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一年,他就斩首了我的父亲,我心死身亡,他却求我回来……

爱吃苞谷的玉米 2023-08-18 17:40:07

成婚一年,我们失去了一个孩子,他亲手斩首了我的父亲。

我时日无多,请求见他,却被他的白月光拦下。

我死后,托我丫鬟带给了他一样东西。

灵堂上,他接过东西,抱着我的尸体状若疯魔,可是他忘了,他与我成婚,只是一个谎言……

1

炎炎夏日,我跪在卫于祁书房门前整整三个时辰了。

明明是三伏天,我却感觉如坠冰窖,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

密密麻麻的疼痛啃食着我,我咬紧牙关,喉咙里在冒烟,声音嘶哑不已:“夫君,我求求你,帮我父亲求求情。”

卫于祁的贴身小厮李严为难地走到我跟前“夫人,爷说了,请你回去。”

我不管。

我跪直了身子,大声喊道:“卫于祁,我求求你见我,你不见,我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终于,一席月牙色常服的卫于祁打开紧闭的房门。

“爷。”李严恭敬地退到一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目紧锁,面色冷淡,万年冰封似的眼神,冰寒冷漠得太煞人。

我卑微地仰起头,汗液从领口流下却浑然不知:“进之,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好吗?”

“徐黛,你不要胡闹,你父亲私通盐商,泄露试题,已是死罪,罪不可恕。”他的声音是隽骨的清冷,好像一把刀直插在我的心上,疼得我血肉模糊。

“不是,不是,”我眼眶蓄泪,“我父亲一生为官清廉,他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的,不会的,他是被冤枉的。”

卫于祁冷笑:“他为官清廉?虚伪罢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是我父亲。”

我死死地抓住了卫于祁的衣摆,胸腔鼓着一股气:“卫于祁,你为什么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冰冷地手指触到我的手:“我一贯如此。”

我泄气地松开手,眼前一黑。

2

我放下尊严,在卫于祁书房前跪了三个时辰,他却不肯帮我。

我要救父亲,于是我去找了戚丽云。

戚丽云是卫于祁和我结婚月余便纳的妾。

我还没归省,她便被一顶轿子抬了进来。

我第一回见她,是她请安的时候,她给我敬茶时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了我的腿上,我腿上整整疼了几天,从此之后便留下了一块梅花大的疤。

我怨卫于祁在我们新婚燕尔之时娶妾,几回他来我房里,我便叫绿云把房门紧锁。

从此,我们便冷战着。

听说卫于祁几乎夜夜宿在戚丽云那儿,一开始我彻夜难眠,指甲在床板上都扣了一个洞。

后来也慢慢释然了。

戚丽云和卫于祁是青梅竹马,而我只是后来插进来的一个人罢了。

我只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绊脚石罢了,兴许我死了,卫于祁立马能把戚丽云扶正了。

我去求戚丽云时,丫鬟说她还在用膳。

我便在院里等着。

两只跪过的膝盖肿得老高,两只腿颤颤发抖,幸亏掩在裙里不明显。

等了半个时辰,她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从走了过来,亲热喊道:“姐姐,让你久等了。”

我心有戚戚,在心里苦笑一声:“戚妹妹,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求卫于祁不行,我只能求她的真爱了,我想在这个府里,也就只有戚丽云的话在卫于祁的心里有些份量了。

戚丽云淡定地捧起了一杯茶:“姐姐可是为了徐大人的事情?”

我揪着衣服,为难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向卫于祁求求情。”

戚丽云抬高声音,笑得暧昧:“姐姐,这我可帮不了你了,我哪劝得动卫大人呢?更何况是卫大人亲手搜查的证据,把徐大人送进了大理寺狱。”

“你说什么?”

我不信卫于祁如此狠心,我不信卫于祁如此对我…….

我几乎坐不住,只感觉心上被重重敲了一击,止不住的疼。而面前的戚丽云嘴巴张张合合,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儿一样。

我捂住胸口,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身边的绿云扶住我:“夫人,你没事吧?”

我大呼一口气,声音颤抖:“我要去找卫于祁!”

绿云在旁边劝我:“夫人,您别冲动。”

戚丽云这个时候像是一个斗胜的公鸡一样讥诮地看着我,她附在我耳边,语气不善:“姐姐,你还不知道吧,阿祁从一开始就是刻意利用你,你以为他为什么和你成婚,是因为你的父亲当年诬陷他父亲卫大人,导致卫大人被斩首,卫夫人自尽,而阿祁他也从此入了乐籍。”

戚丽云的话像是一把粘了毒的尖刀,刀刀直插我的心窝。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流着泪,说不出话来。

她带着护甲的手钳住了我的脸,死死地捏着我的双腮。

绿云想要保护我,被人狠狠反制。

戚丽云语气带着快意:“你以为阿祁他仅仅只是讨厌你吗?他恨你入骨了。”

