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话王岳川
文/佚名
我把书法分成名人书法、职业书法、学者书法三类。其一,名人书法,书因人贵,其人的社会地位显赫,但书法法度不高,缺乏韵味,最后走向孙过庭所说的“凭附增价,身谢道衰”。其二,职业书法,他们严格按照书法的技法操练,线条和章法都很是自信,其作品有专业的笔墨、笔法、技法,并以书法为生计,但限于文化地位和学识,甚至人文关怀精神不展,而大多成为技法的重复展示。其三,学者书法(文人书法),这些书法家大多以学术专业著称,他们大多是某些学科的顶级学者专家,如沈尹默、于右任、郭沫若、启功等,他们在学术文化和书法技法都到了专业水准以上,成为中国书法的文化中坚力量。

诸葛亮《出师表》
被书写的内容长时间会潜移默化影响到书法家书写境界的高度,在很大程度上,书写内容其实是书法的“根”。王羲之、颜真卿、苏东坡、黄庭坚……历代书法名家名迹,有哪一人,哪一篇,不是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蕴,传诸后世,他们固然有书法技艺,但最打动人的,却是他们字里行间扑面而来浓浓的中国文化气息。文化,是书法本体中的本体。文化书法,是通向书法文化的密径。
我把文化书法概括为:“回归经典,走进魏晋,守正创新,正大气象。”回归经典,走进魏晋,指的是对源远流长的书法传统的敬畏学习。经典是宏大的,要广泛学习,同时也要归拢到魏晋,那是中国书法最为天人合一的境界,有着一种难能可贵的文化风度。守正、创新是书法繁荣发展互为因果的两个方面,最终体现在书法面貌上,则是一种与文化古国文化大国相应的“正大气象”,正大气象,即在书写过程和书写结果中展示中国书法的博大灿烂,集“多美”为“一美”。此外,练习者要不断“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只有提升自身的文化修养,才能写出漂亮优美的书法作品来。

陶渊明《桃花源记》
大国形象包含四重形象:经济形象,政治形象,军事形象,文化形象。中国形象中的经济形象是辉煌的,政治形象正在赢得越来越多国家的认可,军事形象也正在崛起和获得认同,但是文化形象却处于不利之境——我1998年到日本去当客座教授,后来也参加了不少国际会议,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中国文化的话语权是很微弱的,但是中国传统文化有很多好的东西,比如‘四海之内皆兄弟’提升到全球的层面,就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而“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则能提炼出“双赢”的普世价值等。于是,我认为,新世纪中国文化战略的重要核心在于发现东方,文化输出。
发现东方,意味着中国强国文化身份重建与中国文化复兴紧密相关;而文化输出是发现东方的题中之义,如果说发现东方是一种理念,那么文化输出就是一种实践,其目的是通过输出,重新恢复中国在汉字文化圈的重要影响,为世界贡献解决文明困惑的另一种思考和可能性,让一切美好的思想和文化为世界人民所共享。
季羡林先生在我眼中一直是睿智而安详的,渊博而谦和,他精通英、德、梵语、巴利语、俄语、法语,以超常的工作热忱而“止于至善”:从东方语言学家到东方学家,从印度历史文化到比较文学的研究,从佛教语言研究到中国文化身份思考,皆拓展出一个多元的文化研究域。

李白《峨眉山月歌》
季老对书法有自己的研究,他对学者书法有颇新颖的认识:“学者书法有自己的历史,起码清华过去有梁启超,北大过去有沈尹默等,学者书法不仅讲求书法的典雅清正,而且要求书法具有深厚的文化意味,从学者书法作品可以看到学者的文化修养和宽宏眼界。”而且季老很看重书法:“中国书法是世界上独特的文化。弘扬中国文化,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弘扬我们的书法文化。”
季老还提出中国文化要“送出去”,我在此基础上,认为中国文化输出很重要,而作为中国文化最根本的载体——书法,则是文化输出的第一步。我想做一项在别人看来或许无关紧要,但在我自己看来却是无比重要、甚至需要几代人接力才能完成的伟大事业,《论语》中“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最能体现我的心情吧!
刘向《战国策》句
目前,人类的精神生态正在遭遇空前的危机,在西方现代性的引导下,无论是亚洲还是非洲正在走向“理论翻新时代”和“肉体体验时代”,针对消费主义生活的名牌崇拜,消费中心主义,喧哗与贪婪等问题,人们开始反省肉身沉重而灵魂轻飘下生命的意义、生活的意义——“在这种时候,中国老子所讲:‘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主张做‘生命减法’的东方文化或许到了发挥自己能量的时候;我坚信,未来在解决世界性精神困惑难题上,中国传统文化,将大有可为!”王教授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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