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微妙信息,邱处机修行有进,没想到外面突然节外生枝

俊颜聊文史 2024-02-28 11:59:25

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第六十四章 心之传承

前文链接:第四卷第六十三章

邱处机静静地坐在师兄曾经住过的庵堂里。

阳光如金,从窗口斜斜地照进来,照亮了庵堂里小小的一个角落,于是就只有那个角落是光亮的,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亮,窄窄的,细细的。

人坐在暗处,那道光亮就尤其醒目。屋子里的诸多物件都笼罩在暗影之中,它们在这暗影之中沉默着,一如邱处机此时的静默、沉思。

仿佛有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线缓缓地在身上游走。斑驳的树影,一会儿在地上刻下窄小的一角,一会儿又是圆圆的一片,它们在路面上慢慢向后退去,很快就不见了痕迹。

远山苍茫,看起来距离终点仍是路程遥遥,但是脚下仍然在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着,听着脚下发出的细微的沙沙声,心里凝聚着来自悠远、永不枯竭的力量。

“师兄现在一定还在路上。”邱处机想道, “此时一定是走在这样的光影之中。”这样一想,师兄的容颜如在眼前,生动而温暖。他想,自己从来没有走过从龙门山去往终南山的这条路,对路途的远近、沿途的风景、人物都一无所知。不过此刻,师兄走过去的地方,应该就像阳光洒过一般吧?

沿途之上,可有百姓闻道而来,聆听仙音?

若人一心慕道,得以聆听高师讲道之时,是否就如同阳光照射进了心田?

就像师兄最终放下一切追随师父出家时心无挂碍的样子。

就像当初自己见到师父时心中豁然开朗的样子。

邱处机又想起于士焕看自己时的眼神,有着这样眼神的人,自己的心里一定也是极为不安乐的吧。

又有什么能够把他从这份不安乐之中引领出来?

照在角落里的那束金光越来越小,越来越细,最后终于消失在窗外,只留下庵堂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

明与暗。

阴与阳。

是与非。

善与恶。

逐渐被黑暗笼罩的庵堂之内,邱处机微闭双目,这些词语就仿佛刚才阳光中漫漫飞舞过的灰尘颗粒,一个个仍然在眼前清晰可见,触手可及,而头脑之中的光明却越来越清晰,就好像太阳的光辉并不曾消失,仍然在眼前永恒存在一样。

“世间善恶原本如影随形,无恶不能彰显善,无善亦不能制衡恶。”沉思中仿佛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似乎是师父的声音,又似乎是师兄,两个人的声音好像已经很难分辨开来,而更重要的是,此时这两个声音都像身边的空气一般,随着一呼一吸,慢慢进入到他的身体、心灵、思维,最终成为他身体、精神流淌的一部分。

慢慢地,他也有些分不太清楚这样的声音,究竟是师父或者师兄在教导自己,或者就是自己此刻的所思所想。

“是非,善恶,就像白天与黑夜一样对比鲜明却又不可分割,而从黑夜向白天的过渡,却最能够带给人以希望!”这个声音继续说着。

“不错,我们要做那推动黑夜向白天转动的力量!就如同生育天地、常养万物的自然之道一样!”静默到此时,邱处机终于极为清晰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东方缓慢地升上来,月光如银,泻落了窗前一地。

邱处机端坐在窗前,整个人如同一座稳固的雕像一般巍然不动,他的气息却是飘动的,正悄悄地弥漫在这庵堂之中,渐渐地与地上的月光融合为一体,地上的月光就陡地轻轻一跳,好像突然增加了热度一样。

月亮仍然无拘无束地向西方天空游走,夜逐渐深了,而随着夜色渐深的,是缓慢地增长着的力量。

晨曦映亮窗子的时候,邱处机神情一缓,从静坐之中醒过神来。

外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儿人声,弟子们看起来还没有起床。

邱处机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自从在磻溪修习整夜不寐之后,他每晚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于打坐,来到龙门山之后,这一习惯仍然继续保持,不过有时候事多,难免就要减少打坐时间,而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事务处理上。

经过磻溪六年的苦练,他每天只打坐上一两个时辰就能够保持全天精神抖擞,心神俱佳,而不再有丝毫困倦、疲累之感。所以在龙门山,就算白天忙于炼药,忙于跟师兄安排会中事务,不仅时间上仍然显得宽裕,自身也没有丝毫疲累之感。想来自然受益于修养得法,一两个时辰的静息已经足以让身体得到极好的调养。

更令邱处机喜悦的是,最近静坐之时感受到的气息鼓荡又与磻溪之时大不相同。如果可以将磻溪的气息比作悠悠白云、潺潺溪水的话,这里的气息则可以用乌云滚滚来比拟,又好似那奔流不息的江水一般,奔腾着、怒吼着以一种无法阻挡的力量向前。

龙门山地势原本险恶,这气息也和地势相匹配,险恶的地势难免会让人感到惊悚,而这奔腾的气息强烈、巨大,像邱处机这样对信息敏感之人,当他感受到那强烈而不竭的气息时,他就明白,在此地只要静修得法,自然不愁会有得道大成之日。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渐渐的,整个窗户都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