“恨我入骨!”我失神呢喃,眼前的景物都变了颜色。

3

从戚丽云的院子里回去之后,我仿佛三魂七魄去了个七七八八。

我呆呆地看着床前的烛火,半字不言。

绿云心疼地抹泪,劝我好好休息。

我痴傻一般点头,夜半便呢喃起来,发起高热来。

我只觉得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浑身软绵绵地没劲,胸腔跟坏掉的风箱一样瓮动。

我眼前发黑,从前的回忆走马观花一样出现在脑子里。

我的父亲是朝中文官,母亲早逝,我是父亲唯一的掌上明珠,名唤徐黛。

三年前,我的夫君卫于祁还不是大理寺少卿,只是一个乐师。

我初见卫于祁时,是在一次礼佛时。

我跪在佛前,眼前撞进了一片月牙白的衣角。

他颀秀修长,好似画中人一样,细看时,一双明眸深沉如玉,不似池中物。

这是一面之缘。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次赏花宴中。

我在人群中看到他,方才知他是乐师。

“那人好生俊朗,可惜是乐籍,比京中好多公子哥好看多了,你看见没,黛黛?”

我只敢偷偷瞧上他一眼,便用小扇遮住了脸。

宴中,我同几个好友玩乐,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我不慎落入荷花池中,救我上岸的是他。

我睁眼时,便见他逆着光挡在我身前,身上蒙上了一层光晕,浑身湿透了却不见狼狈。

“姑娘,你可还好?”他声音轻越,如玉石作响。

在生死之间垮了一回,我害怕地说不出话来。

“没事了,姑娘,可是嗓子难受?”他又问,温柔如月。

我摇了摇头,好友涌到身边抱住我,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退到好远的地方。

我以救命之恩求着父亲把卫于祁弄进了我们家。

这之后,我早已打听到了他的名字,还是在再次相见的时候问了他。

他浅笑:“我唤卫于祁,字进之。”

“名字是长辈的期许,你的父亲一定希望你能够有所作为吧。”我不假思索,却见他脸上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淡了下来。

如今想来,我一个仇人的女人提起他父亲为他写取的名字,他估计恨得控制不住表情了。

卫于祁不仅精通音律,学问才识也过常人数倍。

只是可惜他一个谦谦君子入了乐籍,没办法考取功名。

饶是如此,我还是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他。

我于是求着父亲要嫁给卫于祁。

我向来乖巧听话,却在这样的大事之上忤逆了父亲。

父亲他气得他差点打我,叫我跪了一夜的祠堂,还把卫于祁不知道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大病一场,常常夜半惊醒,坐在床上偷偷抹泪。

父亲终究是心疼我,把卫于祁找了回来,帮他脱了乐籍,告诉他要能考取科举前三甲便让他娶我。

卫于祁竟然考中了新科状元,不过几月,步步高升,成为了大理寺少卿。

我便嫁给了卫于祁。

我原以为我们之间新婚燕尔,应是良辰美景,如胶似蜜的。

可是成婚月余,卫于祁纳了一个小妾,叫作戚丽云。

我气得和卫于祁冷战数日,他只是冷冷淡淡,鲜少到我的院子里来。

当时是我求着要嫁给卫于祁的,怕父亲伤心,归省之时,我只字未提。

4

我烧得脑子里冒浆糊,小腹也开始阵阵抽痛起来。

绿云急得直冒眼泪,出去找人求救,回来时哭着说:“爷他还没有归家,奴婢去求戚姨娘,谁知道她丫鬟竟然说戚姨娘不知为什么头痛难忍,要我明早去找她那令牌出府。”

“小姐”,绿云急得叫上了以前的称呼,“戚姨娘这样为难你可是要你的命呀,烧成这样没有大夫可怎么办?”

“绿云,”我疼得缩成一团,额间冷汗涔涔,“我肚子好疼,真的好疼。”

“小姐,您可是来葵水了?”绿云担心道。

我把疼埋进被子里,吃力地说:“我不知道。”

绿云从床上弹起来:“我去求人看看,小姐,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绿云—”我虚弱地喊了一声,已经跑出房门的她又折返回来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捂住小腹,疼得神志恍惚。

下身慢慢变得黏黏糊糊的,我咬着牙,眼前阵阵发黑。

绿云颤抖着,眼眶红红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得耳朵里面传来一阵阵海潮声。

第二日一早,戚丽云找了个大夫来。

我听不见绿云的声音也听不见大夫的声音,心下已有不良的预感。

看见绿云无声地痛哭起来,我卷着被子默默流起泪来。

大夫说我是郁结于心导致胎位不稳,胎儿已经流掉了,而长时间的高热使我的听力受到了损伤。

我成了一个聋子,还失去了一个孩子。

我曾经无比期盼我和卫于祁能够有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却成了一场幻影。

我蜷着身子,抱着肚子默默哭了一整夜。

5

失去听力之后,我觉得我好像和其他人之间蒙上了一层薄雾。

我愈发不与其他人交流,只是待在自己小小的一方院子里。

过了一月,卫于祁结案归家。

他踏入我的小院时,还是一副风尘仆仆的装扮。

那是秋夜,他站在门前,像是一面山峦一般把半开的门挡了个严实。李严立在他身后,手里持着一顶灯笼,暖黄的光晕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神情柔和不少。

