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当猪时,我救老爸;
把我当狗时,我关爱老妈;
开始当人时,二婶把我赶出家;
我当人上人时,却以怨报德,反手给了二婶50万;
……
1
我是一个被拐卖来的孩子。
买我的父母原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而且家里也很贫困。
他们买我并不是看我可怜而出于好心。
只是单纯想做中间商捞上一笔,为他们的儿子存钱娶媳妇。
所以,他们卖了三头大肥猪,又找亲戚借了个遍,终于凑齐两万块钱,把我从人贩子的手中买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原来的买家因为生意破产跳楼自杀了。
我当时五岁,已到记事的年纪,所以也很难找到新的买家。
就这样,我成了他们折本的买卖。
他们一家把这次“投资”的失败都怪在了我的头上,骂我灾星、赔钱货,害得他们背上了负债。
他们三口人把我关在猪圈里对我拳打脚踢,以此泄愤。
我那名义上的哥哥更是皮带蘸辣椒水把我吊起来打,打得皮开肉绽。
“都怪你着扫帚星害我娶不上媳妇,你不让我好过,好,那你这辈子也别想睡女人。”
我迷迷糊糊中看着他气冲冲的走出猪圈,又气势汹汹的走进来,手里多了一把镰刀。
他把带着豁口的刀刃在我眼前晃了晃,“不是很锋利,你得忍着点。”
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求饶,只能任由他残害。
当他抓住我的命根子时,我都已经认命。
“住手!你不要命了!万一他就这样死我们家,你是要赔命的,你个蠢货!”
老爸一把抢过镰刀,并又对哥一顿咒骂,“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蠢货,你想死别连累老子。”
“那留着这么一个赔钱货在家里浪费粮食吗?当初还不是你想钱想疯了。”哥红了眼,大声吼道。
“你懂个球!”老爸把我放下来,一把扔进了猪圈,“把他关在猪圈,冻死饿死都成,只要没有伤痕就行,从今天起,不准任何外人进来。”
“这个方法好!”
两人瞬间达成共识,乐呵呵地走出臭气熏天的猪圈。
从那天起,我住在了猪圈,饿了抢猪食,冷了就裹着稻草夹在两头猪之间取暖。
他们看我如此顽强,倒成了一件乐事。
渐渐的,他们把我当成宠物,也不再于执着饿死我。
我哥偶尔还会对着猪圈撒尿,那些大肥猪就会争先恐后的张着嘴,等着“甘露”降临。
“啰啰啰。”
初始,我以为哥是在逗那些大肥猪,直到我看见他的眼神,我才意识到他竟然是在唤我。
那年我八岁,第一次尝到人尿的味道,咸的。
2
这样一晃,又过了两年。
这天,老爸搭着木梯在猪圈的隔层上拿东西,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而我眼疾手快在下方拖住了他。
我的手臂还因此脱了臼。
他一脸惊讶的望着我,又捏了捏我的手臂,“好家伙,看你干瘦干瘦的,力气还不小。那你从今天开始,跟着我下地干活吧,让你白吃白住这么久,也是该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我疯狂点头,这是唯一走出猪圈的机会。
我干活卖力,学得也快,干活的把式都受到了左邻右舍的赞美。
吃得少干得多,谁家不想要这样的一个“奴隶式”的劳力呢?
甚至有人说,我是上天安排到他家来报恩的。
老爸在那些曾经说风凉话的人面前出了风头,心情大好,特别恩惠我可以住进家里。
当然我依然是没有床的,在堂屋的一个角落里扔了几件破衣服做成狗窝状,那就是我睡觉的地方。
吃饭也是等他们吃完之后剩下的给我吃,包括他们嚼不碎的骨头,和掉在地上的饭菜。
同时,我也有了名字——狗剩。
为了防止我乱跑,还买了一条狗链,晚上就把我拴在墙上的铁钉上。
现在日子也算好起来了,做狗还是比做猪舒服一点。
这样又过了六年。
我表现良好,他们挑不出任何槽点,便也不再拴我,还允许我在休息期间在村里闲逛。
他们不怕我逃走,因为我们住在大山里,没有车没有钱是走不出去的。
这几年我哥长成了两百斤的大胖子,他在附近的煤矿上班,力气大也能吃苦,家里的条件很快就变好了。
不仅还完了债还盖了新房,现在就缺一个媳妇。
媒婆前前后后跑了十多家,终于找到了合适的。
当年的腊月,我哥迎娶了嫂子。
结婚当天,我被锁进了地窖,直到深夜所有宾客都离开后我才被放出来,去吃早就为我堆砌在地上的残羹剩宴。
在我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鸡腿递到我眼前。
我顺着手臂往上看,是一张无比精致的脸。
后面的光晕打在她的头上,那一瞬间,我以为是观音娘娘下凡拯救我来了。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猪粪上。
我哥到底凭什么迎娶了这么貌美的女人?
