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救凌子昀吸入了海底毒气，智商下降成三岁小孩。

三年后当我恢复如初，却听到凌子昀抱着秘书粗喘，

「她救我一命，我陪傻子三年已经仁至义尽，我可不想以后生个再生个小傻子，家里傻气浓度太高。」

既是补偿，债清情尽。

我碎掉脑波图，穿上鱼尾，独自潜入了马里亚纳海沟。

找我找疯掉的凌子昀斥资1个亿为我在码头造了座白玉美人鱼像，

「婉婉，再等不到你，我就去两万里外的海底陪你。」

1

衣裙搓动声和沙发撞墙的声音隔着凌子昀办公室的门传出来，我愣在门口。

「子昀哥你快点儿，人家下午还约了美甲。」

女声断断续续。

「都怪你个妖精太太勾人，这次哥哥都来不及给你上游戏道具。许婉宁没中毒都比不上你百分之一。」

我的腿发软，抬手正要敲门，门突然被拉开。

一个女人背光站着，身上一阵复杂的香味飘进我鼻腔。

「咦？许……婉宁姐，你怎么在这？」

她腰是腰，腿是腿，是凌子昀的新任助理马菲菲。

我一眼看到她雪白的脖颈上有个鲜红大草莓。

印子太大太浓，衣领太低太小，再怎么拽都遮不住。

「我记得凌总说过太太都变弱智了就最好在家静养，尽量别来公司，省得丢人。」

马菲菲挑衅地朝我一挑下巴，着重强调了后四个字。

看着她艳若桃花的脸我眼前发花，年轻真好。

我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扶住墙怕自己摔倒，正要开口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菲菲，谁在门口？」

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边系衬衣扣一边走了出来。

他的深蓝色亚麻西装皱巴巴的，精心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

看到我的瞬间，凌子昀眼中闪过一秒错愕，可接着就被餍足的疲惫取代，

「宝宝你怎么来了？阿姨又忘记给你冲nienie了吗？」

马菲菲突然笑了起来，

「子昀哥，你照顾了这么久，婉宁姐怎么还是笨蛋美人鱼啊？」

凌子昀一声嗤笑，

「再陪三十年估计还用不会奶嘴。要不是当时怕股价跌破，谁要装模作样照顾智障啊？」

马菲菲娇媚一笑，

「我还以为子昀哥你真是爱她爱到骨子里了。」

凌子昀在她水蛇腰上狠狠一起啊，

「要么怎么说你不懂男人，陪傻子三年，一碰就哭，谁受得了？」

「要不是许婉宁还是公司大股东，我何必管她？」

马菲菲嘿嘿一笑，

「这个智障好惨，被你吃干抹净。」

凌子昀哼了一声，

「你才是食物链顶端，因为我都快被你吃干抹净了。」

两个人眼神拉丝，背景板是凌子昀搂着我的合照。

真讽刺啊。

从我中毒开始凌子昀一直陪我，还对外官宣我是他未婚妻，原来只是怕自己钱包缩水啊。

看马菲菲的模样，满脸都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衬得我自以为是的被爱更可笑。

我死死盯着凌子昀，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攥着脑波图报告的手心冷汗直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凌子昀一眼看到了，马上支使马菲菲，

「愣着干嘛？快去给婉宁倒茶。水温46度，不放玫瑰放茉莉，茉莉一定要用铁盒小包装的。」

「我才不要伺候傻子！」

马菲菲狠狠剜了我一眼，眼神锋利跟刀子一样。

凌子昀冷不丁在马菲菲屁股上拍了一下轻斥，

「别啰嗦，快去。否则罚你跪式服务。」

马菲菲红着脸走了，凌子昀体贴地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又在我膝盖上罩毛毯，

「保暖点宝贝。都怪你以前做潜水员的时候老去冰水里泡，结果得了老寒腿。」

潜水？

我都快忘了自己曾是国家一级潜水员，救人无数，却差点被困在三年前的躯壳里苦苦挣扎。

2

当年我大学毕业做起了潜水员，在自家码头遇到了还是个穷学生的凌子昀。

我爸把他当亲女婿，顺便送了他一半的公司股份，还把「许氏」更名为了「凌氏」。

要求就是好好照顾我一生一世。

我出事前的最后一次深潜，凌子昀不管不顾自己技术不行，居然带着钻戒偷偷跟了上来。

就在我们携手上浮时凌子昀的氧气瓶突然绕了线。

仅仅几秒，凌子昀就憋得满脸通红，手臂胡乱地挥来挥去。

口型是「救我」。

我当机立断，打算把自己的氧气瓶换给凌子昀，可就在几乎成功的那一瞬出了意外。

海底暗流涌动，我一不小心吸入了高龄的剧毒油污，智力退化到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按正常的疗程，3年远远不够我的智商恢复成小学生，但医学奇迹偏偏发生了。

直至今日我的智力拼图的最后一块也被严丝合缝地拼上，我第一时间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凌子昀他的美人鱼又回来了。

但看到凌子昀和马菲菲就在我俩的合照下腻歪，我什么也不想说了。

凌子昀的办公室挂着我的艺术照，台面上是我俩的定情照。

办公室里婉浓度这么高，居然还有心情跟马菲菲摸来摸去。

果然爱人如养花，你越用心他越渣。

被凌子昀搂着出门前，我一扬手把脑波图丢进了碎纸机。

等红灯时，凌子昀修长的手穿过我的发梢在指尖盘成绕指柔，自顾自说话，不知道在跟谁解释，

「守着你这痴呆的洋娃娃3年没一个男人会受得了。婉婉，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菲菲总是能让我心情好。但这女孩子太笨，去别的部门估计会坏事，放我身边最安全。」

