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省巩义市,就在伊洛河与黄河两条大河交汇处的南边一片高地上,有个村子叫双槐树村。从2013年到2020年,郑州市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一些考古专家们联手做了好几次深入细致的考察和挖掘工作。他们发现这个遗址非常大,东西长1500米,南北宽780米,总面积达到了117万平方米。
在双槐树遗址,他们找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有仰韶文化中晚期的三个大壕沟,是用来防御的。还有大型建筑的基础和中心居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像瓮城一样围墙,可以很好地保护里面的人。考古学家们还发现了四片特别规划过的大型公共墓地,总共加起来有1700多座墓葬。
郑州大学历史学院的周亚威教授告诉我们:在双槐树遗址,他们找到了328具人体骨骼,其中能确定是成年人的有299具,小孩子的有14具,还有15具骨头暂时没法判断年龄。他们对这些骨骼进行了深入研究,就像医生给病人做详细检查一样。其中一个重要的研究方法是锶同位素检测。
锶同位素检测是个很有用的技术,科学家们通过它来了解东西是从哪里来。自然界里有四种锶同位素,其中87Sr是放射性同位素87Rb变来的。在不同的地方,87Sr和86Sr的比例是不一样的。土壤里面的锶被植物吸收。动物和人类吃了这些植物,也就吸收了相应的锶。在考古学里,专家们会拿古代的东西和现在环境里的锶同位素比一比。这个技术就像是一个神奇的“指纹识别”,能告诉我们这些古人的活动轨迹。
结果显示:双槐树遗址里的大多数男性祖先们,锶同位素显示他们土生土长在当地;而女性祖先中有一部分人的则显示出她们来自周围的地区。打个比方,那个时代有很多女孩子是从附近的村子嫁到了双槐树这个地方来生活。
另外,郑州大学的人骨考古实验室进一步揭示,从男性祖先的DNA来看,有着比较纯正的遗传血统。河洛古国的男性居民确实都是当地人的后代,他们的家族历史在这一地区相对连贯和单一。具体来说,他们的父系遗传标记也就是Y染色体上的类型被鉴定为Oa(也称为O2-M117)。
而在女性方面,情况则大不相同。通过对177个遗址个体的母系线粒体DNA进行深入检测,结果显示这个群体中女性的遗传多样性非常高。其中有一种名为M46的线粒体类型相当常见,占到了大约18%的比例。这种特殊的线粒体支系目前在中国西南部地区以及柬埔寨人群中尤为普遍。
结合考古发掘的情况看,也印证了上述科技考古的结论。在双槐树遗址还找到了很多特别的器物是其他文化的人带来的。比如有像山东大汶口文化那样的折腹鼎,还有属于湖北屈家岭文化的陶器组合双腹豆和双腹碗等。说明在5000多年前,河洛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已经频繁和其他地区的人们交往了。他们不仅接纳了外来文化的物品,还将这些元素融入了自己的生活中。
最后,体质人类学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里的古代女性的上肢骨骼普遍比男性的要更粗壮结实。这说明什么呢?
我们知道,人的骨头会随着长期劳动而逐渐变得更强壮,就像我们常锻炼的肌肉会变发达一样。假如某个人经常做力气活,那么他手臂和肩背部连接肌肉的地方就会更加突出和坚硬。科学家们由此推测:那个时代,可能女性更多地承担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工作,而男性可能从事相对较少的体力活动。也就是说男女之间有着明显的工作分工,男性的地位比女性要高。双槐树那个时代应该是以父亲为中心的家族社会,就是所谓的“父系氏族社会”。
文明的发展历程犹如江河的流淌,绵延不断;既有源头的涓涓细流;又有汇合的大江大海。双槐树遗址,在黄河流域的文化版图上,犹如一颗深深植根的主干。它不仅承载了仰韶文化的丰厚积淀,又如同一座桥梁连接起后来的一系列重要历史阶段。这一发现深刻地理解中华文明如何从最初的萌芽、历经变迁的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