3
她没有说话,脸上带着既心疼又不理解的神情。
“吃吧,以后他就是你的大嫂。”
老爸坐在不远处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今天她是新媳,他就卖她一个面子。
我接过鸡腿狼吞虎咽,连骨头都不剩。
她看着我咯咯直笑,虽然她没有发出声音,但她的笑容就是这样。
这时,老妈走过来,揽着大嫂的肩膀往里屋走,催促着她去伺候我哥。
半夜时分,我听见哥的屋子里传来抽打声音,还有床的咯吱声。
声音很有节奏持续了很久,我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清晨,外面还黑着天的时候,大嫂就起床开始打扫屋子啦。
看我蜷缩在角落里,她无比的震惊,拉着我比划了好半天,我不懂手语但从她肢体动作上来看,应该是在问我:为什么睡在这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给她,便索性不回答。
她走进厨房给我热了一盘昨天婚宴吃剩的“酸菜炒瘦肉”。
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道佳肴,连油都喝的干干净净。
吃饱后,我才发现大嫂的脸上竟然带着一大块淤青。
我知道那是我哥打的,他是个酒鬼,喝多了就爱打人。
以前是打我,现在是打大嫂。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嫂每天都会添新伤。
但这个女人却比我想象中的要坚韧,我从没有在她脸上见到过愁容,更没有见她流过眼泪。
这天晚上,爸和哥睡觉后,她扛来一块木板放在地上,又把她陪嫁的被子铺在上面,然后示意我躺上去。
我疯狂摆手,让她不要再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她却不管不顾的把我往上拉。
老妈撞见勃然大怒,“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管你吃管你住,已是天大的恩惠,你竟然还想睡你的大嫂,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顺手拾起立在角落里的棒子朝我头上砸来。
大嫂挡在我的身前,抬手挡住了木棒,并一个劲的指着自己。
“你也是个贱货。”老妈取下别在胸前的一根针,狠狠的刺入大嫂的手臂,疼得她弓起了腰。
再起身时,我看见她的衣服上有一朵血花正在盛开。
我捏紧拳头,骨节嘎嘣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通过这件事情,我以为大嫂已经明白我在这里不算是个人,也请不要把我当人看。
但是她却恰恰相反,每当其他人入睡后,她就会坐在我的狗窝旁教我认字、学手语。
我学的很快,她时常微笑着给我竖大拇指。
这个家,我是唯一可以和她正常交流的人。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但始终保持安全的距离。
她跟我讲了她的故事。
她叫尹翠,仅比我大两岁,并不是天生的聋哑,在她小的时候发高烧,她爸为了省钱只是让她用凉水降温,最后烧坏了神经导致耳聋。
久聋成哑,便成了聋哑人。
后来她爸看上了我哥丰厚的彩礼,就把她嫁了过来。
他还问了我的情况,但我并没有说实话。
这种微妙的相处方式只持续了半年,她因为迟迟不能怀孕,地位急转直下,甚至晚上不允许她踏出房门,大小便都只能在房间里面解决。
本就眼热老哥娶了漂亮媳妇的邻居们开始议论纷纷。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会生娃的女人还是女人嘛!”
“听说彩礼十几万,就买来这样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真是笑死人了。”
“她就是个狐媚子,和那狗剩一直勾搭不清。”
流言蜚语传进了老爸三人耳朵里,气得老妈挨家挨户骂街,他们对对待尹翠的态度更加恶劣。
老哥隔三差五就会把尹翠打得遍体鳞伤,老妈当起了甩手掌柜,把所有的家务都交给了她,同时还要下地干活。
尹翠每天都从凌晨干到深夜,晚上还要伺候两百多斤的大肥猪。
只有我知道,尹翠一直都在吃避孕药,而且她从来不掩饰,他们三人都不识字,药盒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们也只是以为那是普通的妇科药。
短短一年时间,尹翠就变成了干瘦的黄脸婆,没有半点昔日神仙的面容。
“狗剩,你去看看你哥为什么这个点还没有回来。”
热气腾腾的菜端上了桌,一家人干等着哥回家吃饭。
今天又不是晚班,正常情况他应该已经回来半个多小时了。
老妈着急,便催促我去寻他。
我拿着手电筒,沿着乡间路走了十多分钟,来到小河边。
远远地,便看见了老哥,他仰面朝天躺在河水里,水不深只淹到他耳朵位置。
我走过去,酒气熏天,直冲我的天灵盖。
“哥?”
我轻声呼唤了一声,他没有反应,我把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看着他呼呼大睡的样子,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我跨在他的身上,解开腰带,“我的是童子尿,你可捡了大便宜。”
温热的尿液送进他一张一合的嘴里,他还吧唧了嘴,应该是把尿当成了茶吧。
尿完后,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翻了个身,毕竟同一个姿势睡太久容易落枕。
看着他高兴的冒泡,我也开心的哼着小调往回走。
4
走到堆砌石头的田埂处时,我停下了脚步,然后闭着眼睛栽了下去。
血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流到了嘴角,我舔上一口,竟然咸得发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路过的人发现了我。
我哥的尸体也在河水中找到,两百斤的身体被泡成了二百二十斤,找了八个壮劳力才把他抬回了家。
邻居们都说,他中了邪,不然脚踝深的水,怎么可能淹死两百斤的成年人呢?
邻居们还说,他就该死,狗剩都差点因为他被邪祟夺去性命。
哥的尸体在屋子里摆了一周没有下葬,我都已经闻到了死猪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