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个典型的 “妈宝男”。
他都已经三十好几岁了，身高足有一米八，是个高大的成年男子了。
可他呢，居然还让婆婆给他搓澡。
这还不算啥特别过分的事呢。
最让人难以接受、离谱至极的是 —— 有一天晚上，我意外地发现，他竟然和婆婆睡在同一张床上！
一开始，我觉得老公有点 “妈宝男” 的倾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着，只要他心里爱我，对我好就行。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渐渐察觉到老公娶我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
有一回，我无意间看到了他和婆婆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婆婆说：“你确定她家不拆迁了？那咱们别再伺候她了，妈给你重新找一个更漂亮的。”
看过这条消息之后，我又发现老公的手机里存着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
01
白天的时候。
我给老公张浩发微信，说拆迁的事情没戏了，咱们换车的计划也泡汤了。
他回复说：“没事，我们自己努力就行。”
那时候我心里想，这个男人真是合我的胃口。
他不仅长得好看，对我还特别温柔，特别懂我。
到了晚上。
我像平常一样，在卫生间做皮肤保养。
我们家的卫生间分干湿区，洗澡和洗漱是分开的。
通常张浩在里面洗澡，我就在外面擦脸。
那天晚上，他洗澡的时候，我正在镜子前涂精华液。
这时候，婆婆进来了。
我以为她是来拿牙膏牙刷的，就让开了一条路。
谁知道婆婆理都没理我，直接往洗澡间走。
我赶紧告诉她：“妈，张浩在洗澡。”
婆婆却直接说：“我知道。”
我有点愣，这是怎么了？
婆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推门进去了。
我涂精华液的手停在了半空。
张浩个子高，身体壮，洗澡的时候背影全露出来了，连屁股都看得很清楚。
我都提醒里面有人了，婆婆这是有多不放心，非得亲眼看看？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彻底傻眼了。
张浩很自然地坐到了淋浴间的小凳子上。
婆婆也很自然，拿起毛巾，沾了点水，戴上手套，开始给张浩搓背。
我这婆婆，在给我老公搓背呢。
这是怎么回事？
婆婆搓背的技术很专业。
从张浩的脖子一直搓到尾骨，再从腋下搓到后背，一节一节地搓。
连肩膀和胳膊都没放过。
“你看看你身上的泥，这么多！”婆婆说。
“妈，轻点，轻点，疼。”张浩也叫着疼。
张浩坐在小凳子上，他的半个屁股被压得扁扁的。
当婆婆搓到他的屁股时，发现有些地方够不到，便指示他“把屁股抬高一些”。
张浩听话地照做了，先是抬起充满弹性的左半边屁股，然后又抬起白皙柔软的右半边屁股。
这一幕让我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但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里，他们母子俩显得异常自然，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张浩洗澡后回到了卧室。
我半开玩笑地问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让你妈帮你洗澡啊。”
他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回答：“我妈什么没见过，背好久没搓了，你也没给我搓。”
他还装出一副撒娇的样子。
“你也没告诉我啊，你要是说了，我肯定把你搓得干干净净的。”
“干净？你想搓哪儿搓得这么干净？”他反问我。
然后，张浩眯着眼睛，伸手来挠我腰上的痒痒肉，像往常一样逗我。
对于他妈帮他洗澡的事情，他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推开他的手，跑出了房间。
我刚走到客厅，婆婆就叫住了我。
“你，去厨房把苹果削了，浩子洗完澡得补充水分。”
这句话让我停下了脚步，她在跟我说话吗？
