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过是因为离过婚,她便甚至连个正经女人都算不上了?

橙子优优 2024-09-17 14: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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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乔菲?”

温智宸满脸都是阴沉和怒气地问。

他哥算是半个大家长,发怒起来可是谁也抵挡不住。

极少见到他哥这样大发脾气的时候,温思宇这个时候也有点瑟缩和紧张。

只是努了努嘴说:“没……没啊。”

“你别跟我说谎了,你以为我是没长眼睛没看出来吗?从乔菲来了之后,你就天天往她那个方向跑。还敢说,你不是对她有意思?”

温思宇瞬间整个人都蔫菜了,声若蚊蝇地说:“她是咱们家客人嘛,我就想着多照顾点儿……”

“你还敢说?!”温智宸对着弟弟大吼一声,语气里全是震慑的怒意,“照顾还需要拉着别人的手吗?”

“啊?……大哥你都看到了啊?”

温思宇瞪着双眼,瞳孔里全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温智宸冷哼一声,“你当我是瞎的吧,还好别人跑开了,我当时恨不得上去扇你两巴掌。”

他的手高高扬起,看样子像是当场就要给他来几巴掌。

温思宇瞬间吓得拿起手挡着自己的脸,生怕他哥哥当场就给他来几下。

看见他胆小如鼠的模样,温智宸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才缓了缓语气解释说:“你是不知道乔菲是什么身份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也敢去追。”

“咱们家这种家庭,能让这种离过婚的女人随随便便嫁进来吗,别说我能同意了,咱爸要是知道了,你就别想从这个门活着出去。”

听见了那一个嫁字,温思宇腾地一声站起来反驳:“谁说我要跟她结婚了?”

“那你招惹人家干嘛?”

温思宇像做贼心虚一般瞥了一眼他大哥,诺诺道:“我就是馋她姿色,想谈个恋爱而已,想那么长远干嘛?”

“你这个混账!”温智宸的手掌已经高高地抬起来马上就要落下。

但最终还是舍不得打自己这个亲弟弟,只怒骂,“你在国外学的都是什么,好的倒是没学会,坏的倒是全学会了。”

“你作为温家的儿子,身上背负着温家的名声,就算是谈恋爱,你应该找一个名声清白的女人,跟她谈恋爱,说出去让北城的人怎么看你?只会说咱们温家的少爷,贪图美色,目光短浅。”

“我哪有想这么多呢?”温思宇缩着脑袋嘟囔着。

自己家的这个弟弟,一向就是心思单纯、头脑简单,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一个蠢字。

而自己作为哥哥,一定是要在他面前多提点几分。

温智宸接着骂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能跟吴家离婚,肯定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好的豪门媳妇不做,偏偏要离婚,到头来沦落到异乡漂泊。她一个女人,没有身家背景,只有几分姿色,在这北城怎么混?”

说完这些话,温智宸又冷哼一声:“她那娘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头来,说不定还是要回去求吴家。”

温思宇听见这句话,又偷偷地小声说:“啊,那岂不是可惜了……”

“你这小子,还想着那个女人是不是?”温智宸怒气腾腾地说道,“还好她自己知道要搬走,一个女人家家寄人篱下,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我不是看在思含的面子上,早就让人把她那公寓给腾出来了。”

他背过身子,高声说道:“思宇,我警告你啊,少往她面前凑!”

温思宇听见哥哥的厉声警告,只好像孙子一般缩着脑袋点了点头。

温智宸还想说些什么话来震慑弟弟,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声音,像是有什么异动。

温思宇连忙冲到窗口处,只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猫飞快地钻进草丛里。

小猫的动作引起阵阵声响。

他回过头来对哥哥笑着说:“是徐总让人送来的那只小猫……”

刚从书房门外离开的乔菲失魂落魄地走到街上。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便走出了温家的大门。

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刺人的话语,心头更添几分凄凉和愁苦。

有一口恶气咽不下去也吐不上来。

刚才她想去找表姐周思含商量搬家的事情,本来打算想再住几天便去找房子,途中路过了书房,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

于是她便听到了那些令人作呕的话语。

离过婚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异乡漂泊……

原来在温和儒雅的面具之下,表姐夫竟然这样看不起她,只不过是因为离过婚,她便甚至连个正经女人都算不上了。

乔菲忿忿然地想着。

原来人家早就把她定位成一个这样不知廉耻的人了,只有她自己还不清楚,还死皮赖脸住在别人家里。

想到昨天自己还感慨温思宇十分尊重她,是真心的想跟她在一起的。

但没想到他也只是把自己当作玩物罢了,根本就没有动过,半点真心,只是看上了她仅存的姿色……

本来以为来到北城会是一个重新的开始。

她可以寻找到另一个跟她在一起的良人。

过上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人生。

谁知道,原来结婚生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奢望。

其实温智宸说得对,她无依无靠,在北城也很难混下去。而回娘家的话,以那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来说,说不定会逼着她回去求吴家。

自己对他们来说永远只是手中的筹码。

她一直以为勇敢地离婚是女人独立、自主的表现,但现在发现,那只是老天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离了婚之后,才知道她在这世上受到的歧视有多大。

乔菲只想远离人群,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在五光十色、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走了很久,这座现代化城市的繁华似乎与自己格格不入。

