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有段时间物价涨得厉害,每家每户都在囤东西,黄玲给家里囤了很多日用品,鹏飞还囤了很多米面油。
这种占便宜省钱的事,张阿妹自然不会落后,她翻出家里积蓄,花了2000多元巨款买了一台彩电。为什么说是巨款,因为那时张阿妹的工资一天是2.37元,一个月满勤也就挣70元,花2000多元买东西自然算是巨款了。一向舍不得花钱的张阿妹,这次为何如此大方地花2000元买彩电呢?想起不久之前吴珊珊和老吴的那次激烈争吵,我才忽然明白。1吴珊珊得知父亲想让弟弟小军也报考中专,多年积压的怨气让她愤怒。她对父亲说:“坑了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坑小军。”老吴解释说:“爸爸没本事,家里条件不好。”老吴以为自己给女儿哭个穷就能得到理解,可吴珊珊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这个解释说通不了她。家里条件再差,也比农村人强吧,农村人都知道让孩子考高中上大学,有正式工作、城市户口的父亲却不愿意供他们。究其原因,还是他做不了主,家里的钱怎么花、花给谁、花在哪,都要听张阿妹的。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件事过去不久,张阿妹就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2000多元买了一台彩电。没有钱供孩子读书,却有钱买大彩电。老吴说家里条件不好的托词又一次被打脸。张阿妹选择在这个时候买彩电,一是怕物价涨,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拿这笔钱供小军读高中考大学。毕竟小军不是她亲生的,她自然不在意小军的前途。而且小敏那时已经谈男朋友了,可能马上就要结婚,买个彩电给闺女做嫁妆才更划算。张阿妹的算盘珠子真是打的飞响。但是家里的积蓄一大半是老吴攒的啊,凭张阿妹一个月70元的工资能攒多少,可老吴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看到张阿妹去买彩电,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说一句。2看懂了老吴的自私和懦弱,也就理解了吴珊珊说的这句话。她对黄玲说:“我从来都没有怨过家里穷,我是怨我爸,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我和小军读高中,我今天听他说,要让小军考中专技校的时候,我恨,我真的恨。”一个“恨”字,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庄超英,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吴珊珊,没想到孩子对父亲的怨气能达到“恨”这种程度。但我们都知道,吴珊珊说的“恨”,是恨自己父亲从来没有为亲生儿女争取过一次。纵观小巷里的其他人家:一鸣没考上大学,家里还让复读一年继续考;庄超英和黄玲更是把儿女考大学看的无比重,黄玲甚至为了图南、筱婷有个好的学习环境,可以和庄家人撕破脸,宁愿离婚一个人带孩子;宋莹和林武峰为了孩子,可以全家远走广州求学。所有的父母都在为孩子的前途争取,只有她的父亲一次都没有争过。这是吴珊珊心里最委屈的地方,也是她多年一直执念于考大学的原因。
我想,如果老吴为孩子争过一次,哪怕没有成功,哪怕结局不好,吴珊珊也不会说出“恨”父亲的话。明明就是他太懦弱,不敢替孩子去争,可就是不愿承认。可人性就是如此,软弱的人总是怕被说穿事实,而且讨厌说真话的人。所以后来的吴珊珊,只能自己长出铠甲,护自己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