婆婆平时都亲昵地叫我“悦悦”，今天怎么用“你你”的称呼？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让我削苹果倒没什么，但我连名字都没有了吗？为什么用“你你”的叫法？
02
我正准备询问，婆婆却已经开始评论电视上的婆媳关系调解节目。
“这个儿媳妇真是太不孝顺了，怎么能这样对婆婆说话呢！”
“男人啊，首先是别人的儿子，然后才是你的丈夫。”
她特意叫我，下达了命令，然后在我还没离开的时候，就发表了这样的观点，显然是针对我说的。
“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问。
婆婆看了我一眼，假装惊讶地说：“你怎么还站在这儿？苹果削好了吗？”
“妈，有话就直说，如果有误会我们可以明说，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地讽刺我。”
“怎么了？我作为长辈，让你削个苹果，你还不乐意了？”
我和婆婆的对话吸引了张浩出来。
他在婆媳之间调解了几句，算是暂时平息了这场小争执。
但我的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感到非常不舒服。
平时家里的琐事，张浩都会和我商量。
他总是以我为重，以至于我有时还会提醒他：“要不要问问妈的意见？”
而张浩每次的回答都是：“妈说听你的。”
在幸福的婚姻中，我只是一味地听到了“你说了算”这四个字。
完全忽略了前面那个明显的提示——“妈说”。
原来，妈宝男不一定总是偏向母亲的，有时候全然偏向妻子，也可能是在母亲幕后指挥下的隐性妈宝男。
夜晚，张浩躺在床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敲击。
他现在不是应该过来安慰我吗？
我心中充满了委屈，他却只顾着玩手机。
我一把抢过他的手机，让他认真地看着我：“妈今天是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他却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安慰我，只是平淡地说：“她这几天可能心情不好，我们先忍忍，我会去和她谈谈的。”
“好了好了，睡觉吧，你这么说，妈那么说，我也劝了，就别再计较了。”
说完，他先拿回手机，转身就蒙头大睡。
我却坐在床边，彻底清醒了。
等到他的鼾声响起，我悄悄拿走了张浩的手机。
这是我婚后第一次偷偷查看他的手机，里面没有外遇，没有暧昧的聊天，只有和他妈妈的对话。
“为什么她只顾自己吃饭不给你夹菜？”
“你工作一天那么辛苦，她还让你给她倒水？”
“你这么听她的话？我养你这么大，你也没给我倒过水啊……妈是怕你吃亏。”
“你睡觉的那边太靠近窗户了，天气凉了会吹到风，会头疼的，你问问她能不能跟你换一下位置。”
我继续往上翻，我的好老公只是一味地应和，是是是，嗯对，我会让她改。
但是我也在晚上开车去公司给张浩送衣服，生病的时候整夜照顾他，为什么张浩不能用这些事情回复一句“妈，你想多了”呢？
如果之前的婆媳关系只是小小的风波，那么继续往上翻，就是惊涛骇浪了。
下午3点，我告诉张浩拆迁无望，不到一分钟他就告诉了婆婆，十分钟后婆婆回了消息。
“她家确定不拆迁了？”
“那我还天天伺候她干什么？”
“我们这损失可大了。”
看到这些，我感到一阵窒息。
这一切都是为了拆迁款？
今晚所有的不寻常行为，都是因为得知拆迁款无望后，暴露出的真实面目吗？
张浩睡着了，我拿着手机，头脑一片空白。
03
手机又震动了，是婆婆发来的新消息。
婆婆给张浩发了一张照片。
是一个姑娘在吃饭的照片，显然是偷偷拍的，她不比我好看，也不比我年轻。
“你们单位小薇不是离婚了吗？我听说她爸是公司副总，你跟人家套套近乎啊！”
“妈下次给你送饭去，顺便约这姑娘聊聊啊。”
我退出聊天，给手机锁屏，放回原处。
起身走出卧室，在黑暗又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不停地大口呼吸，才让自己从窒息感中逃脱出来。
原来一切真心都是假的，一切完美都是算计。
我像个神经质的妻子一样，把监听设备放在了他的包里。
可这个“全员恶人”的剧本，剧情发展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张浩完全没有去见那个小薇，每天依旧按时回家。
他甚至对婆婆说：“我又没离婚，为什么要认识其他女人。”