孤身一人,钱剩的不多,身子也不是清白的了。

没有人爱她。

一无所有。

明明自己积极上进,受过大学教育,相貌也不是很差,身心健康,没做过什么坏事,更没有害过人。

不过是想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生活。

到最后,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人活着,不容易。尤其是女人。

一轮皓月上空,银色的余晖像水一般流淌,铺满了整个城市。

乔菲在喧闹的大街上走着走着,便走进了一家临近湖边的酒吧。

她只想喝酒,灌醉自己。

酒吧里人声鼎沸,灯光绚烂,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还有衣着暴露的舞者……

陌生异性看见她独自一人走进来,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她。

舞台上的女孩时尚又漂亮,身上的布料很少,男男女女挤在一团,群魔乱舞,十分魅惑。

从天花板投影到地板上的各色形状的灯光,在幽暗当中显得暧昧又奇幻,音乐声响彻耳际,夹杂着人群的狂热,欢呼和尖叫声。

她像是终于逃离开了现实。

感官被刺激着,荷尔蒙也逐渐升高。

她其实很少喝酒,只有大学的时候跟着杨纯她们去见识过一两次。

之后嫁给吴非扬,更适合这种声色犬马的娱乐场所绝缘了,整天呆在家里学习插花、茶艺等各种课程。

只有独自在家中无聊的时候、落寞的时候,会拿吴家几瓶红酒独自品尝。

除了上一次,自己喝了酒就犯下了错误,一夜荒唐……

她突然又想到徐之骥,原来他说的话都是打心底的真诚,他早就把她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之上。

他没有骗过自己。

她这样的女人,只适合做情人。

乔菲坐在吧台,跟侍应要了几杯威士忌,还要了些冰块。

酒很快就上来了。

她旁若无人“咕咚咕咚”几下就喝了大半杯冰酒。

旁边的座位忽然坐下了一个男人,他朝乔菲这边狐疑地打量了一眼,然后才向侍应要酒。

乔菲没有瞧他,只是兀自喝着自己的酒。

那个男人看见乔菲容貌娇艳,但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年纪虽然小得像大学生,但是神情冷静从容,眯着眼睛挑了挑眉,像是被什么引起了兴趣。

他要完酒便回到不远处的酒桌上。

随后酒桌上的几个男人也探出头来打量了乔菲几眼,看够了之后又是一阵笑声和议论纷纷,偶尔甚至可以听见“美女”的字眼,有人调侃说“去撩一下”。

乔菲听见这些声音只是冷笑了几声。

美女?

她可是离过婚的女人。

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几分姿色。

凭什么男人就可以评头论足,凭什么男人离了婚之后还是黄金单身汉?心术不正的明明就是男人,到头来还把错处归到女人身上。

凭什么离过婚的女人就是不正常的。

她想重新开始生活,重新拥有自由,到头来连再结婚都不配了。

只要是离过婚的女人,就可以被挑三拣四,任人搓扁揉圆。

后面的酒桌似乎有什么异样的声响,而后又有一个健壮魁梧的男人走到吧台这边来买酒,只是这个男人似乎用意并不在于买酒,而在于打量她。

魁梧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乔菲身上打量着。

乔菲没动,只是蓦然抬起眼皮,极其冰冷的眸光反射过去。

这带着寒意的一眼似乎震慑到了男人,他连酒都来不及接过,整张脸瞬间僵硬,马不停蹄地转身溜的回去。

紧接着,就是身后酒桌传来了一阵欢腾的笑声。

乔菲被闹得也没有心情继续喝下去了。

拿出手机扫码结账之后便离开了灯红酒绿的酒吧。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十分黑沉了,她醉醺醺地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也不太安全,只想快点打个车回到温家。

晚上寒风萧瑟,冷意颤人,冰冷的风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虽然喝了点酒,能够让身子暖起来,但是酒精挥发得很快,她的头也有一点晕晕沉沉的。其实她也没有喝多少,只是不知道原来威士忌的后劲那么大。

意识这个时候也有一点朦胧了,脚步也开始不听使唤了。

她努力睁开双眼扶着墙,想要往前走,却发现路上一辆出租车也看不见。

拿出手机想要在手机软件当中叫一辆车。

只是眼睛朦胧得连手机屏幕上的字眼都看不太清楚了。

忽然又感觉到这个酒吧的位置离她的公寓很近。

乔菲又想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毕竟是她自己的公寓,凭什么不能让她进……

抬起头来看了看,昏暗的路灯下忽然看见几个身影。

眼前的视线在晃动。

是几个身影吗?不对,好像只有两个。揉了揉眼睛,好像又不太对,应该是三个身影。

随着眼前的人影越走越近,才意识到自己是眼花了——

好像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衬衫西裤的高大男人,迈着步子径直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乔菲有点慌了。

但身子实在是太疲劳了,就算是扶着墙也站不稳了。眼看着整个人就要跌倒,忽然有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腋窝,一把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将她整个人往墙上一按。

手臂一撑,男人和背后的墙将她堵在了一个不大的空间里。

他身上的松木气息开始传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冬日的凛冽寒风挡住,为她遮挡出一片暖意。