甫一见到他,我便立马关门,只是卫于祁动作更快,一脚抵着门,轻松化解了我力气。

他的身影笼罩着我,嘴唇半开半合。

我能读一点唇语,但是我不想与卫于祁交流,只是低着头,看着我的裙琚。

听不见之后,其他的感官好像无限放大一样,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松味,回过神来,卫于祁已经半环抱着我,长臂如同坚硬的囚牢一样。

或许我从前对卫于祁还有所期许,现在,得知真相的我对他只有失落、冷漠和无可奈何的恨意。

我淡漠地斜眼看他,嘴里毫不留情:“滚开。”

他语速极快,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俊白的脸上也染上了些薄红。

他一拳打在门上,木屑簌簌下落,李严惊慌上前。

我冷笑地看着他,累得不想说出一个字。

第二日,卫于祁端着一碗药来到我面前。

我摔了药碗,抓住卫于祁的手,狠狠咬住了他的虎口。

他一动不动,只是用泛着红的眸子看着我,嘴唇蠕动。

我看懂了他的唇形,他喊的是“黛黛”。

成婚一年,我几乎从未听过他叫我“黛黛”,如今他重拾了从前的称呼,可是对于我来说,从前那个被我叫做“进之”的谦谦公子已经永远死去了。

我鼻尖一酸,咬得愈发用力了。

6

深秋,我在院里看残菊,碰上了只身一人的戚丽云。

从前戚丽云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像我炫耀她和卫于祁没有我参与的过去,而今日我见她面色苍白,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锋芒,只是一双眼里面还是泛着怨毒的光。

“徐黛,你以为你赢了吗?”我看懂了她的唇形。

三个人中间,我从来没有以为我是赢家。

从前我羡慕过戚丽云,也怨恨过戚丽云,如今,我对她已经是冷漠的看了。

我好像没有瞧见戚丽云一样,继续在院里转悠。

戚丽云凑到我身前,大笑起来,眼神怨毒:“你还不知道吧,徐贲被判秋后问斩,时间就定在这月中旬的第一天,算算时间,就是后天。”

绿云跟护崽的母鸡一样守在我身前:“戚姨娘,请你自重,这里没人欢迎你。”旋即她柔声安慰我:“小姐,你别听她瞎说,她每天都只想着害你。”

我苦笑着点头 ,装作若无其事。

其实,我知道父亲已被判了大罪,时日无多。而我也已经做好了那一天的准备。

我自小产耳聋之后身子骨就愈发差了,绿云常伴我左右,阖府上下对我的监视也愈发严密,不准我随意出府。

我好像一只枯蝶,被困在网里挣脱不开。

卫于祁近乎日日来瞧我,我只冷淡待他。

近几日他去参加皇宫围猎,走之前他抱着我睡了一夜。

父亲处斩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我早早地起床,递给了绿云一封信,请她之后代交与卫于祁。

我没办法随意出府,只好请绿云和互相假扮,方便我出门。

走前,绿云偷偷拿着帕子抹泪,我拍了拍她的手:“绿云,你放心,我只是去看一眼父亲。”

绿云眼眶红红:“那小姐,你一定要保重身子。”

我拖着沉重的病体来到了闹市。

这里人山人海,一圈又一圈的人围着斩首之处,他们相互议论,指指点点。我听不见,却看得一清二楚。

我吃力地在人群中涌动,远远地,看见满身疮痍的父亲跪坐在地上,脸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罪

”字。

父亲——

清高而又威严的老者哪怕在这样的境地下依旧不失风骨。

我看见处斩时,父亲深深地看了一眼人群。

父亲一生清傲,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是做女儿的不孝。

我望着父亲,他也望着人群,就好像看见了人群中的我一样。

“行刑——”

刽子手的刀高高扬起,一颗头颅滚落下来,一圈一圈,仿佛到了我的面前。

我心神大悸,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血红。

眼眶空空的,仿佛所有的泪已经流尽了。

我一头栽倒在地上,好像一片轻飘飘的枯叶,再也爬不起来了。

人群爆发一阵骚动,有人喊道:“有个姑娘突然倒了,她没有呼吸了。”