后续的话，让我确认，只有婆婆介意拆迁的事，老公根本不在乎。
他也从来没有骗我，那句“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力更生”更是发自内心的。
张浩的态度让我那愤恨的心突然冷静下来。
“我又没离婚，为什么要认识其他女人。”
婆婆对这句话的解读与正常人完全不同。
可能普通人会觉得自己被拒绝了，但坚强的婆婆却认为，“你只是现在没离，你早晚会离的。”
作为女人，我听得出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就算你不想离，老娘也能让你离。
从那一刻起，婆婆开始用各种小手段刺激我、恶心我、排挤我。
吃饭时只给儿子盛饭，盛完后就端着自己的碗，故意看着没饭吃的我。
后来更过分，好吃的新鲜的菜都堆在儿子那头，她跟我一起吃我面前不新鲜的菜。
我也很无语，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然后，连我们夫妻同房她都要插手。
说我这种眼睛大的女人那方面旺盛，娶了这样媳妇的男人得注意不能太频繁，要张浩注意身体。
封建迷信胡言乱语还不行，还要在行动上阻止。
譬如晚上十一点，我和张浩在自己房间里躺着，我婆婆大概每半小时就会进来一次，不是拿东西，就是送东西。
最后直接说：“儿子，妈找你有事，你来我房间下”，然后就把张浩叫走了。
晚上到了一点，张浩还没回来。
等我走到婆婆卧室门口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和婆婆躺在一张床上……
俩人，睡着了。
别人的婆媳关系是儿媳妇恨不得离婆婆远点，而我，是婆婆费尽千辛万苦想让我滚远点。
婚姻是夫妻俩的事情，但有些人偏偏要来插一脚，左右别人的婚姻。
我怎么会轻易让你如愿以偿。
我不反抗。
没饭吃，我就灰溜溜地自己去盛饭。
没肉吃，我就低头乖乖吃面前的烂菜叶子。
不同房，我就毫无怨言地一个人睡。
时间长了，我开始不再涂什么隔离粉底液，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直到张浩某天对我说：“老婆，你受委屈了。”
用每天的逆来顺受，我终于引来了他的愧疚。
04
一天下午，婆婆说她去洗衣服，我一件衬衣放在了洗衣机里，结果婆婆把所有衣服都晾起来了，唯独我的那件衬衣扔在了脏衣篮里，皱皱巴巴，也没告诉我。
我趁张浩出去跑步的时候，把这个拿鼻孔看我的老太婆堵在了墙边，直接开怼。
“妈，为什么只晾浩子的衣服，把我的衣服扔在一边？以前你都是主动问我有没有衣服要洗。”
「你这个大的人不会晾衣服？嫁人前你爸妈没教你？」
「那你又为何非要在浩子面前表现出一直伺候我的样子，然后又把我的衣服甩在一边？你装什么呢？」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没家教的玩意儿！」
「你直接说吧，自从我家确定不拆迁，你就开始故意针对我。」
「谁提拆迁了？你嫁进来半年，连老公都不会照顾，我教你还有错了？」
「你确定不是拆迁问题？不是你觉得自己亏本了？」
「不是！」
婆婆一口否定，但眼神却开始闪躲。
衬衣依旧躺在脏衣篮。
转天上班，我故意拿出这件皱了吧唧的衣服，一如以往地和张浩出门。
在车上，我委屈吧啦地说道：「先开到商场吧，等我买个衬衣。」
「怎么了？」他转头问我，然后看到我的衣服就说，「衣服怎么这么皱？」
「没事，忘了晾起来了，就皱了。」
「平时妈不都会……」
张浩说到半截，就不再说了，只是看着我抚摸了我的手几下。
我知道，他对这个事，上心了。
几天后，我联系好的中介给我来电话，说找到了合适的房子了。
离我单位特别近，装修简陋、家具更简陋的一个开间。
我看完就满意地直接租下了。
因为它，真像个宿舍。
一个月 4500，押一付三后花得我肉都疼，但只有疼了，才能让我彻底切断自己的退路。
我拿着钥匙去张浩单位楼下一起吃午饭。
见到他之前我想好了所有说辞，连情绪都酝酿好了。
「老公，单位的夫妻宿舍终于轮到我了！就在南二环，我单位旁边，优秀员工才有的福利！」
我所在的单位尽管工资不高，但福利待遇都是出了名的好，宿舍福利甚至分房福利都有。
只不过，几年之内根本不可能轮到我。
「老婆真优秀！」
「我们下周搬过去？每天就能晚起一个小时了！」
「搬过来？妈怎么办？我们要不先回去跟妈说一下。」
「嗯，听你的！」
我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可心里已经有盘算，你妈？你妈能同意才怪。