乔菲一下子被吓了一跳,惊恐地抬起眼眸看向对方。

认清楚了对方的脸之后又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是个她认识的熟人。

忽然又扬起嘴唇笑了笑,白皙微凉的指尖抬起来点了点对方的脸,一不小心又差点戳到了他挺直的鼻梁。

“徐总,原来是你呀,我们真巧啊。”

巧?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跟着她,这个女人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说不定被别的男人拐跑了,她还晕晕呼呼的呢。

徐之骥的眉心紧紧地蹙着,凝视着面前女人因为酒醉而泛起红晕的脸颊。

“大晚上敢独自一人出来喝酒,你可真是吃了豹子胆。”

……

这男人真是嘴里吐不出象牙。

乔菲愣了愣神,随即嘴硬地反驳道:“我也有什么可怕的,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也不敢别人对我做什么。况且别人就未必看得起我。”

语气里都是无比的凄惨、愁苦。

徐之骥被她的落寞一下子震慑住了。

看来,她已经是知道了温家两个兄弟对她的评价了。

他嗓音放得无比的轻柔缓慢,像是在蛊惑她:“其实,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选择?

她还能选择什么人。

还不如自己屏蔽外界一切好好一个人生活呢。

而他嘴里的所谓的好的选择,不就是做他的情人吗?

确实,以他的身份来说,即使是做他的情人,她也可以过上纸醉金迷、安枕无忧甚至是锦衣玉食的人上人生活。

说不定从此之后就算是在北城也没有任何人敢得罪她。

但是她不是没有嫁过豪门。

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乔菲带着浓浓的酒液看着面前的冷峻男人,从他锋利的眉毛到笔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英俊而又贵气的男人。

不论是那天夜里的荒唐,还是这几天里和他的相处。

坦白来说,她其实并不讨厌他。

甚至她对他还有一丝好感。

正如温倩莹所说,这个男人只要抛出一个简单清峻的眼神就能让女人沦陷。

但是这种轻易的好感,并不能够让她妥协,让他放弃自由的生活和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去过她并不想要的金丝雀的生活。

乔菲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睁着一双盈盈杏眼凝视着他。

眼眸里还有几分酒后的温润之意。

徐之骥看着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刚才她微凉指尖抚摸过的地方,似乎也抚摸过他的心头,留下一片颤动着的迷乱之意。

两个人之间沉默着。

没有一个人说话,对峙太久,以至于乔菲眼皮也有一些累了,慢慢地就耷拉下来了。

她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倒下来。

徐之骥只好伸出双手夹在她的腋窝底下,再用一只腿顶住她的膝盖不让她跌倒。

如此一来两个人便紧贴在一起了。

他低头看一下眼前娇美的女人。

乔菲低垂着眼睫毛,像一排排小扇子一般微微颤动着,原本白皙莹亮的脸颊此时泛起了红晕,连带着脖颈和耳垂都有种透明的粉红感,她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了精致脆弱的锁骨。

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楚楚可怜的脆弱感。

总令人心生保护欲。

被他整个人支撑在墙上,身体有了支撑力,乔菲努力睁开眼睛抬起眼皮看向他,忽然视线愣愣地集中在他的嘴角上。

嘴角上似乎殷红的几点血迹,不知道是怎么弄到的。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纤纤食指在他的唇角轻点几下,似乎想要抹去那一片殷红。

女人的指尖柔软又冰凉,从他的嘴角开始,不断滑过他的下唇,又滑到他下巴上的胡渣,又软又舒服,触摸中带着一种暧昧的电流,猛然击中了他的心。

他的心彻底地乱了。

乱在了她微凉指尖的触感中。

徐之骥整个高大的身影瞬间似乎都僵硬无比,撑住她的双臂微不觉察地用力紧了紧,似乎想要将她进一步嵌进自己的怀抱当中。

乔菲浑然不觉他身体的变化,只是继续温柔地抚摸着他的下颌角。

迷蒙地开口:“你嘴唇那么红,是流血了吗?”

她的粉唇轻启,蹙眉想要更凑近他一些。

这个小女人,都醉了还在关心别人……

徐之骥的视线愈发柔和地凝聚在她的脸上,头微微往她的方向侧了侧。

那一束他视线中传达的暧昧电流瞬间变得更加灼热,他喉结隐约滚动,眼眸愈发乌黑深沉,瞳孔里像是藏着一把燃烧着的火焰。

他能看见怀中的女人用迷离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酒后迷乱的媚态,甚至有种不自知的绝色美态。

那种美态在这夜里狠狠戳中了他的心窝。

这一瞬,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上的契合。

徐之骥按下心头忍耐着自己的欲望,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不小心流出的血迹,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嗓音低沉沙哑:“你醉了,我送你回温家。”

声音低哑得像是压抑着内心的什么。

乔菲听见了温家两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瘟疫一般,排斥到蓦然推开他的手。

唇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笑意比冬天里凛冽的冷风更令人生出寒意来。

“我没有醉,我不回去,我要回自己的公寓。”

她装作清醒的模样用力地摇了摇头,眼眸里全是落寞和哀愁。

而后又嘟囔道:“我上一次喝酒遇见了你。这一次喝酒还是遇到了你……你说,我们到底是太有缘分了,还是你在故意跟踪我?徐总,你说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跟踪器,怎么每次都能碰上你,你是不是就想着等我醉了,好方便你像上次一样做坏事……唔…唔唔……”

