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伊斯坦布尔》是一部土耳其的电视剧,剧集共有八集,由赛塔尔·坦热厄恩,图林·奥曾,比盖·厄那尔等主演。讲述了在伊斯坦布尔,一群人超越了社会文化的边界,并在恐惧与希望的交织中建立起了亲密的联系。
1, 关于头巾的两种女人
头巾这个传统源自于伊斯坦布尔人民对于宗教的信仰。在土耳其语中,头巾的意思是“遮盖,隐藏”,女人们戴上头巾,就相当于把自己隐藏起来。
戴头巾,是一种包含着约束含义的规则。女人们没有选择,她们保守又弱势,纷纷带上了头巾。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在现代化的冲击下,伊斯坦布尔的人民对于宗教的信仰逐渐从痴迷回归到理性。她们可以自己选择,是否佩戴头巾。
于是,伊斯坦布尔有两种女性:戴头巾的女人和不戴头巾的女人。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一位戴头巾的女人,她叫玛利亚。
她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宗教徒,她毫无保留地信奉着真主,每日都戴着头巾,格外注重自己的行为举止。
就连她的名字,都充斥着宗教的意味。
她的工作是清洁工,为一个名叫希南的人打扫房屋。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从乡村来到市中心,为希南打扫卫生。但不同的是,这次,她在希南的床下,找到了一条女士内裤。
后来的某天,她在工作的时候,看见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穿着希南的大衬衫,漫不经心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一刻,她的世界观开始崩塌。
身为宗教徒的她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居然会在一个男人家中留宿,又会有如此大胆的行为。
当人们一直所信仰的世界观被某种现象所颠覆的时候,人们首先感受到的是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对于自我怀疑的恐惧。
玛利亚也不例外,她害怕得无心工作,甚至无法和真主交谈,最终,她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玛利亚的这位心理医生叫佩里,她是一个不戴头巾的女人。
心理医生佩里
当她面对玛利亚的倾诉时,她不但没有为玛利亚感到难过和悲伤,反而因为玛利亚那份极为强烈的信仰而烦躁不已。
追求现代生活的佩里无法想象在这个不算大的城市里,居然会有像玛利亚这样的女人。
她无法理解那些戴头巾的女人,尽管这是出于她们自己的意愿。她无法同她们进行正常交流,因为她从内心深处感到厌恶。
这种情绪久久困扰着佩里,让她心理医生这个工作无法再继续下去。
身为心理医生,她知道玛利亚病了,但同时,自己也病了。
两个女人的见面,不单单只是个体的接触,究其背后,更深层的是两种不同社会文化的碰撞。
这种碰撞,为任何一方的生活都带来了极大的改变。
2,不同文化的成长环境
玛利亚没有读过多少书,教育经历只到小学。她住在封闭的乡村,村子里最聪明的“智者”为她传道,她天真的以为那就是全世界。
佩里是一个标准的知识分子,甚至赴美留学。她住在最繁华的城市中,每天都穿着一双高跟鞋,行走在高楼大厦之中。
于是,玛利亚信奉真主,佩里追求文明。
当教育水平和过往经历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意识背后的东西便浮出水面。在这些看似荒唐的文化对抗之中,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却成为了这对抗本身。
如果一个人是存在于其中的一种成长环境,那也算是正常的生活轨迹。但是如果一个人同时跨越了两种不同的成长环境呢?
谷碧琳就是这样一个人。
两种文化下成长的谷碧琳
在她的家庭中,她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孩子,她不相信真主。但是,她的家人们却对真主格外崇拜。
她在两种文化中成长,同时感受着两种文化的冲击,这种冲击让她开始感到焦虑。
随着年龄的增加,内心的焦虑逐渐转化成对传统女性的厌恶。她越来越憎恨自己的家人,为此,她和自己的姐姐大吵一架。
家庭的压抑让她开始追求更大的快感,急于寻求安慰的她,最终去到了希南的家中。
有一天早上,谷碧琳从希南的家中醒来,碰见了来打扫卫生的玛利亚。
玛利亚怒目而视,谷碧琳觉得恶心和无趣。
不的文化观念产生不同的成长环境,不同的成长环境又导致不同的世界观。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内心,就不得不去分析这个人的成长环境以及其所处的文化之中。
但这种文化环境不是无法被超越,无法被融合的。
在影片的最后,这群拥有不同文化的女人,竟然建立起了亲密的联系。
3,世界人类烦恼图鉴
玛利亚有四个家人,一个哥哥和一个嫂子,还有两个孩子。
他们共同住在乡下的小破屋里,嫂子患病在床,哥哥创业失败,两个孩子嗷嗷待哺,生活的艰辛扑面而来。
如何生活下去,这是所有底层人民的烦恼。
医者不自医,佩里去看了心理医生,除了她对于传统女性的烦躁情绪之外,更大的原因在于,她无法接受别人的到来。
尽管她学历颇高,事业有成,收入不菲,但是她始终封闭着自我,无法建立任何亲密的关系。
如何获得情感上的满足,这是所有中上层人民的烦恼。
希南不知道自己有几个女朋友,塌徘徊于不同的女人之间,他不爱她们,他只是无法接受孤独。
如何面对孤独,这是所有迷茫中的人们的烦恼。
玛利亚有自己的欲望,但因为文化限制,她无法正视它们,也无法表达它们。谷碧琳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原生家庭的压抑让她痛苦不已。
如何正视欲望,如何同原生家庭和解,这是现代社会心理亚健康人群的烦恼。
在这个电视剧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当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烦恼汇集在一起的时候,就构成了世界人类烦恼图鉴。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些缺少表演性质的烦恼,却是最真实,最深刻的烦恼。它们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或大或小,或鲜明或隐忍。
最后,这些烦恼聚集在一起,提出了全人类最大的问题:“如何好好活着?”
余华在小说《活着》中写道:“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本身。”
是了,我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因为活着。所有的烦恼都是生活的一部分,而所有的生活都是生活的意义,如何好好的活着,答案就是活着。
《相遇伊斯坦布尔》这部电视剧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剧情,也没有冲击力极强的画面。导演用一些精美的镜头来向观众展现不同人不同的生活状态,这种几乎归于质朴的拍摄手法,却在构图艺术的作用下,使镜头具有了强烈的张力,任何一帧,都让人心生感慨。
而除去剧情本身,在这些看似平平无奇的剧集中,所蕴涵的对生活与文化的思考,是这部电视剧最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