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小黄说掩护二组救了一名战友,我心里一震,我想掩护二组救助战友,如果是本组战友,不存在将救助信息上报,如果救助的是捕俘组战友,小黄应该很清楚,我忙问二组救的战友是谁,小黄摇摇头说,不太清楚,应该是你们支援一组的。

只有连长知道。我猜想可能是小肖,因为小肖摔下山崖,肋骨骨折后,我们把他隐蔽在山洞里,还是我派小柯和小谭去的。我看到连长此时正在和俘虏低声说着些什么,旁边还有捕俘组战友在警戒,我也不好去打扰。队员们都散开隐蔽在山下的临近山体的位置,等待着我军的炮火来临。我明白,我们现在已在越军的腹地,稍有差错,将会万劫不复。但我看连长却是显得云淡风轻。

我问捕俘组小黄:你们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小黄说:还算顺利,只是没想到雨会下得那么大,排雷组的老丁开心坏了,因为风雨一来,他们排雷时就可以不用管那些茅草的倒伏,但他们苦心练习的茅草不倒排雷术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了。排雷组在前面开路时,我们捕俘组就跟在后面前进,前天下午我们就到了前面两座山间的越军观察哨,等到晚上才过来,我们听到远处炮声隆隆,连长推断你们支援一组可能遇上了麻烦,我们过了越军观察哨后在后面的山里潜伏了一天,今天天亮前我们就到预定地点,连长又派出隐蔽哨去接应你们,还说,如果一组没有按预定时间汇合,我们捕俘组将放弃捕俘任务,等到我军炮击后,支援二组变成捕俘组,再往你们来的方向去搜索摸回去。

我听后,心底里涌起一阵阵感动,我们执行越境捕俘任务时大队长说得很清楚,掩护小组若未按指定时间与捕俘组汇合,未完成任务,需原路迅速返回,大队不再派兵接应。可我们的范连长却还在这里为我们兜底,再想想我们支援一组,不也是生死相依相互搀扶走过来的吗?这已是我军的优良传统。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我趴在前沿阵地上观察着,同时也等着连长的到来。我能清晰的理解我们这次的捕俘战术。十点十五分,我们晚间的炮火覆盖身后的群山后,山上的越军会有三种运动轨迹,一,如果越军往炮火爆炸的后方跑,我们的支援二组在越军撤退路上以逸待劳。二,如果越军往炮火爆炸点的前方跑,则刚好撞在我们的枪口上。三,如果越军往炮火爆炸点的左右跑,那就不是我们的俘虏了,我们在山坡上的潜伏队员会直接送他们归西。我看到连长在夜幕中在猫着腰在阵地周边巡视着。

我把小曾,小谭,小唐,小柯安排成火力组,在我们准备撤退的正后方三百米内隐蔽,并实地去观察。其余队员跟我在一起,协助捕俘组形成多个小型的半圆形包围圈,准备捕俘。做完这些,我看了下表,已是晚上九点四十三分。我听到后方山头上越军的炮声慢慢平息了下来。越军也怕死,他们一般不会晚上搜山。因为晚上山里能见度低,越军若拿着手电或火把搜山,那与其叫搜山还不如叫暴露自己送死。

连长又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刚要问二组救助的战友是谁时,连长先开口说话了。连长问我:你们过来时是不是摧毁了越军一个炮兵阵地?我说:是,那里我印象太深了,我们差点牺牲在那儿了!连长拍了我一下说:好样的,越军的炮兵阵地就是盯着我们这一块的,而越军特工阮福禄就是在你们打掉越军炮兵阵地后,往山上走的时候就开始盯上你们了。他跟了你们一路啊!我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

他跟我说啊,现今的中国军队比以前更厉害了。还说三班长,你不错,在战斗中掩护他,还嘱咐战友照顾好他,当然也提出了些抗议,说把他捆得像八戒,戴嚼子,还给他穿双反鞋。俘虏又哪里知道,他在鬼门关徘徊了多久。我问:那个俘虏是条大鱼吗?是勒!连长回答说,别人现在已经是特工团的副营长了。哦,对了,连长,我听战友说支援二组救了一名战友,是谁啊?是不是我们组的?连长说:是呐,支援二组救了一名战友,是你们组的,二连的夏明才。好险呐,他当时已经快被水流冲到了下游,离下游的越军村庄只有几十米了。他的右腿断了,靠手臂抱着岸边的石头,还是二组的一班长他们因上游山体滑坡不得不绕路在河流的下游段发现了他,赶紧后方的人员在向导接应下把他救了回去。

小夏,舍身救我的小夏还活着!我的心在狂跳,这对我来说是个比天还大的好消息。连长又去到身后的各火力点实地观察,布置作战任务。不久,山后方的天空中映过滚滚红潮,紧接着便是我军排山倒海的炮弹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