徐之骥实在是忍耐不住她絮絮叨叨在那儿乱说一通,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便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

蓦然将薄唇印上去,用吻封住了她要说的话。

乔菲瞬间就被他吓呆了,双臂乱舞奋力挣扎着,但是他严严实实的扣紧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开。

两个人鼻翼之间都是交织的呼吸,他身上松木的冷冽味道传入她的口腔,他的吻既猛烈又温柔,仿佛想要将浑身死死压抑住的欲望都传递到她身上。

乔菲整个人酥麻一片,本来就带了几分醉意的身子现在彻底软成一片,半点儿使不上劲,她彻底放弃了挣扎,任他吻着索取……

*

第二天清晨。

乔菲幽幽地转醒,脑袋还有喝过酒后的昏昏沉沉,她用手背抚摸上额头,太阳穴的位置有点发烫,她轻轻的揉了几下。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照射进来,在洁白柔软的大床上留下一片光芒,还有几缕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留下一片片暖意。

她懒懒地睁开双眼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从睡梦中醒过来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但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无论自己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儿,只有朦朦胧胧的记忆——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喝醉了。

而喝醉了之后——

断片了。

……

这个时候,她身后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边。

床的另一侧似乎还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乔菲瞬间脊背发凉,一阵诡异的感觉升腾起来。

她睁大眼睛,只见自己淡紫色的外套搁在了不远处的躺椅上,摇摇欲坠,而她的神经也像是那件衣服一样,崩得紧紧的马上就要断裂。

她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到底是谁了.

昨天晚上的回忆开始在脑海里回放。

酒吧、威士忌、大街、男人。

还有……

那一个炙热的吻。

……

她其实对昨晚的记忆并没有太多。

也不知道徐之骥将自己带回来之后做了什么,只是从现在被子底下的紧密相贴的肌肤,以及房间里一片狼藉的衣服。

大概能够猜测昨晚发生了状况。

和她刚来北城在酒店的那夜一样,酒后乱了性。

而且这一次的战况似乎比上一次还要激烈,上一次醒过来不过才七八点,这一次她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床头的钟,已经是临近中午时分了。

乔菲紧紧捂住自己的额头,又有几分后悔升腾起来,没想到一连犯了两次错误。

她想像上次一样,努力平复自己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也怕惊醒到他,便放缓动作打算悄悄离开。

但是才堪堪撑起身子,浑身的酸痛蔓延到她的神经,整个人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这个男人……

对她真是半点不怜香惜玉。

脑袋里浮现起昨夜里两人的情绪,乔菲脸上泛起了羞愧的红晕,她咬紧牙关按捺不住颤抖的胳膊想要站起来,但是酸软的手臂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又跌倒回柔软的大床上。

跌倒的动作将柔软的丝绒大床震得颤颤的。

这时只听见身旁的男人轻哼了一声,他翻过身子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乔菲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屏住呼吸,回过头用余光去看他。

他眉目深邃,鼻梁高挺,侧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就这样大大地躺在Kingsize床上,长而直的黑睫毛形成半个漂亮的弧度,冷峻的眼眸即使是闭着眼透着勃勃英气。

精致的五官在细碎的阳光之下,闪烁着柔和的光,像一道无法触及的幻影,遥远而又深沉。

乔菲曾经见过徐之骥这个男人平时不可一世、气势凌人的时候,也见过他冷漠淡然、高高在上充满距离感的时候。

而此时他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像一个最亲密的人,连侧脸和下颌线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只有他眉宇之间还不自觉地皱着,仿佛有什么烦心事还没有解决,透着淡淡的寂寥。

她专注地看着眼前人。

那一排黑色的睫毛仿佛动了一下,就像蝴蝶的翅膀马上就要破茧而出。

男人似乎马上就要睁开眼睛,实在是惊心动魄。

好在徐之骥的睫毛只是动了动,人仍然是安安静静地睡着,他的呼吸随着睡眠又慢慢地均匀起来。

再没有了要醒过来的痕迹。

乔菲这个时候才敢轻轻抬起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白皙微凉的脚尖轻轻触碰地上柔软的华丽地毯,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悄悄下床,踮起脚尖将零零碎碎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

她快速地穿上自己的衣服,一边打量着房间的环境。

这是一个宽敞奢华的房间,卧室对面是整片的落地玻璃窗,阳光透过白色的纱窗毫无遮挡的洒了进来。

只是卧室的色调很冷,只有黑白灰三色,Kingsize的床铺着深灰色宇宙色系的床单,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是毫无温度的LED灯,充满了科技的冰冷感觉,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有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闹钟。

