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运锬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13军38师114团2连出境作战后，随大部队在勇番、斗格地区连续占领无名高地和清剿387高地，而后继续向前推进。

经过连续多日的昼夜穿插和英勇激战，114团终于啃下了穿插途中的第一块硬骨头——339高地。

339高地地势险要，高地建有坚固完备的永久性防御工事，越军的火力配备十分强大，是著名的一块硬骨头。据说当年法国人入侵越南时，凭着巨大的火力优势，在这里打了一个多月，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直扑柑塘

拿下339高地之后，114团以强行军的速度，向越北重镇柑塘疾驰而去。沿途，不断遭到越军频繁的袭击。

一天，1营2连刚走到一个转弯之处，突然从路边的密林中，腾空跳出一名落单的越军，两手举着手榴弹“噗哧哧”地冒着白烟，疯狂地扑向我军，企图与我军同归于尽。

二连副连长眼疾手快，甩手举枪，“砰砰”两声，这名越军就“噗通”一声闷响，重重地跌落在公路边一命呜呼。副连长与一名老班长各飞起一脚，将两枚冒烟的手榴弹踢了出去，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田渠里的污泥浊水飞溅而起。

正在急行军的战士们见状，呼啦啦地卧倒在地。那平时畏畏缩缩的孟老兵，此时也“噗通”一声卧倒在地，然后一个右滚翻，差点掉进公路边的涵洞。看来，孟老兵在自我保护方面还是挺机灵的。由于副连长和那名老班长眼疾手快、应对及时，连队有惊无险、没有伤亡。

让战士们震撼和敬佩的是，副连长和老班长在突发情况面前的英勇无畏、神速应对！有副连长和老班长这样的榜样在身边，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敌人呢？

或许，即使像孟老兵这样的战士，在他们的潜移默化影响下，也会逐步变得机智勇敢起来吧！

根据上级部署，兵临柑塘的13军37、38师，以左右夹击之势，对柑塘越军实行钳形突击、分割围歼。军、师及军区所配属的重炮部队，共千余门大炮全力投入柑塘战役。随着惊天动地的炮击声，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柑塘，经过昼夜激战，歼灭了驻守柑塘的越军345师和各种杂牌军、民军上万人。

占领越南北方工业重镇柑塘之后，114团大部会同兄弟部队奉命继续追歼逃敌，并前出至外波河流域构筑工事，对外形成正面防御的态势，防止越军增援部队的反扑。同时，留下1营坚守柑塘磷矿，清剿周边隐蔽的残敌，以防止越军反扑柑塘时我军遭到前后夹击。

这天，1营2连担任负责全团安全的连哨，在最前沿的阵地上警戒执勤。轮到孟老兵所在班担任班哨时，恰好连长、指导员亲自到阵地上检查岗哨。、只见那起伏不平、狼烟未尽的山岗上，堑壕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战士坚守在哨位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的动静。突然，指导员发现一个本应设置的哨位上，没有站岗的人影。连长、指导员急忙上前查看，只见哨位后边的猫耳洞里，蜷缩着一个人，抱着枪正在呼呼睡大觉，不时还吧嗒着嘴巴。

连长伸手掰过这人的脸一看，原来就是那个孟老兵。他居然在本应站岗放哨的时候，躲在这里睡大觉。

连长、指导员气不打一处出来，“砰砰”两脚踢醒了孟老兵，并将他拉出猫耳洞，严厉地训斥和警告他。

孟老兵睁眼一看，是连长、指导员查哨来了，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忙不迭地说：“连长、指导员，我错了，我错了，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军攻克越南黄连山省市区后抢战并控制柑塘大桥

3月6日，部队奉令开始陆续从越南撤退回国。为了保证随团支前民工队和支前骡马队的安全，团指决定由1营2连承担护送任务。

3月10日夜间，2连护送支前民工队和支前骡马队300余人畜先行撤离。一路上，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踢踢踏踏”的人畜脚步声，像催眠曲一样伴随着队伍前进。偶尔，路旁的山坡上、丛林中，传来“乒乒砰砰”的几声枪响，2连立即给予暴风骤雨般的回击。一会儿，又不知从哪里飞来几颗手榴弹，“轰隆隆”的爆炸声惊得骡马“嘶嘶”鸣叫。2连官兵沉着冷静应对敌人的袭扰，击退了零星残敌一次次袭击。

历经战场洗礼的孟老兵，总是机智地扶在高大的骡马身边作掩体，一边睁大眼睛观察着敌情，一边紧紧跟随队伍大踏步地前进。

13军在越南黄连山省柑塘街区的进攻战斗中

3月11日，2连护送的支前民工队和骡马队，顺利地踏上了红河渡桥，成为了114团首批回到祖国母亲怀抱的部队之一。

当他们踏上祖国热土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回首望那云雾茫茫的南方，心绪怅然地追忆牺牲在异国他乡的那些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战友。

让大家骄傲和自豪的是，13军胜利完成了战斗任务，打出了军威国威。24天中，他们共歼敌8075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和各种火炮及军用物资，摧毁越军各种工事2705个、各种桥梁14座、重要建筑物94座、兵营38座、各种机械144部。

不久，军委和昆明军区召开了庆功大会。会上，隆重地表彰了有功人员及英雄集体，13军5个单位和7名个人被军委授予荣誉称号，8个单位和9名个人被昆明军区授予荣誉称号，198个单位和个人荣立了一等功，1101个单位和个人荣立了二等功，更多的人荣立了三等功。

同时，上级对在战场上表现不佳或犯有错误的极少数官兵给予了纪律处分。其中，孟老兵受到了行政记大过一次处分。

功不成，名未就，美人诀别不回头的孟老兵，当年复员还乡。望着那云帐铅灰的天空，踏进寒冷沉寂的故园，解甲归田后的孟老兵，或许“回首往事独无言，黄粱梦醒悔当年。何不挥戈跃沙场，建功立业遂心愿！”

他带着一生的遗憾回到了父母身边，而他朝思暮想的女教师的倩影，如烟似雾地幻化消失得越来越远。

但愿孟老兵在广阔的天地里活出真正的自我，毕竟“尊前慈母在，游子不觉寒”“百行由来孝为先，人心尽孝理当然！”只是家国均有情，当分重与轻。

（特此鸣谢田红兵战友提供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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