远远地听到有人走动,可以听到宜迟正张罗着众多师兄弟打扫庭院、准备早饭。吕道安外出时,常常将会中事务交与宜迟打理。相比吕道安的沉着稳健,宜迟在分派师兄弟们干活时未免显得力不从心,大概还是不大熟悉的缘故。

这时,大概是嫌宜迟说话有些啰嗦,有个人不耐烦地反驳道: “宜迟师兄,吕师兄安排这些事的时候,可不像你这般琐碎!”正是于士焕的声音。

“士焕,你也是咱重阳会的老人儿了,怎么反倒像新人一样?”宜迟昨天就对于士焕有些不满,此时听于士焕先找自己的不是,不由说道: “凡事总要在细微处做好,难道师父在的时候不是这样教导的?洒扫庭院是怎样做的,难道不是要先洒水吗,先洒了水打扫的时候才好不起灰尘,如果打扫起来弄得满院子灰尘四扬,那岂不是把这里弄得更脏了?”

“洒不洒水的,那是多大的事呀?看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吕师兄只不过就离开几天让你临时管事,你就这般张狂,若是有一天让你掌管了这重阳会啊,说不定你都要闹翻天了!”于士焕将嘴一撇说道,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神气的样子,吕师兄在时怎么不见你如此?你定然是巴不得吕师兄每天都不在家吧,这样你才好对大家指手划脚?”于士焕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扬头四顾,好像在等着师兄弟呼应他一样。

“你,你说什么?”宜迟原本是极随和的人,他做掌厨已经有几年了,平时对待师兄弟们也都是以诚相待,所以他对自己的人品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再加上他平时说话慢条斯理,不急不慌,在师兄弟之中相当有人缘,真不曾有人用这样的话来抢白他,此时听于士焕这么一说,他不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说谁小人得志了?我现在为了这些事几乎操碎了心,生怕吕师兄不在弄出什么差错来,不知道我自己又有什么好神气的?”

“宜迟师兄,斋堂里这几个木桶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我用来洗米行不行啊?”冯玉恒在斋堂里听到院子里的争吵,连忙跑出来: “宜迟师兄,你快去看看吧,弄这些物件我可是真不行!万一把你的哪件宝贝给弄坏了,那可麻烦了!”

“今天我就不和你计较!”宜迟回头说道,他刚才一怒之下只觉得心头火起,一时不能控制自己,被玉恒这样一叫,他才意识到未免有些失了分寸。

看冯玉恒的样子,宜迟就知道他是特意来打圆场的,他当然也不愿意在师兄弟面前和于士焕争吵,此刻乐得顺坡下驴,跟着冯玉恒回了斋堂。

“哼,什么东西!”于士焕看两个人走远了,不由恨恨地说道: “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就这么点小破事说个不停,偏偏就会对我们耍横,见了那个邱师叔,还不是恨不得使劲儿巴结?另一个简直就是饭桶加草包,溜溜儿地这会儿跑出来拍马屁,拍得这叫一个溜,倒把自己的深仇大恨忘个干净!哎呀,我呸!”

于士焕一边低声嘟囔,一边猛劲地挥舞着手中的扫把。这下可好,原本就不大的院子立刻尘土飞扬,旁边的几个师兄弟见此情景也只敢怒不敢言,一个个赶紧跑得远远的,只剩下于士焕在院子中央张牙舞爪。

“士焕。”于士焕正舞得起劲,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他扭头一看,正是邱处机缓缓走了过来。

于士焕昨天虽然仗着一时血气之勇和邱处机对决,不过此时见了邱处机却也不得不行礼问好: “师,师叔早。”

“早。”邱处机微微点头,仰头四顾片刻,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这是要立地飞仙吗?”

“哧!”饶是于士焕如何冷面,此时也被邱处机这句话逗得笑了出来,而后脸臊得像块红布一样: “师叔,我哪有那么快就能成仙的!”

“成仙自然不行,不过烟雾这么大,飞仙倒还有可能。”邱处机故意又仰起头来望着天空,慢悠悠地说道。

“师叔,我刚才实在是气不过,所以赌气才这样弄的。”于士焕看周围的确烟尘弥漫,不由心中觉得不安: “平时我不是这样的。”

“你不妨看看,都是谁在和你一起吃土?”邱处机问道。

于士焕向四周看了看,原本停下手里活看着邱于二人的弟子们赶紧又低下头去,装作忙碌的样子。

“他们都跑那么远干嘛?”于士焕问道, “只把我自己丢在这里算什么?”

“别人都怕你嘛!”邱处机说道, “你看你多威风啊!”

“我,我,”于士焕自然也知道这不是好话,伸手挠了挠头说道, “我实在不是有意的。”

邱处机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轻轻摇摇头, “士焕,你现在这么做不是有意的,那昨天你和我对决,可是有意的吗?”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

0 阅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