这种房间在夏天可能看起来十分凉爽,但冬天里就令人有些生起寒意了。

乔菲穿着衣服不多,她浑身都抖了抖。

再仔细打量几分周围的环境,这里很明显不是酒店,而是专属于某个人的房间。

她穿上自己掉落在某处的高跟鞋,尽量放低声音走到房间外,房间所在的二楼也没什么人,她有些慌了。

就这样赶紧走吧。

迈开步子就要通过旋转楼梯往一楼走去。

还没开始下台阶,一双健壮有力的大手就扣在了她的纤纤细腰上,将她整个人往回拖。

乔菲大声惊叫,被身后的人捞回了怀里。

整个后背一下子撞进了后面坚实硬朗的胸膛里,两个人瞬间只隔着她的衣服肌肤相贴,她的后背碰到了他的肋骨有些疼。

疼痛让她皱了皱眉头,生怕自己掉下楼梯,她抓紧了腰上的手臂,回头看了一眼。

便撞进了那一双带着笑意的漆黑眼眸里。

徐之骥眉宇舒展,眼角含笑,浑身上下都是欲望释放的神清气爽。

这一份清晨的慵懒,实在是恼人。

乔菲尖叫着想要锤着他的手臂,只是她还来不及挣脱——

便被他整个人抱起来,像是毫不费力一般将她抱回房间里,一把扔在深灰色柔软的大床上。

这一抱一扔,让她生出了恐惧。

她将连衣裙的领口紧紧地攥住,生怕他在光天白日之下做出什么不妥当的行为来。

而后柔声道:“昨晚是我喝醉了,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让我走吧,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见她被欺负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徐之骥勾勾唇蓦然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

喝醉了酒的她,跟清醒之后的她。

实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可爱。

昨天晚上她声音娇媚得像一只小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醉了的时候会无意识的迎合他。

谁能想象平时一个看起来保守又清纯的女孩。

在某些时候竟然是那么的妖媚,说是人间绝色的尤物也不为过。

想起她像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背后,弓着身子在他耳边娇声说话,肌肤清新柔软,整个人柔软得像条水蛇一般不像话。

“想走,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可能连大门都出不了。”

徐之骥控制不住地舔了舔唇角,似乎是回味无穷的满足。

她完全是不知所措的模样。

眼神迷茫地看着他柔情狂热的乌眸。

乔菲猛然地从床上起身,忽然想想到了什么,问道:“这里是……哪里?”

“我的家。”

什么?

他竟然把自己带到了他的别墅里来。

连酒店都不去了。

这下子两人的关系更是不清不白了。

乔菲娇美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愣了愣神,神色绝望地坐回了床上。

徐之骥往床头柜那边走,拉开抽屉,取出了一支药膏。

走到床边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他刚刚坐下,她便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毒药避而不见。

徐之骥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按下,伸开手便去拉开她连衣裙背后的拉链,动作迅速得令人反应不过来。

“你想干什么?”

乔菲被吓得整个身子往后退,这人连白天里也想干点什么。

他手里握着药膏,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收起笑容认真道:“乖,帮你擦药。”

“不用!”

乔菲高声拒绝。

谁知道他擦完药之后会不会做些什么别的事?

不仅没有让他继续接下来的动作,反而拉紧衣襟不让他触碰。

徐之骥看到她猛然反抗的动作,眸色瞬间深沉了好几度,唇紧紧抿着,脸色也铁青着,压抑住的气势似乎就要迸发出来。

她不曾见过他生气的模样,一时之间也有些被吓到了。

只好伸出手想去接那个药膏,诺诺开口:“不用你来,我自己来。”

他冷哼一声:“你自己够得到吗?”

说着,左手将她连衣裙的拉链完全拉开,右手的动作一配合,便将她整条裙子从上半身剥开来,动作一气呵成。

乔菲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半身光洁白皙的肌肤便暴露无遗。

嫩滑细腻的肌肤之上,全是殷红的吻痕,上面还有青红相间的痕迹,都是他昨晚激烈战况之下掐出来的……

但也不能全怪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敏感体质。

平时不小心碰一下,身上就会留下各种各样的淤青痕迹。

只是昨天晚上两人实在是失控了。

现在身上的痕迹,只要简单碰触一下,都会让她生疼,下意识要挺直身子来减轻疼痛。

“接受我,就这么难吗?”

徐之骥的手指一面轻轻按摩着她身上的淤青,一面淡淡开口。

乔菲听到这句话,愣了一小会但却一句也没有吭声,低着头沉默着。

他话都是说的轻巧。

现在是接受做他的情人,不是做他的合作伙伴。

哪有那么简单?

接受做他的情人,像一只金丝雀一般在囚笼中等待着他的回来,她还是不能够接受。

虽然他目前在明面上没有结婚,也没有公开的女朋友。

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算不上小三。

但也说不准,说不定她可能是小四、小五甚至是小六……

呵。

想到这里,乔菲淡笑一声。

徐之骥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不屑一顾,手上抹药的动作凝滞半晌,开口淡淡问道:

“就这么反感我?”

冰凉的药膏带着他指尖温热的气息抚摸在她的白皙肌肤上,那一份热度随着他的动作,闯进她的心头。

其实要说讨厌,倒也算不上。

正如之前所想,其实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抵挡他王者般的男性魅力。

更不用说他强势的掠夺了。

乔菲想到这里,便发自内心地摇了摇头,“我并不反感你。”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低沉的笑声。

像是被她的动作所大大取悦了一番。

徐之骥的胸膛随着笑意上下起伏,指尖点了点她细腻的肌肤,白色的药膏瞬间在肌肤上晕染开来,缓缓吸收进细胞之中。

其实他看得出来。

身前的柔美女人对他并不是没有反应,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好感。

不然不会让他对她予取予求。

她需要他。

正如他需要她一般。

只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她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徐之骥并不介意再加一些筹码:“跟着我,你不用担心被你的家人威胁,更不用担心被别人看不起。”

