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经过王婆牵线搭桥后,西门庆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王婆便借机声称出门去买酒,给两人留出“谈情说爱”的时间。
出门前,王婆还十分贴心地将房门拴住,大门也顺手上了一把锁。
王婆走后,潘金莲就拉了把椅子一边坐着。西门庆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又问道:“刚刚忘了问娘子姓什么?”
潘金莲的脸上一片绯红,她低头笑道:“姓武。”
西门庆故意装作没听见,说道:“姓堵?”

潘金莲把头别过去,似是撒娇地说道:“你耳朵又不聋。”
西门庆笑道:“呸,忘了!是姓武。只是我们清河县姓武的少,只有在县前一个卖饮饼的三寸丁姓武,叫做武大郎,是娘子的家人吗?”
潘金莲听了这话,脸都红了,低着头微笑道:“他是我的丈夫。”
西门庆佯装震惊,又唉声叹气道:“实在是委屈啊!”
潘金莲一边笑着,又偷偷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又没有什么冤枉事,为什么要叫屈?”
西门庆说:“我替娘子叫屈呀!”
西门庆嘴里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娘子的,羞得潘金莲一会儿弄裙子,一会儿咬着袖口,还不时又偷偷看他一眼。

西门庆借着酒劲喊热,就脱下了外衣,递给潘金莲道:“麻烦娘子替我搭在干娘的炕上。”
而潘金莲却咬着袖子扭捏着,不接他的衣服,低声笑道:“你自己的手又没有断,怎么一直使唤着人!”
西门庆笑着说:“娘子不给我放,那我就自己去放。”
说罢,西门庆隔着桌子伸手搭到床炕上去,故意在桌上一拂,拂落一只筷子。说来也是凑巧,那只筷子刚好落在潘金莲的裙子下。
西门庆蹲下来,并没有去捡筷子,而是在潘金莲的绣花鞋头上捏了一捏。
潘金莲笑了起来,说道:“你这样调戏我!我可要叫了!”
西门庆便双膝跪下,抱着金莲的大腿说道:“娘子可怜可怜我吧!”

潘金莲推他道:“你这混蛋再缠人,我可要扇你一个大耳刮子!”
西门庆笑道:“娘子打死我了,我也能得个好处。”
二人调笑一番后,西门庆直奔主题,径直将潘金莲抱到了王婆那张床炕上。他迫不及待地脱去了潘金莲的衣裳,随后两人便共枕同欢。
要说起这潘金莲,此前虽说曾与张大户有过勾搭之事,可张大户毕竟年事已高,体力早已大不如前,哪能让潘金莲获得十足的爽快与满足。后来潘金莲嫁与了武大,大家不妨仔细想想,武大不过是个身材矮小的“三寸丁”,又能有多少力量去满足潘金莲的需求呢?

而今日,潘金莲竟遇到了西门庆这号人物。西门庆可是久经风月场的老手,在男女之事上本事高强,手段多样。他懂得如何迎合女子的心思,善于施展各种技巧,让女子沉浸在欢愉之中。潘金莲面对这样一个深谙风情、魅力非凡的男子,又怎能抑制得住内心的欢喜与倾慕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番云雨后,正准备穿上衣服,正好王婆推开房门进来。
这老婆子也是个戏精,她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随即,她又指着潘金莲说道:“好啊,好啊!我请你来做衣裳,可没请你来偷汉子!你家武大郎要是知道了,就连累了我。不如我先去对武大说去。”

潘金莲吓得不行,着急忙慌地去拉住王婆的裙子,红着脸低了头,反复说道:“干娘饶了我吧!”
王婆也立马停脚,扭头说道:“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天开始,瞒着武大,每天来这服侍大官人。让你早来你就早来,让你晚来你就晚来,我就不说出去。但要是有一天不来的话,我就去告诉武大。”
潘金莲转过头去,低声道:“来就是了。”
王婆又说:“西门大官人,你就不用我说了,这十分好事已经完成,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失信,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也要对武大说。”
西门庆说:“干娘放心,我绝不会失信。”
王婆担心他们二人空口无凭,怕惹火上身,便要求他们互赠随身物件,作为定情信物。
西门庆毫不犹豫地从头上拔下一支金头簪,插在潘金莲的云髻上。
潘金莲连忙把簪子从头上拿下来,她害怕武大回家后看见了怀疑。
收了西门庆的金簪,潘金莲却迟迟不拿自己的东西出来,王婆便扯着她的袖子好一顿掏,最后掏出一条杭州白纱的汗巾,递给了西门庆。

随后,三人便又喝了几杯酒,潘金莲便起身,从后门先回家了。
王婆见潘金莲走远了,又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对西门庆道:“官人,老婆子这计怎么样?”
西门庆又举杯敬王婆:“好手段!多亏了干娘!”
王婆喝了一口,又问道:“这小娘子怎么样?”
西门庆眉飞色舞,满脸陶醉地说道:“妙不可言。”
那语气中满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满足,仿佛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已不足以完全表达他内心汹涌澎湃的感受。

王婆撇了撇嘴,斜着眼说道:“哼,她潘金莲从小就被那张大户养在身边,里里外外的什么事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我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亏得老娘我不辞辛劳,费尽心思把你们两个硬生生地撮合在一起做夫妻。我为了你们这事,那可是操碎了心,跑断了腿。西门大官人,你当时答应给我的东西,可千万不要忘了。我王婆虽然爱财,但也是讲信用出了力的。你要是敢食言,可别怪我到时候闹得你不得安宁!”
西门庆笑着,看街上无人,便也趁兴而归了。
第二天,西门庆又来到王婆的茶摊,他从袖中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来,递给王婆。
王婆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两眼放光,她十分欢喜的收了,一连敬了两个礼,说道:“多谢大官人赏赐!”