我们回去之后，婆婆早已做了一桌子菜等着，有张浩爱吃的山药排骨汤，还有醋溜木须肉、炒豌豆尖。
看着这可口的饭菜，我都能感受到母亲对儿子那种常年的宠溺成瘾。
只不过是摆在他一直坐的那个位置半边，我的座位前，土豆丝，还水洼洼的？
饭快吃完了，张浩才犹豫不决地说起来：「孟悦分下来的宿舍，还挺好的。」
婆婆不以为意，「赶紧给它租出去啊！还能收个租金。」
婆婆说完，张浩看了看我，「要不，咱租出去。」
我就知道。
所以我一边吃东西，一边装着风轻云淡又特别不好意思地解释，「房源属于单位的，可能我没资格转租的。」
然后婆婆像是顿悟一样，对自己儿子说，「要不给你表弟住，都是亲戚肯定没事，让他一个月给个一千块意思下，也是个收入，还攒下人情。」
全程不曾看我一眼，就像这房子根本不是我们单位分的，而是他儿子单位分的，她可以随意处置。
可就算他儿子分到的，也是我这个婚姻存续期仍在的老婆来处置吧。
说完还去房间里拿手机要打给亲戚，准备趁我还没反应过来，把这个事儿直接敲定。
我放下夹着土豆丝的筷子，弱弱地对激动的婆婆开口。
「妈，那个，我们的宿舍有抽查的，一旦发现不是本人住，就要马上退还房子，而且我还得被内部通报批评。」
她一副不信的样子，「哪有这么严格，就说你出去买菜了，赶紧让你去一趟不就得了。」
为了一个月一千块钱房租，我还得随时冒着被通报批评的风险，以及随时跑回去配合演戏的麻烦？
婆婆怕是真拿我没当个人看吧。
「不行的，邻里之间看到了都会作证的。」
「真麻烦。」
「而且这个房子，我们一个月内得搬进去住一住，不然，会收回的。」
「什么？搬进去？你们要搬走？」说完她看了眼自己儿子，「你也这么打算的？不管你妈了？」
张浩立刻否认，「不是不是，不是搬走，就住几天，做做样子。」
然后婆婆就像要和自己儿子生离死别一样。
「妈离不开你啊，自打你爸过世后，我们母子相依为命！」
「空着就空着，而且没人照顾你，妈不放心啊！」
没人照顾你？
我这么一个碳基生物站在她面前，如今都不算个人了？
也是，但凡拿我当人，也不会这么恶毒地要换了我。
婆婆一通闹，最后的结论就是——想搬，我自己搬走，他儿子不能走。
05
当一件事情不好立刻推进的时候，把时间拉长，一步步完成就能达成目标。
所以，我自己先搬过去了。
但夫妻宿舍就得有夫妻宿舍的样子，我必然也要搬一些老公的东西过去充场面。
就算婆婆再不情愿，也没办法阻止我，毕竟这是「单位」要求的。
我就是要设计你躲都躲不开的「阳谋」。
在我自己住的三周里，张浩来过一晚，进门后还要不断接着婆婆的电话，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听到婆婆开始更加激烈地怂恿老公离开我、换个人。
但张浩对离婚态度坚决，说了一句「这不行」。
就是这句话，更让我坚定了「不放弃老公，只放弃婆婆」的计划。
清明节。
婆家一行二十几人要去北边昌平区扫墓，因为担心堵车所以选了个一大早七点半见面。
所以南二环的我会天不亮就出发吗？
不会的。
我故意比预定时间晚到了近一个小时。
然后在外面把自己头发弄得乱糟，还跑了几百米让自己脸红气喘吁吁，像是着急跑着进来似的。
亲戚们看到我这个样子，都疑惑了。
祭拜结束，几个挺八卦的婶婶来询问。
「悦悦怎么来这么晚？浩子和你婆婆可都早早到了。」
「南边离这，实在太远了，就来晚了。」
这一句话可是点了中年女人的肾上腺了。
「你怎么住南边了？不是住北四环吗？」
「买房……了？」
北京土著虽然手握本地房产，但能挣大钱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求稳在机关单位国企上班，所以他们有房，也有不错的房，但能再添一套的家庭就不多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买房」，点燃了所有人的兴趣，纷纷扭过头看我。
我立刻回答，「不是不是，单位福利分了个夫妻宿舍，我就去住了，离我单位特别近。」
大家一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我家发达了，纷纷「哦哦哦」。
然后终于有人回过味儿了。
「那浩子不跟你一起住啊？！」
嚯，这一句让这些女人肾上腺素再次飙升，纷纷期待我的回答。
「我们分开住了。」
「什么？你们刚结婚半年多啊，这怎么回事？」
七大姑八大姨一副心疼我们的情绪，打听着八卦。