他说的是实话,头上顶着徐之骥的女人这几个大字,哪怕是横着走所有人都会毕恭毕敬。

乔菲摇摇头,“我不想……”

她还是拒绝。

后背的淤痕都被他细细抹上一层薄薄的药膏,徐之骥将她的连衣裙拉起,覆上她的肌肤,而后将她整个人从腋窝下抱起,让她正对着自己。

他低头凝视着仿若坚决的女人,将手中的药膏递给了她。

乔菲低着头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自己,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秀气的眉毛此时紧紧蹙着,不难看出她心底的犹豫。

徐之骥缓缓凑近她的脸颊,留下一个清浅的吻。

随即慵懒一笑,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鼻尖,柔声道:“真的,不考虑和我在一起吗?”

“不如你再仔细想想吧。”又是温柔低沉的嗓音。

……

乔菲没有躲开,只是沉默着。

她渐渐就要迷失在他的温柔里了……

攥着药膏的手逐渐变紧,紧到连指尖都泛着苍白,她连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来不及整理,只是失神着,像是在思考他的话语。

卧室里一片寂静。

直到他温热有力的手掌再次圈住她的腰间,不停地在上面摩挲揉捏,她才从思绪中惊醒过来。

他手中的抚摸便停止下来,只见带着薄茧的指尖拣起连衣裙腰侧的两条缎带,帮她绕到背后细致地绑了个精致好看的蝴蝶结。

修长的手指动作看起来并不十分熟练,但是他眼眸低垂,神情十分专注认真。

他一向对待女人,都是这样柔情蜜意吗?

乔菲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泛起了几丝酸涩,淹没了她的思绪,轻咬着下唇,看着他为她系上腰带。

两人靠得十分亲近,能看得见他清冷脸庞上的皮肤,还有男人清晨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

他这个人,即使是在她身上放纵欲望的时候,神情都莫名带着一种疏离和淡漠,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够走进他的心里。

这种人应该没有太多感情吧。

有也只是他用来维持关系,满足私欲的手段罢了。

其实——

跟这种冷漠的男人,不谈感情,只谈肉体的欲望,也挺好的。

只要不投入真实感情,便永远都不会有失落的一天。

于是仔细斟酌几番,乔菲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我同意,跟你在一起。”

她声音细弱,在宽敞卧室里像一片轻巧的羽毛,丝毫不察觉地抚过他的耳朵。

心头一颤,他手上的动作马上顿住,眼神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闪烁,定定地凝视着她。

乔菲继续稳住心神,冷静地说:“但是,我不会做你的情人。”

……

话一说出口,他眼里的星光又凝滞住了,探寻的味道从中眸色冒了出来。他放下手,身子慵懒地往后仰,等待着她的解释。

眼神里蒙上了一片深沉,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那你想怎么做?”

嗓音低沉有磁性,甚至带了点不容察觉的警觉。

乔菲知道他可能是误会自己想要得寸进尺了,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丝毫越界的心思,继续解释道:“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只是想,我们两个可以维持这样的关系,但是你不需要对我负责,我也不需要对你负责。”

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对对方都没有义务,互不干涉,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这话一听,很清晰了。

不就是——

炮*友关系。

其实也能理解,他对她有欲望,而她作为一个女人,也是有的。

其实她这样做,并不亏。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都离过婚了,找一个男人维持肉体关系也很正常。

只是她不想做他的情人,她不是隶属于他的金丝雀,他也永远不会成为主宰她生命的人。

她是独立的。

她的生活,可以由她自己来掌控。

男人可以在外面找各种女人,那为什么她不能给自己找一个互相满足需要的炮*友呢?

况且徐之骥这样身材相貌俱佳的顶级男人,她半点都不亏,反倒有点赚了。

徐之骥定定地凝视着她,眼眸里愈发漆黑深沉,隐隐透露出深不可测的神色来,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窥探出什么来。

直到看到她脸上的神情自若的坦然,才明白过来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半晌后,他眉头才挑了挑,神情慵懒地问:

“你确定你想这样?”

乔菲挺直腰身,直视他轻佻的眸光,不顾他眼神里的揶揄。

她眼神如同从宽大落地窗中照射进来的清晨阳光,明媚、柔和,又带着几许专属于她的倔强。

之前软糯的嗓音如今也透着一股柔韧的坚定:“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认为这种关系,是对我们彼此最有益的。我们彼此不用对对方的生活负责,如果哪一天想结束这种关系了,也不用有负担,更不用挽留。”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像是完全豁然开朗般,在说服他的同时也说服了自己。

乔菲歪了歪脑袋,罕见地露出一个甜笑:“这样,不是很好吗?”