奉上一杯茶后,王婆又贴着西门庆的耳朵说:“这武大还没出门,等我去她家借个瓢,看看去。”
此时武大和潘金莲正在吃早饭,听闻王婆来借瓢,潘金莲便立马迎了过来,王婆对她挤挤眼睛,又打了个手势,潘金莲便明白,是西门庆来了。
王婆拿了瓢,出了门,潘金莲催促武大赶紧吃饭,武大挑担出去后,就到楼上去重新化了一个妆,换了一套鲜艳的衣服,又吩咐迎儿好好看家,若是她爹爹武大回来了及时来报信。

潘金莲进了王婆的房间,西门庆早就坐房内等着她呢。
王婆端上酒来,摆在房内,便自觉关门离开。西门庆将潘金莲搂在怀中,掀起了她的裙子,看见她的一双小脚穿着老鸦缎子鞋,更喜欢了。
潘金莲一杯一杯的喂西门庆喝酒,说着闲话。两人在房内取乐玩耍,不一会儿,那酒便喝得差不多了。此时,酒精的作用逐渐在体内蔓延开来,两人的眼神也变得愈发迷离,不自觉地春心荡漾起来。
潘金莲自从那天与西门庆有了苟且之事开始,每天都迫不及待地到王婆家里来,只为了能和西门庆厮守在一起。他们二人如胶似漆,恩情深厚得仿佛能将彼此融化。每一次相聚,都充满了浓情蜜意,眼中只有对方,再也容不下其他。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街坊邻舍就都知道了他俩的丑事。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独武大一人被蒙在鼓里,依旧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忙碌,对家中发生的这等不堪之事毫无察觉。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事儿很快就迎来了转折。
这县里有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姓乔,因为在郓州生养的,所以取名叫做郓(yùn)哥。
郓哥家中只有一个年事已高的老爹,为了谋生,这小子就在县里的酒店门口里卖些当季的水果,西门庆经常赏他钱买他的水果。

一天,郓哥提着一篮雪梨满街找西门庆,一条街走了两个回合都没碰到。于是,有人就跟他说:“郓哥你要找他,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地方。”
郓哥说:“叔叔,快告诉我去哪儿能找到他?”
那人说:“我跟你说吧。西门庆勾搭上了卖炊饼的武大的老婆,每天在紫石街王婆茶坊里。我看今天也多半在那。你小孩子家,只怕撞进去不太好。”
郓哥听了,提了篮子就往紫石街走去,直奔王婆茶坊里去。
王婆正坐在小凳儿上搓着麻绳,郓哥把篮子放下,看着王婆说:“干娘!给您请安了。”

王婆惊讶问道:“郓哥,你来这里干什么?”
郓哥说:“要寻大官人,赚三五十钱养活老爹。”
王婆假装糊涂说:“什么大官人?”
郓哥说:“你明明知道是哪个。”
婆子说:“就算是大官人,也有个姓名。”
郓哥说:“干娘不要耍我了。我要和西门大官人说句话!”说完便往里走。
王婆一把揪住他说道:“你这小猴子上哪儿去?别人家里有内外之分,你这个外人不要乱闯。”
郓哥说:“我到房里把他找出来。”
王婆骂道:“臭小子!我屋里哪有什么西门大官人?”
郓哥说:“干娘不能一个人私自赚钱啊,也让我赚点!”
婆子也恼了,骂道:“你这个囚犯的孩子,懂个什么?”
郓哥说:“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天衣无缝吗,只要我说出来,卖炊饼的哥哥不来砸了你这铺子!”
王婆听了他这两句,心中大怒,呵斥道:“小猢狲,也敢来老娘屋里放屁!”
说着,就抓住郓哥,对着他脑门上用力打了几下。

郓哥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毫不示弱地叫道:“你凭什么打我?
婆子骂道:“贼娘养的小猢狲!你再大叫,我就打你几个大耳刮子把你打出去。”
郓哥也回骂道:“老咬虫,随便打人!”
王婆怒目圆睁,凶神恶煞般地将郓哥猛地推搡到了街上去,紧接着又把他那装着雪梨的篮子狠狠丢了出去。那一篮雪梨,在这粗暴的举动下,顿时四分五落,咕噜噜地滚落了一地。
这可怜的郓哥年纪尚小,哪里是那蛮横的王婆的对手,只能一边噙着泪水,一边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他满脸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满街慌乱地拾捡着滚落的雪梨。郓哥气不过,抬起手指着王婆的茶坊,声嘶力竭地骂道:“你这可恶的老咬虫,我叫你不要慌!你等着瞧,我定要让你好看,我非把你的门面给糟蹋了不可,让你再也赚不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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