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舟曾说这辈子不纳妾，不过五年，他带回一个已有身孕的女子。
那女子胎像不稳，他竟要取我血为她养胎。
我没死，他却吓一跳：“为什么会这样？！”
我微微一笑：“夫君，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人。”
1.
五年前，我在山崖下救下楚寒舟。
当时他被敌军逼的跳了岸，奄奄一息。
醒来后，他对我心生情愫，我到哪，他跟到哪，立誓非我不娶。
为了让他打消主意，我称自己不是人。
他说即便是鬼，也追我到阴曹地府。
见此路不通，我又道不是正常女子，无法生育。
他说今生唯我一人，绝不纳妾为他生子。
寻不到我，他便日日守在救治他的山洞中，不吃不喝。
直到他奄奄一息，我无奈出现在他面前。
他虚弱地冲我一笑，艰难道：“没有你，我宁愿死。”
他爹娘不允这门亲事，他就向陛下请旨驻守边疆永不回朝。
楚家就这么个独子，指着他光耀门楣，永不回朝等于永失爱子，无奈之下答应了这门亲事。
成亲之后，楚寒舟待我如珠如宝。
他因病在府中养伤，终日陪在我身边，一有空便带我品尝中州城美食，带我四处赏花游玩。
他对我好到中州城未出阁的姑娘们，每年都会悄悄跑出去，想学我捡个将军回来。
2.
婚后，楚寒舟在外征战四方。
我便在府中学习管家之道，学着掌管内务。
府中大部分内务由婆母掌管着，我要学习的地方其实不多，因婆母瞧不上我是个乡野女子，处处刁难，使得困难重重。
楚寒舟出征回来，瞧见我日渐消瘦，心疼不已：“夫人，让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住你，娶了你，又办不到日日陪伴左右。”
“只要你真心待我，我受再多苦也甘愿。”我顺势靠在他怀中：“夫君放心征战，家里事务我会好好学习打理，不让你有后顾之忧。”
他亲吻我面颊：“夫人，娶到你是我楚寒舟此生最大的福气。”
他将我拉入怀中，笑着向我扑过来。
我们伉俪情深，恩爱携手五年。
期间婆母变着法的向他施压纳妾为楚家延续香火。
楚寒舟从坚决不纳妾到神色为难时。
我心生愧疚，内心挣扎是否该主动提出让他纳妾，为楚家延续香火。
然而，我还没挣扎出结果。
楚寒舟出征归来，身边已有位美艳女子。
他扶着那女子，轻声叮嘱她小心莫闪到身子。
那女子动作缓慢，小腹隆起，已有四五月的身子。
这天夜里，楚寒舟没来我屋中。
我在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直至天明，他才带着盒糕点姗姗来迟。。
“初漫，我带了你最爱的绿豆糕。”
他坐在我旁边，面色如常。
“夫君。”我看向他，“你可知我等了你一夜。”
楚寒舟面色微微一凝，语气自然：“你无所出，娘以死相逼，我不能让楚家断了后。”
他捏起块绿豆糕喂到我嘴边：“初漫，迎柳桃回来也不会改变你正房夫人的位置，只是向爹娘交差。”
心中不勉得一阵失望，脸上依旧体贴从容。
我吞下那块糕点，抿起笑：“谢夫君。”
楚寒舟满意的笑了。
3.
