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儿媳妇陈玉兰的尖叫声回荡在客厅里，“您答应过的，每个月替我们还6000元房贷！”

我冷冷地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涌起一阵厌恶。三年前，为了她这个儿媳，我花了70万。如今，我的孙子却随她的姓。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冷笑一声。

“凭什么？”我重复着她的话，语气中带着讽刺，“你说得对，我确实答应过。但是现在，情况变了。”

陈玉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儿子赵晟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我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外面阳光明媚，春意盎然，与室内剑拔弩张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这对年轻夫妇。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平静地说，“从今天起，我不再为你们还房贷。既然你们觉得有能力决定孩子跟谁姓，那想必也有能力自己还贷款。”

话音未落，陈玉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我抬手制止。

“别急着反驳，”我继续说道，“让我把话说完。”

就在这时，婴儿的啼哭声从卧室传来，打断了我即将出口的话语。陈玉兰下意识地朝卧室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或许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强势。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有着对未来的忧虑和不安。

然而，当我想到那个不姓赵的孙子，心中的怒火又开始翻腾。我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将彻底改变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陈玉兰快步走进卧室，片刻后抱着婴儿走了出来。那个被我称为“孙子”的小生命正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着，小脸皱成一团。

“爸，”赵晟清了清嗓子，似乎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您先别生气，我们好好谈谈。”

我冷哼一声，“谈？现在谈什么？三年前你们结婚的时候，怎么不好好谈谈？”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赵晟带着陈玉兰第一次来我家时，我还沉浸在儿子终于要成家的喜悦中。那时的陈玉兰乖巧懂事，说话轻声细语，我和她婆婆李芳都很满意这个准儿媳妇。

然而，好景不长。订婚那天，陈玉兰的父母提出了他们的要求：18万彩礼，外加一套新房，首付必须由男方家庭承担。

“爸，妈，”我还记得赵晟那天晚上回来时的忐忑表情，“玉兰家里的条件确实不太好，他们希望我们能多出点力......”

李芳当即就反对了，“这也太过分了！他们家拿不出多少嫁妆，凭什么要我们出这么多？”

我沉默不语，心里盘算着家里的积蓄。最终，看在儿子幸福的份上，我们咬牙答应了陈家的要求。

婚礼如期举行，一切看似圆满。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麻烦就来了。

“爸，妈，”某天晚上，赵晟和陈玉兰一起来到我家，“我们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陈玉兰接过话头，“爸妈，我们每个月要还6000元房贷，压力真的很大。我们想问问，您二老能不能帮我们分担一下？”

我和李芳面面相觑。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我们还是答应了。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矛盾的开始。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小家伙身上。这个两个月大的婴儿，本该延续我们赵家的血脉，却在出生时给了我当头一棒。

“爸，您别生气，”赵晟小心翼翼地说，“孩子随玉兰姓是我们商量后的决定。现在社会变了，孩子跟谁姓并不重要......”

“不重要？”我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我们赵家的香火怎么传承？你外公知道了会怎么想？”

陈玉兰怀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哭声越发响亮。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目光在我和赵晟之间游移。

“爸，”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知道您为我们付出了很多。但是孩子的事，我们夫妻俩真的考虑很久了。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爸妈......”

“够了！”我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的决定我管不着。但是从今天起，这个家里的事也轮不到你们来管了。”

赵晟脸色一变，“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意思很简单。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帮你们还房贷，也不会再管你们的任何事。你们既然有能力决定孩子的姓氏，那想必也有能力处理自己的生活。”

陈玉兰脸色苍白，“爸，您不能这样！我们现在生活真的很困难，没有您的帮助，我们怎么还得起房贷？”

我冷冷地看着她，“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现在知道难了？”

赵晟急了，“爸，您不能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我冷笑一声，“如果真把我当成一家人，你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既然你们觉得我的想法‘迂腐’，那我也没必要再掺和你们的事了。”

陈玉兰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她手忙脚乱地哄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无助。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我也是那样期待着抱孙子的一天。可如今，这个孩子虽然流着我的血，却不再姓赵。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爸，”赵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您再考虑考虑吧。我们真的需要您的帮助。”

我摇了摇头，“不用考虑了。我的决定已经做出来了。从今天起，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不要再指望我和你妈帮忙了。”

陈玉兰急得快哭出来了，“爸，您不能这样！我们现在工资都不高，每个月光还房贷就要一万多，剩下的钱连基本生活都难以保障。您要是不帮忙，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冷冷地看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要房子要彩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赵晟站出来替妻子说话，“爸，您别这样说玉兰。当初的决定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做的。现在出了问题，您不能只怪她一个人。”

我看着儿子，心中既欣慰又失望。欣慰的是他知道维护自己的妻子，失望的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根。

“好，”我缓缓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勉强。从今天起，你们的事就不用再来找我了。房子，孩子，还是你们的工作，都由你们自己处理。我和你妈妈的养老钱，我们自己留着用。”

陈玉兰急了，“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不是不认这个孙子了？”

我冷笑一声，“孙子？他姓陈，又怎么能算是我的孙子？”

赵晟脸色一变，“爸！您怎么能这么说？不管孩子姓什么，他都是您的亲孙子啊！”

我摇了摇头，“我没说不认他。但是既然你们觉得姓氏不重要，那我这个爷爷的身份想必也不重要了。以后你们自己带孩子吧，不用指望我和你妈帮忙。”

陈玉兰怀里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大人们的情绪，哭得更厉害了。她手足无措地拍着孩子的背，眼中满是焦急和无助。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我何尝不想抱抱这个刚出生的小生命？何尝不想看着他慢慢长大，叫我一声“爷爷”？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爸，”赵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您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们是一家人啊......”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可是你们做决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和你妈妈的感受？既然你们觉得可以独立做决定，那就独立到底吧。”

陈玉兰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爸，您别这样......我们知道错了......您原谅我们好不好？”

我看着她哭花的脸，心中却没有丝毫波动。三年来，我们为了这个儿媳付出了太多，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不用道歉了，”我淡淡地说，“你们自己的路，自己走吧。我和你妈不会再插手了。”

赵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我抬手制止了。

“行了，”我说，“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吧。以后怎么生活，怎么还贷款，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不管了。”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书房，留下赵晟和陈玉兰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关上书房的门，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窗外，春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可我的心却如坠冰窟。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们一家人的关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我别无选择。为了儿子和儿媳，我已经付出了太多。现在，是时候为自己和妻子考虑了。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李芳的号码。她正在老家照顾生病的父亲，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老李啊，”我轻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电话那头，李芳似乎察觉到了我语气中的异常，“怎么了？是不是小晟他们又出什么事了？”

我苦笑一声，“回来再说吧。我们得好好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了。”

挂断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烦恼。而我，只不过是其中普通的一个。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当年他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几个抚养长大，从未要求过什么回报。而我，只是想要一个姓赵的孙子，却也成了一种奢望。

时代变了，我知道。可是有些东西，真的可以轻易放弃吗？

我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些思绪。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我和李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至于赵晟和陈玉兰，还有那个不姓赵的孩子，就让他们自己去面对生活的挑战吧。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我再次拿起电话，这次拨通了房产中介的号码。

“您好，”我说，“我想咨询一下，如果我想卖掉现在的房子，买一套小一点的......”

窗外，春日的阳光依旧灿烂。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即便遭遇了再大的失望，我们也要学会重新开始。

这，或许就是为人父母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