「没什么大事哈，就是我工作比较忙，可能对浩子照顾得不够，妈就觉得别委屈了浩子，就让他先住原来的地方，我先自己安顿好了再说。」
诸位亲戚对我婆婆有所了解，觉得这不算什么「大新闻」，没人继续往下问。
我的大度也表演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做戏了。
「妈老教育我，得给老公洗裤衩啊！」
「然后妈又特别会洗裤衩，又干净又板正，这么多年了，不是亲妈洗的，浩子穿不惯，就一直不肯搬出来……」
「我就只能自己去住了。」
人就是喜欢听这种私密的小事儿，但凡大道理多一条，都影响转化率。
「裤衩的故事」让在场的人瞬间翻了白眼，尤其当过人家儿媳妇的，别管岁数多大，甚至都有了些共鸣。
这是婆婆作妖啊，搞得小夫妻俩都分居了，多么可恨的戏码啊！
还有一些科学育儿的亲戚愤愤不平，「小孩子四五岁就得训练自己洗裤衩了！」
七大姑八大姨的威力，我虽然只嫁进来半年，但也是领教过的。
今天过后，婆婆成了家族热点话题。
为了面子不得不放手。
扫墓过去不到一个月，老公来我这住的次数明显就增多了。
可奇怪的是，就算婆婆因为舆论低了头，但也不可能一直不吵不闹。
这不像她。
06
原来人家釜底抽薪，掌握了财政大权。
平时，张浩 5 号收到工资后，自己留 3000 块，剩下的钱打给我。
搬来后，8 号了还没把钱打给我，我就问了一嘴。
我才知道婆婆放他来之前，要求他上缴工资。
美其名曰——我帮你们存着。
顺带还踩了我几脚，说什么「悦悦这么爱花钱，你看她那化妆品，那些衣服，半年就买了七八件，哪存得住钱啊。」
我真是谢谢你了，七八件里，三件还是几十块钱的 T 恤。
我看着坐沙发低头吃香蕉，愧疚地不好意思直视我的张浩。
「对不起啊，妈说钱给她更存得住，我想也对。」
我有些生气了，但钱已经转给了婆婆，张浩是万不可能拧得过他妈要回工资的。
所以我只能作罢，毕竟只有一个月的工资而已，下个月注意就没事。
等到了下个月 5 号，我一下班回家看到他，就拿起了他的手机银行 APP 准备转账，结果显示，余额是 0？？
我运气了好久，挤出了眼泪。
「不是，我没转啊。」
「那钱怎么没了？」
「我……卡……卡在我妈那。」
「妈取出来了？」
「应该是……」
我瞬间扶额了。
工资五号发没错，但时间可是不定的，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都有可能，银行短信也是发在我老公手机上，婆婆根本收不到。
所以，她是在银行 ATM 机蹲守了一下午吗？隔一会试一次？
我不怀疑，因为这十分像我婆婆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尽管已经连续三个月，张浩的工资被婆婆扣得死死，我拿不到一分钱。
但也有好的事情在发展，就是我们搬出来的这段时间，张浩说「我妈」的次数极速降低。
很多事情也会自己推进，不再像个男孩子一样等着别人伺候。
我打开手机，微信发给了一个刚生完孩子的表姐。
表姐生了个儿子，给我发了百日宴的要求链接。
「孩子百日宴我们肯定到啊。」
「欢迎欢迎。」
婆婆早早就到了宴席，开心地在那逗着小奶娃。
我看着这个画面恍惚了一下，如果我的孩子出生，婆婆是不是也开心。
一秒不到我就赶紧甩了甩头，把自己这不理智的想法甩出去，我要是真怀孕，到时候怕是婆婆能提出来个「去母留子」。
我走到表姐身边，对她说「宝宝太可爱了」。
婆婆看了我一眼，尖酸刻薄地说「那你赶紧生啊！」
我没接话。
继续问表姐，「这养孩子每个月要花多少钱呀。」
表姐一听来了兴趣，「现在孩子还吃母乳，花不了多少钱，一个月也就 1000 块，但一断奶，可能就得一个月两三千了。」
旁边有娃的亲戚更是积极，「不上学的话这都不算啥，报个幼小衔接班，三万，教育才是最大头儿的啊。」
我故作惊讶，「啊……这么多啊，我这一个月 500 块都剩不下，养不起孩子啊。」
表姐一听愣了，但随即就开玩笑逗我，「怎么就这么点？买什么奢侈品了吧？」
婆婆听见后来劲了，「可不，总瞎买！」
我就开始委屈地细数，「我跟浩子俩人吃饭得 3000，交通几千，然后买点其他生活用品，就剩不了多少钱了。」
一个亲戚立马懂了，「害，你哪能只算你一个人的工资，那肯定不够用呀，浩子的工资可以用来养孩子呀。」
婆婆此时才听出来不对劲，想拦下我，但她慢了。
我神色自若地闲聊，「浩子的钱都在妈那，妈说是要存起来以备万一，我觉得也对。」
在场的人都有些微怔，纷纷看向婆婆。
婆婆想辩解。
但嘴没我的快。
「我年轻，工资放我们这里妈这不放心。」
「我跟浩子现在吃饭都很节俭，天天豆腐白菜的。」
