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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一位风华正茂且又从莫斯科回来的将军出现在延安,成为了延安女青年们瞩目的对象,他就是许光达。这年许光达30岁,被毛主席任命为抗日军政大学教育长。
抗大是人才聚集的地方,不缺乏有才情、有样貌的女同志,她们有的大胆向许光达示爱,但都被许光达婉拒。时间一长,有些女同志便在私下议论:“教育长这个人太清高,难接近,不懂得什么叫感情。”
其实,了解许光达为人的人,都知他是一个对待感情极为认真的人。之所以不考虑感情问题,是因为许光达心里早已有了心爱之人,那就是他的桃妹子。
桃妹子名叫邹静华,是许光达父母包办的妻子,两人的婚姻虽是旧式,但两人的感情极好。
1927年农历八月二十一,许光达在亲人的帮助下举办了婚礼,与邹静华结为了夫妻。当时,许光达参加革命的事情已人尽皆知,一些担心被连累之人早早与他断绝了关系,邹静华不担心被连累,反而坚决要跟随他,让许光达感激不已。
然而,就在新婚当晚,由于叛徒出卖,许光达只好离家出走,不想,这一别竟是十年时间。
这十年间,许光达一心投入革命事业,没有机会往家里写信,他与家人的联系中断,不知生死,但他从未想过重组家庭,始终孑然一身。
有知情人劝许光达:“你同家乡那桃妹子,离散快十年了,现在兵荒马乱的,倘若她不在人世了,你岂不是白等?”许光达说:“倘若她还在,我却娶了她人,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许光达的真情没有被辜负,不久,他日思夜想的桃妹子邹静华就来到了延安。
原来,许光达离开后,邹静华也没有选择改嫁。后来她听说延安是年轻人最向往的地方,便下定决心去延安参加革命,并打听许光达的下落。
有情人终成眷属,邹静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延安,与许光达团聚了。巧的是,这一天适逢他们夫妻二人成婚10周年,许光达高兴不已,连夜写了一首诗送给了妻子。
许光达与邹静华的坚固爱情甚至惊动了毛主席。一天傍晚,夫妻俩应邀到毛主席家里做客,一见面,毛主席就握住邹静华的手说:“祝贺你们夫妻团聚啊!”
许光达和邹静华一共在延安生活了四年,这四年中他们生下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儿,男孩取名为延滨,女孩叫玲玲。
两个孩子的到来给许光达夫妇带来了许多欢乐,虽然当时条件艰苦,但一家人总是其乐融融。然而,命运总是爱捉弄人,一场突发的战斗,让这个完整的家破碎了一角。
1942年,许光达带领部队到条件最艰苦的晋西北前线打仗,只有一周岁的女儿玲玲也被带在身边。当时正值日军疯狂扫荡之际,部队断粮断水,女儿玲玲吃尽了苦头。
在最艰难的时候,整个部队都没有一点儿粮食,可供孩童食用的食物更是稀缺,女儿饿得哇哇大哭,邹静华心疼女儿却也无奈。
为了让女儿减少哭闹,邹静华就将自己的舌头伸进女儿嘴里,让她一下下地吸吮。可这并不能缓解饥饿,玲玲被饿得奄奄一息。
看着生命走向尽头的女儿,许光达心痛难忍,一向坚强的他也不由地哽咽起来,轻声对女儿说:“孩子,你要是能挺过去你就挺过去。如果挺不过去,你这么痛苦你就走吧。”
许多年以后,跟随许光达多年的警卫员兰德明回忆起这一痛心的场景时说:“很不可思议,司令一说完这句话,玲玲马上就闭了眼睛了。”
玲玲夭折后,许光达抱着女儿的遗体守了半夜,然后用自己的被子包好。第二天天还没亮,许光达就起了床,找来木头,亲自为女儿做了一个箱子,然后把女儿的遗体抱在里面。做完一切,许光达喊来五六个战士,抬着木箱上了山,挖了坑,将女儿放了下去。
看着装着女儿的木箱逐渐被黄土埋没,许光达眼眶湿润,向女儿做了最后告别:“玲玲,你就躺在这儿睡觉吧,爸爸将来再回来看你。”
在女儿去世后的许多年,许光达从不提起这个女儿,也不会随意怀念。后来,许光达的儿子许延滨道出了父亲的心事:“妹妹的死是父亲一生最忌讳提起的事,那是他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虽然不提起,但许光达对女儿的思念一日都没有减少。1969年,许光达含冤去世,人们在他贴身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邹静华慈爱地搂着儿子许延滨和女儿玲玲,十分温情,那或许是许光达记忆中一家团聚最美好的样子。
许光达和邹静华恩爱一生,走到人生尽头时,他们总是开玩笑要走在对方后面。对于父母之间的这种玩笑,许延滨说:“先去世的人等于‘一了百了’,但留给后面爱他的人活着怀念她的人可能是悲伤和痛苦。”
许光达和邹静华都希望自己承担这份痛苦,这也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