对乔菲来说,只要不谈感情,便永远不会受伤。

徐之骥看见她柔美的甜笑,笑起来唇侧浮现的两颗淡淡的小梨涡以及不小心落在脸颊侧的几缕碎发,眸色更深了几分,他深沉地抿了抿唇。

半晌才放柔声音道:“好。只要你喜欢便好。“

带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宠溺。

乔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他不答应,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痛快,仿佛一切尊重她的想法,按照她的意愿来。

不过再仔细琢磨一下,其实他这样也不吃亏,既能够满足他自己的欲望,又避免了她不必要的麻烦。

对他而言,轻松又愉快。

她想到这里,又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便打起精神来继续说:

”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要让别人知道,还有要等我从温家搬出去再说。”

其实这个别人,很明显了,就是不想让温家人知道。

她就是不想自己的未来跟温家、乔家甚至吴家有过多的牵扯,更不想有太多的是非八卦传了出去。

她想拥有崭新的生活。

徐之骥眼眸眯起,狭长的眼睑似乎蕴含着深意,但低沉嗓音含着不明的笑意道:“好,我尊重你。“

明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商场上不知道多少家公司被他的雷霆手段所震慑。

此时竟然像一个翩翩君子似的。

……

徐之骥让司机用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将乔菲送出了他的半山别墅。

但她不想马上回到温家。

她需要一点时间缓冲他们的关系,于是她让司机把她送到自己的公寓附近,她自己走过去。

也是想再争取看看能不能把公寓要回来,自己就可以离开温家了。

车上,她稍稍往窗外探头。

山间公路上此时十分静谧,路上只有她所乘坐的这辆豪华轿车行驶着,清晨微风拂在她的脸颊上,几缕耳垂边的碎发在风中轻轻摇曳着,更添几分柔美之意。

想到刚才自己的决定,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想到就这样答应了。

就这样两个人达成了一对现代都市男女平常、却又不同寻常的约定。

不同寻常在于,那是北城里权势最盛、财富滔天的男人。

没有人敢得罪他。

其实仔细想想还觉得有些冲动,但又觉得这样的冲动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

过去的几年青春里,她一直遵循着家庭和婚姻的束缚,却从没有满足自己的想法。

既然大家都觉得她跟吴非扬离婚很叛逆,那为什么不更离经叛道一点呢?

她又为什么要去迎合别人的看法呢?

况且有一个身体上的伴侣在现在已经很常见了,她不需要对此感到愧疚,况且还是个这么高质量的伴侣。

感情上没什么牵扯,那就更好了。

就按她自己想过的方式去过吧。

就这样想着,司机已经将她送到了公寓的楼下,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准备和那死皮赖脸的一家子作斗争。

乔菲走到自己的公寓门前,按了好几下门铃,过了好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她不死心,继续用手敲着门。

这时,隔壁邻居探出头来——

“小姑娘,你找这一家子啊,他们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

这么快?

乔菲惊诧极了,便伸出手去按门把,没想到才一用力,门就开了。

里面的家具早就已经搬空了,还做好了打扫清洁,此时整个公寓空荡荡一片,干净明亮,看起来竟像是新房子一般。

她轻声在公寓里叫了声‘有人吗’,没有人回应,只有自己嗓音的淡淡回声传来。

这一大家子——

竟然真的是全都搬走了……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搬得干干净净了,连个垃圾都没有剩下。

这实在让她措手不及。

自己上门来了这么多次,还做出超出常规的让步,他们都不肯搬走,现在就一夜功夫就彻底搬走了……

但是他们就算要搬,也是不是应该跟她打声招呼,什么租约、违约金、租金又要怎么算,万一以后突然拿着合同冒出来跟她要钱怎么办。

不过想想也是件好事,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以住了。

再也不用厚着脸皮寄人篱下了。

更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了。

乔菲心情瞬间雀跃兴奋起来,恨不得马上去家具城挑选新家具,好赶紧搬过来自己住。

装修风格她都想好了,经典轻奢风,先去买拉扣式的牛皮床、还有米色长凳、大理石餐桌、圆形玻璃茶几……

窗帘可以去买雾霭蓝色的窗纱,每天醒过来都是蔚蓝天空。

正喜滋滋地想着,才回想起来自己是时候回温家一趟了,得把这件事跟表姐当面说一声。

这时她掏出手机,上面除了表姐发过来的多条微信,还有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还是那个黑色头像。

她轻点屏幕桌面,没再犹豫,终于点了通过好友添加。

而后才去回复表姐的微信,周思含问她为什么一整夜都没回来,她很担心。

乔菲便解释说,自己因为遇见一个大学同学,两个人一起去酒吧喝酒了,喝醉了就干脆在她家留宿了。

周思含很快便回复:[好吧,我还担心你因为公寓的事情伤心呢。]

[没事,公寓的事情解决了,我这就回温家别墅。]乔菲飞快在键盘输入这几个字。

[好,那等你回来再说。]

回到温家的乔菲,迫不及待地跟周思含说明租客已经搬走,而自己打算尽快搬进公寓的事情。

周思含听见这话也是有些惊讶的,她心里还想着乔菲住在家里多了个伴儿,莫名地眼眶就发红了,她是真心舍不得乔菲。

乔菲住在家里这么多天来,自己和朵朵都对她感情很深。

本来还想挽留她,但听到她去意已决的模样也不好挽留。只是嗓音哽咽地叮嘱她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她。

其实乔菲也没想到表姐周思含会这么情绪化, 而且是真心实意地舍不得她,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但也只好笑着劝周思含:“表姐,我又不是要离开北城了,只不过是搬去自己住而已,有时间我还是会过来陪你和朵朵的……”

她正拍着周思含的手背劝慰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客厅的窗外擦过,不是清晨搂着自己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赶紧匆匆对表姐说了声:“我去看看朵朵。”

她便离开了客厅,往儿童房走去。

徐之骥刚刚从别墅的户外花园经过,通过阳台走进客厅,不经意的余光中瞥到那个熟悉的纤细身影匆匆穿过客厅和厨房,往另一个方向消失了。

他勾起唇角,露出深沉的笑容。

对他就这么避而不及?

