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那天,在杂志上关于爱情的专栏上,我的丈夫顾晏闻,
给另一个女孩写了文章,叫做向阳而生的她。
文中的每一句词每一段话无不在诉说着作者对这个人的感情深厚。
曾经我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在崩溃自杀的边缘。
是顾晏闻一步步温暖了我,将我拉回了光明。
那天他迎着光,捧着花,深情地向我跪了下去。
“知书,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幸福,但接下来的日子,你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指向标吗?”
他当年对我是如此的深情,如今却用在了另外一个女孩身上。
我是泥泞里见不得光的蝼蚁,那个女孩却是热情的小太阳。
后来我如愿地放他离开,他却求我别走。
01
情人节那天,我读到了一篇文章,叫做向阳而生的她。
里面的女孩子充满自信又充满着朝气,与我这种浑身充满负能量的人完全不同。
署名是我丈夫的名字。
顾晏闻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散文家,这篇文章却让他大获成功。
他面对着镜头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他这篇文章的灵感,他说这是他最爱的女孩。
最爱的女孩是她,那我呢,一个不能见人的妻子嘛。
看到这条采访的当晚,我一个人待在房间,独自翻阅了属于我们的相册集。
一页又一页。
短信提醒在房间里突兀地响起。
[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了,你记得按时吃药,早点睡觉。]
[好。]
他待我一直是温柔的,哪怕如今心里装了另外一个女孩,还是这么温柔。
要不是事实摆在我面前,我很难相信顾晏闻会出轨。
02
在三个月前,其实我就知道端倪了。
那天我的病发作了,我抑制不住地对自己下手,顾晏闻死死地抱着我。
“知书,你不要做傻事了。你看看我,我们结婚了,有幸福的家庭,有稳定的工作,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
眼泪一滴滴浸湿了我的领口,我的理智回神。
往日在这个时候他总会陪着我,等我的情绪再稳定稳定。
这天,他却背着我接了个电话,告诉我有事就急急忙忙地离去了。
可我听得很清楚,电话那头分明是个女孩,应该还是个很阳光的女孩。
“嗯,你去吧。”
那天我一个人靠在栏杆上发了很久的呆。
原来爱一生的承诺永远只是承诺罢了。
03
家里瓶瓶罐罐多得很,因为我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好几年了,从我青春期开始。
我迷迷糊糊地,经常吃错药,顾晏闻就给我一个个整理好贴上了标签。
现在,标签被我打乱了,我们的故事也被打乱了。
我想我是见过那个女孩的,应该是顾晏闻的助理吧,她会兴冲冲地拉着顾晏闻的手。
“陪我去嘛,陪我去嘛,不要再写了,人都要变老了。”
那是我这种人不会有的,撒娇,我不会,也做不来。
我和顾晏闻相识了好多好多年,我真的很爱很爱他,也以为我们会一直携手走向世界的尽头。
他对我来说,是光啊,是我的救赎。
不幸的家庭,嗜酒的父亲,无能的母亲,我的一生都在不幸中度过。
被打被骂是我的家常便饭,我成绩不好,还脑子不好使,自卑萦绕了我好久。
去医院的那天,我检查出了严重的心理障碍,我没有意外,我的内心早就有问题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装什么抑郁症,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一个巴掌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好没意思,我不想活了。
那天是顾晏闻救下了我,他说了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闪光点。
他说其实我画画得很好,我其实长得很好看,我很善良,他看过我喂养流浪猫。
世界上不幸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可快乐的事情也很多。
在那次之后,他带着我慢慢变好,当初的少年终究是成了我的白月光,我不敢肖想的存在。
直到他红着脸,在毕业那天一步步走向我。
“知书,未来的日子我还想和你一起面对,不论是不幸还是快乐。”
这么好的他,我怎么会不喜欢。
我以为,幸福之神终于降临我了。
他会拉着我的手给我规划我们在一起的未来,会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有一只我们的小猫,里面放着我的画架和他的书籍。
他写文,我画画。
一天天的画面随着相册的翻转在我眼前浮现,终于我再次崩溃了。
04
药瓶被我打翻在地,把地上搞得一塌糊涂。
我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药瓶乱了,还会有人替我整理吗?”
仅顾晏闻可见。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什么动作都没有,没有关心,没有询问。
我又重新编辑了一条,这次直接提到他。
“知书,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有事在忙,你把药瓶打翻在地是干什么?”
似乎是觉得自己态度不好,顾晏闻缓和了下语气。
“我没有怪你,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沉默了几秒。
“有事在忙,是忙着陪宋晓朵吗?”
“她只是我的助理,知书,你不要多想。”
事到如今,顾晏闻还是没有向我坦白,我猜他怕我的病加重,不敢说。
“我都知道了,顾晏闻,我有病,也不需要你的同情。”
那头的顾晏闻没说话了,电话被挂断了。
一个小时后,我在家见到了他和宋晓朵。
见到宋晓朵的那一刻,我已经清晰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区别。
她像是一个火辣的太阳,而我是下水道的老鼠。
“对不起。”
他们的开始比我的救赎剧本更显得甜蜜。
女孩是带给古板作家乐趣的开心果,她会劝他压力不要这么大,多防松自己,会邀请他出去玩耍,会照顾他的情绪。
而在我和顾晏闻身上,永远只有顾晏闻照顾我的份。
果然,终究没人受得了日复一日地面对我的负能量。
顾晏闻看那女孩子的眼神,与当初看我的眼神如出一辙,温柔体贴。
我看向那个女孩子:“你知道他有个妻子吗?”