「上个月我妈还给了我 2000，说看我们吃这么素，我觉得没必要啊，年轻人吃点苦挺好。」
这几句话，听得围观群众下巴都要掉了。
性子直的亲戚直接说，「哪能这样。」
婆婆本来想夸我理解的好，听到亲戚的话后脸色立刻变了，梗着脖子大声说。
「儿子挣得钱给妈妈，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听完，低头说，「是呀，浩子孝顺，我一想也就没拦着。」
「我俩也还在适应这种节俭的日子啊，就是有时候老有聚餐挺烦人的，那天浩子跟同事聚个餐，他坐最外面，大家让他先付钱，大家再转给他，浩子都没钱给，同事都笑话他。」
一个多年来跟婆婆不对付的妯娌听到这里开口了。
「嫂，儿子都结婚了，这钱哪有长辈还拿着的呀，都是得给年轻人自己安排了。」
婆婆炸毛了。
「谁说我拿着，我就是替他们保管。」
「你咋保管，那是人家婚后夫妻共同财产，凭啥你保管啊。」
「我辛辛苦苦生的儿子，我怎么不能保管我儿子的钱。」
「哎哟哟，你这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这话说的跟个小孩儿似的，还给儿子洗裤衩，真是要命。」
我在一边装的像个可怜的贫困的卖火柴小女孩。
反衬我婆婆就越看上去像是个泼妇一样欺负人。
07
我趁着大家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的时候，故意抬起头嚣张地看着她。
她立刻看穿了我，知道这一套都是我故意的，怒目瞪着我，吼出了一句我万万没想到的话。
「跪下！」
我嚣张的表情立刻顿住了。
什么？
我是听错了吗？让我跪下？当着这么多亲戚？
亲戚们也是惊讶万分，这是一不小心看到了一场什么戏？
我自然是不可能跪下的，赶紧低下头哭天抹泪。
越哭，她看着就越来气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又吼了一遍。
「跪下！」
这神态加上语气，让我当时真以为自己梦回大清，嫁给了什么高门显贵，需每天学习女德，以婆婆为天。
「你就是不安好心啊，他就是要把我们母子俩分开啊，还想霸占我家的家产！」
「你，嫁到我家怎么就不懂相夫教子孝敬我？」
「我这个老太婆惹了你了吗？让你这么容不下我？非要看我们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吗？」
我婆婆就像泼妇一样，一边拍大腿一边骂我，还要时不时地抹几下眼泪。
这是在模仿我吗？
我深吸一口大气，音调委委屈屈，但话可是一直在搓火。
「妈，你到底不满我什么？怎么就成了我让你们家破人亡？你又没死？」
「你竟然咒我！你什么家教？」
周围亲戚看到婆婆似乎准备上手打我，马上过来把我俩分开了。
所有的亲戚都亲眼看到了，我的婆婆容不下我。
她气了个半死离开了。
我也走出宴会厅。
抹了抹眼泪，讥笑着跟着婆婆离开了。
对不起了表姐，这事儿结束，我再补偿你。
我没回出租屋，而是回到了婆婆做主的那个家。
家门口，我先把口袋里的手机录音功能打开了。
一场硬仗在所难免了。
「妈，你真的不打算还工资卡了吗？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儿子钱我拿着怎么了？」
「卡到底该不该你拿着，道理其实你都懂，我们一家人为什么要闹成这样？」
「我今天就告诉你，有我在，早晚让你滚出这个家！」
我捏了把自己大腿，终于让自己哽咽了几下。
「婆婆，是不是你想让我跟浩子离婚，给他再找一个？」
「是又怎么样？」
我知道婆婆已经跟这个二婚女人搭上了，甚至还威逼利诱地让她儿子和这女的吃过一次饭，那个女的似乎对我老公很满意。
毕竟，老公帅还是很帅的。
婆婆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换掉我的计划，已经快成功了。
我开始一步步引导。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让浩子娶别人？」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有什么？配得上我儿子吗？」
「配不上你当初那么殷勤上赶着让浩子娶我？」
然后婆婆开启了死不承认模式。
「谁上赶着你，快得了吧，家里要是拆迁，还勉强配得上我们家浩子，现在要啥啥没有，你赶紧给我让位置。」
我继续哭。
「可是拆不拆又不是我决定的，我也希望它拆啊。」
