该殃及无辜,明明的死,韩浪的遭遇让人同情,但她在光天化日之下犯罪,判了刑还不知错,就让人无法共情了,希望13年的刑期,能让韩浪想明白最基础的道理吧。
《北京晨报》——《母亲为遇害儿子复仇硫酸泼凶手姐姐》
《中国法院网》——《幼儿被掐死 复仇母亲硫酸泼残18岁少女被判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