我查了柳桃底细。
她是婆母远房侄女，从小便倾慕楚寒舟。
这次楚寒舟出征她只身前往军营。
据探子查来的资料，她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找到楚寒舟时便晕了过去。
全身布满伤口，足足躺了三月才能下床。
而后便是寸步不离的伺候楚寒舟起居。
柳桃容貌娇美，温柔体贴，双眸似水惹人怜爱，两人一来二去便生了情愫。
怀有身孕后，楚寒舟还派了士兵随时看护，深怕发生意外。
种种迹象表明，楚寒舟带柳桃回府并不是为交差。
婆母将我叫去正厅。
她说我是一乡野女子，本就配不上楚寒舟。
五年过去，我未能帮楚家延续香火。
楚寒舟要娶柳桃做平妻。
我不同意。
婆母斥责我善妒，将我赶了出来。
楚寒舟怒气冲冲地进来，眉头紧蹙：“安初漫，你为何要顶撞母亲。”
我身形微震，喉间尽是苦涩。
“我们和离吧。”
楚寒舟一脸震惊，继而被愤怒占满。
楚寒舟自知理亏，一时哑然。
半晌，他解释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不该如此小肚鸡肠，理应站在我的角度想想，难道真叫我断后，方才罢休？”
到头来，是我小肚鸡肠？
我无法身孕，当初便告知他了。
如今……
也罢。
“妾身心眼小，无法接受共侍一夫，我一直无所出自知有愧于你，主动让位成全你与柳桃。”
“绝无可能。”
楚寒舟愤然离去。
伺候我的丫鬟，脸颊气得通红：“哪有大家闺秀主动跑到军营去爬将军的床，贱蹄子差不多。”
我冷冷一笑。
“夫人，你可不能和离，贱蹄子巴不得你主动让位。”
我自嘲一笑：“将军变了心，不是柳桃也会是别人，怪不得别人。”
平儿正在愤慨的骂着,突然西屋传来凄厉惨叫。
“不好了，小姐自杀啦！”
我让平儿过去瞧瞧什么情况。
没一会儿平儿回来了，一脸慌张：
“夫人，柳桃那贱蹄子上吊自杀被将军救下来了。”
我面色微沉：“为何？”
“她不愿为妾，也不想为难将军，干脆带着孩子一死了知。”
呵。
我何时让她为妾了？
柳桃这波自杀倒是让我出乎意料了。
以退为进，好计谋。
“走，去瞧瞧。”
西屋好不热闹，大家都围在里屋，并未发现我们。
我带着平儿隔着墙听着。
柳桃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将军，我做妾做小也就罢了，可姐姐无法生育，孩子是楚家长孙，我不能叫他背上庶子的名声，妾身不愿为难将军，思来想去只有带着孩子一死了知。”
婆母听后大声斥喝着让楚寒舟休妻。
原来她是用自杀逼楚寒舟娶她，抬为平妻。
楚寒舟答应过我不纳妾。
这辈子只此我一个夫人。
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回答。
接着，我便看到楚寒舟像抱我那般，抱着柳桃安慰。
“你既怀了我的孩子，你便是我的妻，咱们的孩子就是嫡长子。”
言外之意，他要娶柳桃。
那是和离。
还是休妻？
4.
晚膳时。
楚寒舟正式将柳桃带到桌上，坐在他右方。
我在他左方。
他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宣布：
“爹娘，测个黄道吉日我便将柳桃娶进门，她怀着我的孩子，必须给她一个交待。”
说完，楚寒舟这才朝我看了过来，沉声道：“初漫，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柳桃一尸两命。”
我看着他面色不虞：“你答应过我此生唯我一人，不论你是纳还是娶都违背了誓言，我在府中一日你就不能迎任何人进门。”
他面色郁沉，说不出话。
我饶有意味地开口：“夫君真想娶她，签了和离书便是。”
当初是真切感受到他对我的情，才甘愿放弃广阔的天地，自由自在的生活，安心呆在这一方府邸。
如今他既已变心，便没有再留下去的意义。
柳桃楚楚可怜地挽着楚寒舟落泪：
“将军，我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时藏不住了会引全城人笑话了，到那天我可没法活了。”
楚寒舟将柳桃揽在怀中安抚。
看向我时满眼失望，指责我道：“你若再执意逼我，只有休妻，没有和离！”
“我何错之有，你要休我？”
一旦变了心，曾经的海誓山盟便作不得数。
楚寒舟无言以对，说不出话来。
婆母听的生气，直接起身一巴掌煽我脸上：“一个乡野村妇是高攀我楚家，没有和离，只有休妻！”
楚寒舟有片刻慌乱，身子没动半分。
我起身，冷冷地凝视楚寒舟：“此生没有休妻，没有和离，若违背此言不得好死，记得你说过的话。”
楚寒舟身子一颤。
在婆母的谩骂中，我缓步离开。
5.
闹了这么一场，我和楚寒舟的关系急速恶化。
他许久未曾来过我屋中。
听平儿说自那日午膳后柳桃便一病不起，楚寒舟去宫中请了太医整治，说是伤心过度动了胎气，险些流产。
太医紧急救治后摇头表示希望不大。
这一夜，楚寒舟来我屋中。
他一脸难色：“初漫，是我对不住你，但孩子无辜，恳求你放下成见救一救我和柳桃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