「那你怪就怪自己命不好，不像人家，爸爸是大公司的副总经理，你干脆回去怪你父母水平不够！」
「妈！婚姻不是交易啊！钱够了就在一起，钱少了就换人！我和浩子是有感情的！」
我的情绪在这里还得演出了一丝崩溃，逼婆婆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
「废什么话？我不要没钱的儿媳妇！」
然后，我带着哭腔回答了一声「好」，转身离开了。
听说婆婆这些日子特别开心，因为那天，我如泣如诉、悲痛欲绝，像个弃妇。
接下来，收割时间。
我真的开始每天只做白菜豆腐，还上顿不接下顿，我自己在单位吃饱了再回家。
结果张浩饿瘦了一圈，人鱼线都要饿出来了。
此外，他随身的钱也几乎为 0 了，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讲，简直是灾难啊。
张浩只好去劝婆婆还工资卡，无果。
然后他直接去银行挂失，换了一张新卡，彻底让婆婆没办法扣钱。
婆婆直接爆炸了，打电话来骂儿子。
08
「你个孽子啊，你妈我辛辛苦苦养你，你就这么对我？竟然为了你媳妇干出偷钱的事儿！」
怎么拿走自己的工资还成了偷钱？婆婆这诡异的三观到底如何养成的？
「你说，是不是那小贱人撺掇你的！」
「妈你说什么呢？」
「说什么？！说实话！」
「可不可以别闹了，我们现在都快过不下去了！」
婆婆第一次被儿子如此立场分明地怼了回去。
恼羞成怒。
但她根本不会找他儿子算账，而是找到了我的头上。
我刚刚下班回到出租屋，就看到婆婆站在单元门口等着。
一边跺着脚一边插着腰，脸上的表情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我看了看她站的位置，有个监控摄像头。
等我刚刚走到她身边，她立刻冲我大吼。
「你个贱人，怂恿我儿子。」
抬起手就想打我。
我连躲都没躲，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巴掌，甚至腿也不小心一软，被打得摔倒在了地上。
我哭诉着，「妈，您想教育我咱们回屋里，这里这么多人……」
我一边劝一边把她拉进屋，周围已经围了几个老头老太太看热闹。
我知道他们都是谁，因为每天定时定点都会来垃圾桶附近捡废品，雨打不动。
如果用得上，这都是人证。
婆婆看我软下来了，也就跟着我进屋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出租屋，进来就开始啧啧不满。
「我儿子就是跟你在这受苦，你还不放手。」
我没回答，只是把门关上，锁门。
转身看向她，右手抡圆了朝着我婆婆的脸就是一巴掌。
她被我打得一个蒙圈，反应过来我都是装的，就死死瞪着我。
「我就知道，你就是个臭婊子，还打我，我撕烂了你！」
几下之后根本没讨到好处，就疯疯癫癫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哀嚎。
「儿媳妇打婆婆了，你们看到了吧，她平时就是这样，她平时就是这样的。」
「你们跟她做同事可要小心啊，不孝顺的人还能是好人吗？」
她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我的部门。
她是故意的。
她一直以为这小区里住的都是我们单位的人，所以卯足了劲儿往我身上泼脏水。
可惜，算盘打错了，这小区无人认识我。
20 分钟后，她回来了。
站在门口得意地看着我。
09
我拿了一瓶矿泉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慢悠悠开口。
「小薇是吧，跟浩子一个单位，29 岁，手机号是 186xxxx。」
婆婆猛然抬起头，惊恐万分。
「你怎么知道？浩子告诉你的？」
我没回答，拿出手机。
音频播放。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人家爸爸可是公司副总经理，你有什么？我今天就告诉你，有我在，早晚让你滚出这个家！我不要没钱的儿媳妇！」
音频是我剪辑好的，把重点从辱骂我，转移到了婆婆就是看中小薇家有钱。
她听完后十分紧张。
「你想干什么？」
「婆婆你这么聪明，猜不到？」
「你想发给浩子？」
「我的好婆婆，你可真逗，发给浩子这不大材小用了吗？」
「难道，你要发给小薇？」
「哦不不不，这也有些浪费了。」
「那你想干什么？」
她慌了，紧张的胸口上下翻动。
我却笑了。
「我要发给浩子领导啊，同事啊。」
