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我妈就打电话来："老家椿树冒红尖儿了，再不来摘可都老成柴火棍啦！"我撂下手机就往老家赶，连口红都没顾上抹。开车拉着周末放假的闺女，一溜烟的冲回了老家，这是老妈专门要求的，要带上孩子！

院里老椿树果然顶着满头"红卷毛"，只是前两天天那场妖风刮得够呛，嫩芽跟挨了耳刮子似的蔫巴巴耷拉着。我踮脚揪住根枝条，冰碴子顺着袖口直往胳肢窝钻："这都冻抽抽了还能吃吗？""死丫头不识货！"我妈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指甲盖"咔"地掐断芽根："霜打过的才够味，跟腌酸菜一个理儿！"

拿来家里早已修好的专用钩子，踩着家里的墙头才勉强够到树顶的嫩芽。 我在上面负责把嫩芽用钩子往下钩，老妈负责在下面捡到袋子里并把老叶子摘出去，忙里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终于把树上的嫩芽摘的差不多没了，摘了满满一大袋子，老妈说趁着周末孩子也在家，让孩子也尝尝鲜！

土灶烧得灶王爷都脸红，猪油在铁锅里转着圈化开。黄澄澄的蛋液裹着碎香椿往锅里一泼，"滋啦"声惊得院里的芦花鸡直扑棱翅膀。我妈铲起块焦边蛋饼塞给我："趁烫！凉了可泛腥气！"烫得左手倒右手，咬开酥壳那瞬，苦味儿早跑没影了，满嘴都是香椿特有的香，香椿炒笨鸡蛋美味出锅啦！

还有一个菜是香椿拌豆腐，我妈掀开搪瓷盆时，我差点笑出声：“这不就是青白无常嘛！”焯过水的香椿芽褪成翡翠色，混着嫩豆腐直晃眼。她抄起粗陶碗哐哐捣碎，盐粒子混着香油往上一淋，白玉碎瞬间染上星星点点的春痕。我叼着筷子偷尝，凉丝丝的豆腐裹着香椿芽打滚，又一次打开了你的味蕾！

闺女吃着姥姥给做的美味大餐也是赞不绝口，给姥姥夸得满脸的幸福微笑，我妈又往玻璃罐里码香椿："等端午拌凉面，保准香得你找不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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