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一个小女孩爬到别人的果树上摘还没熟的水果吗?
那就是小时候的我,一个在农村长大的70后。
因为母亲的难产,我成了家里的独生子女。
父母虽有心生个儿子的遗憾,却也没对我有过任何歧视,反而更加溺爱我。
我从小就被当作男孩子养,留着短发,穿着中性衣服,没有漂亮的小裙子。
父母总是教导我遇到委屈要更坚强,受了欺负要找回场子。
于是,我慢慢养成了男人婆的性格。
五六岁时,村里几乎每个人都得罪过我。
摘别人家的黄瓜,爬人家的果树,什么桃子、梨子、橘子都不放过,没等水果熟透,就被我盯上了。
每次拎着“战利品”回家,乡亲们总会上门告状,父母无奈又气愤,多少次用“黄鳝下面”给我点教训。
不过,我最后学会了不偷,而是在摘之前,大声嚷嚷一番,让主人知道。
大人们对我这种调皮捣蛋但又讲理的行为,哭笑不得。
小冬的保护神村里的孩子们常在河边的草地上玩耍,雨雪天则在某家大堂屋里玩游戏。
我家邻居春叔的儿子小冬,比我小两岁,从会说话起就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姐姐”。
春叔夫妻对我像自家女儿,小冬自然也成了我照顾的对象。
别人欺负小冬,我会冲上去帮他出气。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逃不出我的“铁拳”。
有一次冬天,大家在春叔家大堂屋里玩“女皇游戏”,我就是那个女皇,小冬是我的小太监。
“太监”这个身份一点也没让他难受,反倒因为能帮我传达命令,感觉很风光。
一转眼,我上了五年级,小冬上了三年级。
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变得机灵许多。
有一天放学后,我在同学家玩了一阵子才回家,没听到小冬叫“姐姐”的声音,心下奇怪,放下书包就跑去春叔家。
听到他在堂屋对孩子们吹牛说,“长大后要娶娟姐,除了娟姐谁都不娶。
”我听到这话火冒三丈,冲进去嚷嚷着要揍他,只见小冬拔腿就跑,躲进自己家,不敢出来。
意外的表白那晚小冬到天黑才回来,春叔请我出面劝他才回来。
经过这次,心里对他多了些隔阂。
虽然见面还叫“姐”,但明显生疏了许多。
一转眼,我初中毕业,考上中专,三年后成了老师。
小冬也不一样了,初中考上了县一中,成了篮球队长,高考上了省师大。
等他毕业时,我已经工作两三年。
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做同事,聊天时总会提起他小时候的糗事。
有一次,当着大家的面,我调侃他说:“罩了你十几年,你有啥事还可以和我说。
”小冬说:“既然你记得罩着我,记得我的那句话吗?
”那段记忆又涌上心头,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同事们好奇问小冬小时候说了啥,他就坦白了:“十岁那年,我当着小伙伴面说长大要娶娟姐。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笑作一团。
我抓起书砸他,他脸皮厚厚地继续说,同事们也起哄:“在一起!
在一起!
”我的心弦也被触动了。
其实从大一些时起,我对小冬的感觉就变了,心里障碍就是他小两岁。
但小冬主动表白,笑说:“女大三抱金砖,你大两岁,抱块银砖也行。
”他的软磨硬泡,我开始动心。
后来,我们成了情侣,一年后结婚。
几十年过去了,回忆小时候的故事时,我会笑着嗔怪他,小时候就居心不良,而他每次都风趣地说,还是我没立场,坚持不住。
夫妻间的调情,是生活的调味品。
在我心里,生活并不像电影或小说,总有起伏,有幸福的平淡。
和伴侣相濡以沫,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时间带走了许多,却加深了我们的情感。
每当我们忆起那些年少的糗事,总会笑得乐不可支。
日子虽简单,却自在而温暖。
就像这样,细水长流,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