「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下属浩子，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女人的儿子。」
「为了钱，可以以已婚男人的身份去相亲……你觉得这样够不够精彩？」
「贱人！你连自己老公都害！浩子被你迷住了才看不穿你的目的！」
「哈哈哈，贱人也没关系了，反正浩子现在是相信我不相信你更多。」
「我的婆婆，你觉得我哪天发好一些，周一？不对，周一大家太忙了，要不周二吧，嗯，上午早高峰大家在路上的时候，可能更爱看手机，所以，我八点半发？」
「你敢！」
「那我现在就去发，到时候你家名声尽毁，你可别赖我，是你让我发的。」
然后我看都不看她，转身就走了。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最近浩子单位正抓作风问题抓典型呢，您可真是很会挑时机呢。」
因为她无论怎样坏，都不会让儿子收到委屈和伤害的，这一点，我看得一清二楚。
婆婆挣扎了半天，还是屈服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婆婆从来都不蠢，她只是一直在装傻装癫，让人没法正常沟通，就可以时时达到自己的目的。
「咱们的婆媳关系最近有些僵，我有工作，一时半会也离不开，正好婆婆您老家还有套房子，不如你搬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咱们双方都冷静冷静。」
「你要赶我走？」
「哦，不是赶，是劝。」
婆婆沉默无言，死死瞪着我很久，我甚至已经开始看她手边别有什么利器。
因为她的样子，像是要一刀劈了我。
我面上佯装淡定，再加最后一把火。
「你要是不听劝，我们，周二见。」
婆婆听完怒了，拿起一个水杯直接摔在我身上。
「你不要脸，不要脸！你个贱货！」
10
婆婆走了以后，我给她买了一张回老家的单程票。
送走这位大神，还需要最后一剂猛药。
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给她，而是等着张浩下班回家。
下午他微信告诉我今天工作比较多，要回家加班。
此时，张浩在桌子办公，我躺在床上，他的手机就在床边充电。
我特意拿过来的。
我躺着半截，突然对他说，「老公，妈说要回老家，票我买好了，你发给她吧。」
他想都没想，「好。」
我知道他正在做汇报，没时间和婆婆闲聊，只是转发。
然后，我点开了婆婆的微信。
「回家的票已经给你买好了，浩子发给你。」
我特意模糊了到底是谁买的票的信息，让婆婆误以为，他的儿子也要送她走。
不一会，张浩的电话震动了，屏幕也亮了。
是婆婆打来的电话。
但正在办公的他根本没听到震动的声音。
我接通电话，听到婆婆在电话里大喊。
「儿子，你真的让妈回老家吗？」
「你……我白养你啊！」
……
等她把第一波发泄的情绪都释放完，我才把电话递给张浩。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婆婆那一肚子的委屈已经被泄掉，到了二人正式对话时，多少都心平气和了一些。
「妈，回去几天也没事。」
张浩一想到婆婆最近作的妖，也想近期保持一些距离。
「嗯，我这边你放心，过些日子再回来。」
我的强势威胁，本来只是让她回老家这件事成为她保全儿子的手段。
结果发现儿子根本不买账，也根本不挽留，加上误以为车票是他买的。
顿时灰心丧气了。
三天后，她坐上了回老家的高铁。
两个多月后，婆婆回来了。
那个时候，因为张浩的态度变了很多，婆婆发现自己发号施令不再奏效，收敛了很多。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婆婆还是没忍住嚣张了两次。
因为她发现我和张浩夫妻关系越来越好，拿捏准了我，不可能曝光那段视频给张浩的领导。
果然，还是得有威慑，她才能老实。
我又把她打我的视频发给了她，那个在小区里，她抡圆了打我的视频。
「妈，如果你再为难我，这个视频，咱们就家族群和派出所见了。」
视频里，一个恶婆婆和受苦受难小媳妇儿的形象对比十分强烈。
她再也没回复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还有其他问题出现。
也不知道这段婚姻，之后还值不值得珍惜。
但目前，我还是珍惜张浩的，所以选择用最小的付出，保住婚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