「小马毕竟是股东方代表，我怎么也得多照顾。」

照顾到床上去了，挺好。

我看着窗外，马菲菲雪白的大长腿又在我眼前晃。

也对，凌子昀一向喜欢这种女团风，是我看错了他。

风景朝我耳后飞速闪去，我心里有了主意。

既然凌子昀照顾我只当还债，那现在债务结清，是时候跟他做个了断了。

看我没反应，凌子昀握着我的手继续自顾自解释，

「你有没有觉得菲菲跟你有点像？所以那次我喝多了抱错了人。我知道婉婉你这么懂事，不会怪我的。」

离家就一个红灯时我的手机叮咚一声，凌子昀很自然地从我膝上拿过，

「谁找你啊？哟，叶大少爷，叶希霆大夫。」

凌子昀轻声把消息念了出来，

【婉宁，到家了吗？】

凌子昀一声嗤笑，但似乎话里有话，

「叶少爷这么猴急啊，而且还挺关心你呢，我帮你回吧。」

「还医生呢，你这精神情况能不能回消息他不知道啊？」

「不用。」

我清清楚楚说道，

「还我。」

凌子昀的手就那么愣在空中，

「婉婉，你能听懂了？」

我正在琢磨应该则怎么回，凌子昀的车载电话突然响了。

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又动作敏捷地把车载音响切成耳机，语气夸张又不耐烦，

「怎么那么麻烦，给你们发工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我马上回来！」

凌子昀转头安慰我，

「婉婉，这帮子笨蛋又给我惹事，我要回去一趟。这样，我先送你回家，在家乖乖等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凌子昀不看我，只是耳尖开始发红。

这是他撒谎的标志。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

「不用。」

凌子昀一愣。

以前他跟我说这么多话，我大多数时候是反应不过来的。

但今天凌子昀居然无心追问我为什么听懂了，他只是迟疑了一下，

「宝贝你今天怎么……」

我加重语气，

「我想走走。」

深秋的街道寒气逼人，我刚走了两步就打了个寒战。

突然我手机又响，

「您好我是这边是花店骑手，给您送的纪念日玫瑰到了。请问您在家吗？」

我无奈，凌子昀总是这么「周到」。

我不想为难骑手，

「辛苦您放家门口。」

骑手一愣，

「家门口？不是送到凌氏集团12楼总经办的么？您不是马菲菲马小姐啊？」

凌子昀12点才回，带着一身寒气和办公室里熏得我头疼的异香，

「宝宝真抱歉，我回来晚啦。」

我细细看去，凌子昀表情烦躁，似乎心里藏了事，

「别在沙发缩着，我抱你去楼上吧。」

说着，凌子昀伸手来搂我，冰冷的手掌插入我的膝弯。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冷？」

凌子昀叹口气，轻轻把我的腿放在怀里焐，

「本来就体寒，偏偏还爱潜水。我去给你泡点姜茶啊。」

凌子昀前脚走，我后脚看到他手机没锁屏，丢在床上。

他回家前在跟AI聊天，页面没来得及关，

【老婆为了救我命变傻妞，陪她三年够不够】

【怎么不伤害自己名声地离开救过我命的智障老婆】

【背着智障老婆睡了自己秘书现在被要挟怎么办】

原来温柔贴心的凌子昀心心念念的是怎么体面地离开我啊。

3

我浑身更冷，但没忘记在凌子昀端着姜茶回来前把手机放回原位。

姜茶很烫，我忍不住发抖。

突然，凌子昀的手机响，来电昵称，【小蝴蝶】。

他的手很自然伸向了接听键，但在摁下那一瞬间凌子昀扭头看我，接着迟疑了一秒，眼神里换上了陌生的神色，

「宝宝，我出去接电话。」

凌子昀直接冲进了书房，而我隔着书房门听他跟对面吵架。

一听，就是马菲菲。

「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也是我跟我老婆的纪念日啊，我总得一碗水端平。」

「公司正在增资扩股关键期，你现在让我甩了许婉宁不是给我找麻烦吗？别忘了，许婉宁才是凌氏集团的大股东。」

「什么？你到底人在哪里？！」

凌子昀咚咚的脚步声近，我赶紧闪到一旁的阴影里。

只见凌子昀出门走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估计是看我有没有跟上来，这才压低脚步声下了楼。

凌子昀打开了车库门，我看到一个袅娜的身影也跟着进去了。

确实是马菲菲。

「你怎么来了？」

凌子昀的声音。

「想你了，一想到你回家要陪那个傻子我就不高兴。」

凌子昀顿了顿，

「有什么不高兴的，白天我的时间不都是你的。咱俩不是刚见，又想了？」

马菲菲娇笑，

「才没有，是不想你碰许婉宁。所以我来看着你。」

「碰她？」

凌子昀讪笑一下，

「早就没兴趣了。小妖精，你真从公司支了500万？」

马菲菲嗯了一声，

「这公司不是你说了算嘛，人家想买辆蓝色帕拉梅拉而已啦。你不会舍不得吧？」

凌子昀哄，

「乖，买了车就别闹了，舆论会影响股价的。而且你下不为例，凌氏集团毕竟还有许婉宁一半股份，万一她发现……」

马菲菲不服气，

「万一什么啊？她这种蠢样子还怎么当股东。而且你不是说许婉宁永远恢复不了了吗？」

「子昀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分手？」

凌子昀顿了顿，避开了问题，

「我总觉得婉宁今天跟平时不大一样，她眼神不对，好像……突然能听懂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