7

皇宫围猎时,有刺客入侵,卫于祁冒死替皇帝挡了一剑,重伤昏迷。

整整昏迷了三日,他从昏迷中醒来。

那一剑离心口只差分毫,醒来时他的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唇色发白。

李严立侍在一边,见卫于祁醒来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还有沉重的包袱吗,没有放下。

“李严,你可是有事要报?”卫于祁锐利的眼神射了过来。

李严瞬间冷汗直冒,打气十二分精神道:“爷,无事。”

他在心里叹口气,要是主子知道夫人去世的消息可如何是好,才刚受过重伤,又不是铁打的身子。

“李严,你有事瞒我?”卫于祁何等聪明,见李严的情状便立马猜出了什么,病中依旧威严不减。

李严心中叹息,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爷,是夫人,今早传来消息,夫人她去世了。”

“你说什么?”卫于祁捂着胸口,咳得面色惨败,洁白的纱布渗出血迹。

李严不住地磕头:“爷,您可千万保重身子,不要太过伤心。”

卫于祁从床上爬了起来,朝李严的心口踹了一脚,大喊着:“我不信,我不信。”突然面色潮红,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爷!”下人们齐齐涌来。

8

我死后,一缕残魂附在灵堂之上,看清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绿云扶着我的棺材哭得肝肠寸断,嗓子嘶哑。

我心中酸涩,人死灯灭,我如今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让绿云留在了府里受苦。绿云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她性子纯良而刚烈,我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出来。

卫于祁也来到我的灵堂来看我了。

他踉跄着身子 ,走到了棺材面前。

我的尸体陈列在其中,双手交叠在小腹,整个人收拾得整整齐齐,平静祥和,仿佛睡着了一样。

卫于祁死死地端详着馆中的我,眼睛红红的,蓄着泪。

我有些怅然,我死后他该开心了吧,仇人终于死了,仇人的女儿也终于死了,他大仇锝报,为什么不笑呢?

卫于祁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脸,一寸一寸,从下巴到额头,带着些亲昵的感觉,半饷,他喉头发涩,叫了我一声“黛黛”。

一滴泪从他殷红的眼角滚落,掉在了我的眼窝。

灵魂状态下的我 仿佛若有所感,伸手触了触自己的眼窝,那里好像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击中,如此滚烫。

卫于祁扶着我的头,将我从馆中半抱着,他声音发抖:“你怎么,你怎么就死了呢,黛黛?”他面如死灰,眉头死死地拧成一团。

我苦笑着,如今做出这幅模样又有什么用呢?

是你卫于祁利用我脱离乐籍,

是你卫于祁和我结婚就是为了报复我父亲,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现在又怎么好意思摆出一副后悔的模样?

我苦苦哀求你帮我父亲求情的时候,你充耳不闻,是你编制了一个谎言让我跳进去,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讨苦吃。

我如今已经死了,我的每一滴骨血都被你利用得干干净净了,我再也不受你摆布了。

绿云冲了上来,大胆地跪在卫于祁面前,声音坚定:“爷,小姐已经去世,您如果尊重小姐,就请在灵堂上不要随意亵渎小姐的尸体。”

在这个府里,绿云始终是最关心我的人。

卫于祁的脸像是被打碎的瓷器一样,他面色惨白,手背爆出青筋:“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称呼夫人为小姐,徐黛,是我卫于祁的妻。”

我看见绿云的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神色,我知道她要转交我给她的东西了。

果然,绿云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只是小姐亲自写下的和离书,小姐在临死前交给了我,她说她要和大人你和离。”

灵堂霎时像是死一样的寂静,李严反应快,跑出来打落了和离书,神色惶恐:“你这丫头说什么?还不快住嘴!”

绿云依旧不依不饶:“小姐早就知道爷你利用她的一切,爷你从和小姐成婚以来就只偏袒戚姨娘,害得小姐耳聋又失了孩子,如今小姐死了,你还要她当你卫家的妻吗?”

绿云每下一个字,卫于祁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最后,他竟然全身卸力一般捂着胸口,手心里渗出浓浓的血迹。

他竟然受伤了?我诧异。

李严赶紧扶住卫于祁,被他一把推开。

“爷,您要保住身子呀!”

“你滚开!”

我看着状若疯魔的卫于祁,心里没有一点开心,只有空荡荡的失落。

昔日那个谦谦君子,狼狈地跪在地上,眼里没有一丝光亮,他跪着往前,发疯一样捡起了地上的和离书。

和离书是我亲手写的,彼时的身子骨已经很差了,笔下无力,只有写着“和离”两个字的时候分外用力。

卫于祁用指腹摩挲着我的字迹,眼里滚下了两行清泪。

他颤抖着念着和离书上的内容:“凡为夫妇之因,一边两宽,各自欢喜。”

他心神大悸,接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抓住了绿云:“黛黛她,黛黛她还有什么给我的吗?她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有没有留下什么信?”

绿云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这是小姐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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