“我知道,我听说您是个抑郁症病人。可这不能成为你绑架顾晏闻的借口,顾晏闻他很好,值得更好的人。”
“你是在指你自己吗?”
我轻笑了一声,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蛮登对的,一个是年轻有为的散文家,一个是青春阳光的小姑娘。
“知书,我知道你现在不舒服,但这并不影响我继续照顾你,我们没有了爱情,但我们依旧可以在一起。”
顾晏闻的话让我的心犹如坠入了冰窖,所以在他看来,我是在道德绑架他?
试图用病去缠住他一生。
“顾晏闻,我没那么贱。以后你的温柔就留给她吧。”
顾晏闻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我和他在婚后其实争吵过很多很多次。
我的情绪不稳定,有时候一点小事就能让我崩溃。
他看着我摔在地上的碗筷,本想责怪我的话咽了下去。
估计是怕我发病,从身后搂住我,用力抱紧。
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知书,你不要这样了,是我的错,我的错。”
还会拉起我的手,问我有没有弄疼。
我崩溃大哭,他不厌其烦地安慰我一次又一次。
曾经我问过他。
“顾晏闻,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你不累吗?”
他坚定地摇头,揉了揉我的秀发。
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知书,你很好。你只是生病了,我爱你,就爱你的全部。”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这份爱会持续很久,直到我死亡。
现在看来,爱意消失了,但顾晏闻的责任没有消失,他觉得娶了我,照顾我就是他的责任。
那你为什么又要爱上别人。
05
我颤抖着双手递出了我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顾晏闻后退了两步,他没有接。
“知书,你的生活需要人陪着,我们不能离婚。”
“那她呢,你的心上人她需要一个安全感。”
“晓朵她很善良,她不会介意的,对吧?”
我分明看见那个姑娘的眼里闪过不爽的情绪,真的相爱,谁会甘心只做自己心上人的小三呢。
“不用了,我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不需要陪了。”
“苏知书,你一定要这样吗?”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陪我走很远很远,我希望那是出于爱情,而不是责任,更何况,宋小姐也快到婚龄了吧,你这么耗着她,她到时候可要被催婚了。”
说到这,虽然嘴上说这么说,我的心却疼得厉害,我们曾经的爱情是真的。
结婚的时候,我的父母狮子大开口,顾晏闻家里并不富裕,他们却张嘴要了30w彩礼。
30w给我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连富豪家庭都不愿意吧,更何况是顾晏闻家呢。
可是顾晏闻一点都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他还反过来劝我。
“没关系,钱我去赚就好,我有你就够了。”
他说他有我就够了,那么我也是。
从那天之后我更爱他了,努力想从别的方面弥补他。
生活上面面俱到,做好每一个他爱吃的菜,尝试十遍,百遍,数遍,直到能到惊艳的地步。
我也一反常态,从抗拒医生变成了主动接受。
我希望能治好,再也不犯病,那么顾晏闻就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我可以和他一直在一起了。
后来我的病情也渐渐减轻了不少,发病时间也在减少。
顾晏闻的工作也很顺利,哪怕不出名,但他很快乐。
他说我是他灵感的缪斯。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后来他就更开心了。
听说他招了一个新的助理,那个助理和他非常和得来,人也很快乐。
“知书,改天真想让你们两认识认识,她真的是个会给人带来正能量的女孩子,你和她多待待,对你的病情也会有帮助的。”
“是吗?”
顾晏闻坚定地点了点头。
从那之后,他提起宋晓朵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有一次。
那天,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和宋晓朵发生的趣事,我没控制住,狠狠地砸了下碗。
“顾晏闻,你不觉得在我们两相处的时间一直提起宋晓朵很不礼貌吗?”
他呆愣了一下。
“我只是想跟你分享……”
“不用了!关于她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知书你是在吃醋吗?她只是我的助理而已,而且我和她差了这么多岁,我们不可能的。”
当时顾晏闻的眼神很真诚,其实我相信他,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陷进了新的爱情。
提起宋晓朵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远比起面对我时要来得真心真意得多,像极了情窍初开的样子。
我悄悄看过他给宋晓朵发的信息,很正常,就是普通同事之前的交谈。
可顾晏闻终究还是没抵过自己的内心。
那次我说完之后,顾晏闻再也没有日常给我分享了,以后的日常都分享给了宋晓朵。
顾晏闻还是拿走了离婚协议书,可我们的离婚证还是没有拿。
每次给他打电话,他都借口没空,我不知道他在拖什么,害怕他的前妻离了他,偷偷自杀嘛。
短信是雷打不动的,你记得好好吃药,不要自杀,想我了给我打电话。
别再对我这样了好吗,你这样会给我一种错觉,你还爱我的错觉。
手臂上传来刺痛,是的,离开顾晏闻我又再次控制不住犯病了。
这次,没有人帮我找药了,也没有人替我包扎伤口,更没有人让我清醒过来。
眼泪再次没有预兆地掉落下来。
好痛,顾晏闻,你爱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不继续爱我了。
给了我希望又再次把我一脚踹进了地狱。
躺了很久,我慢慢地起身,找药吞了下去。
手机铃声响起,是顾晏闻。
我不想接,转手挂断了。
用自己的生死去劝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回头,我不愿意做,更不屑做。
情人是什么,老婆?还是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