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的央视走廊,杨洁导演与匆匆赶路的迟重瑞擦肩而过。
后者因参演《夜幕下的哈尔滨》前来洽谈,额间细汗未干,眉目却似画中菩萨般慈悲。杨洁怔在原地,猛然拽住副导演:“快!拦住那个‘唐僧’!”
剧组人员回忆,迟重瑞进组首日便显不同:别人休息时嬉闹,他独坐菩提树下研读佛经;拍摄间隙掏出素馅包子分给众人,连马匹都得多喂两把草料。
六小龄童笑谈:“他真把‘师父’刻进骨子里,有次我戴猴脸面具吓他,反被劝‘泼猴莫要顽皮’。”
1990年的香港拍卖会,陈丽华举牌竞拍紫檀木时,瞥见邻座男子正在笔记本上摹画木纹。“迟先生也懂木材?”这场关于明式家具的对话,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当时刚经历丧偶的陈丽华,被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触动心弦。她托人送去亲手雕刻的紫檀观音,内藏七封手写信。迟重瑞经纪人透露:“最动人的那封写着‘我非女儿国王,但求与御弟哥哥细水长流’。”
新婚时“不生子”的约定曾引发哗然,鲜为人知的是迟重瑞的考量:“丽华已有子女,我视如己出足矣。”他将书房改成儿童房,亲手为继子打造红木书桌,每晚给三个孩子讲述《西游记》幕后故事。
在长安俱乐部的周年庆上,陈丽华当众将企业10%股份转至迟重瑞名下,却被他婉拒:“我的博物馆比财务报表更有温度。”
如今这座耗时十年建成的紫檀宫殿,藏有他亲自甄选的1200件明清家具。
2018年中美文化交流会上,迟重瑞用英文讲解“榫卯结构的哲学”,让外国使节惊叹东方智慧。陈丽华坐在轮椅上含笑注视,悄悄对秘书说:“看我家先生,比当年取经更显神通。”
每逢结婚纪念日,这对夫妻总要重走京杭大运河。迟重瑞撑船,陈丽华抚琴,琴声荡过苏州河埠头,恰似当年女儿国分别时的未尽之语。
船夫常听见他们笑谈:“都说吃了我这唐僧肉,如今看来确实长生不老。”
从荧幕圣僧到文化守门人,迟重瑞用半生诠释:最长情的“取经路”,不在西天,而在烟火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