慵懒地插着西裤裤袋,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雪茄,脚步停在了客厅门口,紧跟在他身旁的温智宸也抬了抬眼,看见自己的妻子脚步匆匆地往儿童房走去。

便沉静解释:“我妻子的表妹要搬去自己公寓了,你还记得吧,就是乔菲,所以我妻子有点儿心情不佳。不用管她,我们去打高尔夫吧。”

他兴致勃勃地邀请着徐之骥,心想着这位徐总对这种女人家的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兴趣。

谁知徐之骥竟然反问一句:“是吗,今天马上就搬吗?”

一向只聊生意场上工作的冷峻男人现在竟然在问别人搬家的事,实在是罕见极了,不过也可能是他随口问起的。

温智宸内心腹诽了几句,还是回答道:“是啊,我听思含说那个公寓的租客刚搬走了,乔菲也想早点搬过去整理一番。”

说着又简单提了句前情概要:“之前那个租客还赖着不走,也不知道怎么今天就一夜蒸发了似的。”

徐之骥吸了口雪茄,瞬间袅袅白烟升起。他唇角微勾,夹着烟站在客厅吞云吐雾,轻佻的眉眼里含着一丝戏谑。

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温智宸,冷哼一声道:“这不就是你温大少想看到的好事吗?”

温智宸只悻悻地呵呵笑,不敢回应。

此时,一只雪白皮毛的小猫从花园的草丛中钻出来,一个激灵便窜进了徐之骥的怀里。

他一把将雪茄扔在垃圾桶里,温柔抱起白色猫咪并抚摸着它的柔软皮毛,一边往外走,一边似笑非笑地说:“白白,我们也该回家咯。”

说着也不管温智宸脸上尴尬的脸色,便绕开他往大门外走去……

*

将留在温家的行李收拾好之后,乔菲马不停蹄地往家具城定了几件家具,以及购买了其他的日用品。

便直接前往公寓了。

她不打算再拖了,还是自己的公寓最舒服。

可以先住着,再慢慢收拾。这样心满意足的想着,满心满意都是自由生活的新畅想。

尤其是那敞亮的阳台,她都想好了要怎么好好装扮一番了。

要是夏天,就可以先摆上一排排的小多肉;还可以买各色的蔷薇,盛开在墙角处。

要是冬日,可以种上几株寒梅,还可以放上几盆长青不衰的盆栽。

不知道将是多么美而写意的生活。

等到家具公司将东西送达之后,表姐周思含也派人送上了一些装饰品物件让她放置在家中,瞬间整个新家就变得生活性和观赏性俱佳了。

但乔菲还是有点担心那个租户会上门来找茬,心底还有根刺横着。

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收到了那黑心中介的电话:

“乔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之前我把公寓卖给你的时候没跟你说明白租约的事情。“

顿了顿继续低声下气地说:“我已经让那租户赶紧搬走了,也给他付了一大笔违约金了,您就别让人再找我麻烦了,不然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啊。”

找他麻烦?

自己什么时候让人找过中介的麻烦,这个人可是连电话和微信都把自己给拉黑了。

乔菲疑惑极了,但又装作镇定从容的模样,继续套他的话:“你之前确实是不厚道,哪有你这样卖房子的?”

那中介似乎马上就要痛哭流涕,在电话那头连忙求饶:“乔小姐,我可实在是知道错了,我给您磕头道歉行吧?您就别再找我麻烦了。”

乔菲这也听出来了,是有人帮她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而且一下子还解决的是这事情的源头。

“那你给我把那租客解决好吧,我这边已经搬进来了。”

那边中介还继续哭喊道:“您可绝对一百个放心,我已经跟那一大家子说好了,而且当初的租约都已经协议失效了,他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来打扰您……”

“行吧,那就暂时先这样吧。”她大概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好嘞好嘞,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黑心中介恭敬万分地道了再见,便像做贼一般飞快地挂了电话,生怕乔菲再找他一丝一毫的麻烦。

乔菲虽然狐疑至极,但这一通电话也算是给她杜绝了后患?

其实她也不糊涂,肯定是有人给她疏通了关系,不然以她在北城什么背景也没有,怎么能够奈何这些黑中介?

而且还是从中介入手,还找了那中介不少麻烦……

虽然温智宸非常盼望着她能够离开,但以他的办事方式,最多也只是直接多给租户一些钱让那一大家子自动自觉搬走,怎么会想到去找中介的麻烦。

而现在这种能以权势压人的粗暴的处理方式,也只有另一个人能够干得出来……

乔菲又忽然想起来自己清晨临走前说的那一句“等她从温家搬出去再说”,还有徐之骥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招数都放在这里了。

自己还想着能拖点时间再涉及关于他的这段关系,可以清静一段时间。

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到底还是算不过他。

……

续下一篇:

做离婚的女人难。一个离婚的身份似乎给她带来了格外多的困扰。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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