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云南曲靖的日光山影,令徐霞客精神焕发。这天,徐霞客吃到木瓜梨,见到绝妙佳品的岩石。可惜,前方有盗贼,他在风声鹤唳中行走……
(公元1638)九月初七早晨,云雾弥漫,徐霞客和顾仆出发不久,就遇到哨兵索要路条公文。他们返回住处,解开行李,找出批条给哨兵看了才通过。
阳光明媚,蓝天如洗,群峰暴露无遗。他们数次爬过陡峰,数次走过平地。碧峰层层叠叠,从南绕着转向西,和西南边巨峰连接。往西则是乱峰迂回、互相掩映。众多山沟盘旋交错,远处没有高山,近处已有众多天然屏障。
山梁陡峰下,石坡斜斜地悬挂。石坡上长着茂盛的古树。树荫下石头的苔痕,映衬着五彩的光芒、流动的云霞,令人精神振奋。
他们路过孤耸的山冈,路过险要地段,都有哨兵索要路条公文,他们没理会就过去了。
岭头有几间低矮狭窄的茅草屋,耕牛等牲畜和人杂居屋中。男人都外出了。妇女粗鲁、不懂汉话,不肯借炊具。他们只得往西走,在树荫下吃了干粮,接着赶路。
山坞中,细流纵贯,两旁有田陇。细流上小桥横跨。有老人提着筐梨在桥边卖。他们一枚铜钱买了三个梨,大小如同小盆,味道甜脆、质地松软,核很小,品种极佳。不知是否是当地产的木瓜梨?
木瓜梨,形似木瓜,又称白梨、丝瓜梨等,其营养价值非常高。
龙塘河上,大石桥右边,瓦房重重叠叠,背靠西山。他们越过冈头,盘坐在石头上稍作休息。忽然有人从西边岭上奔跑过来,嚷嚷道:“赶快返回山下住宿。前边岭上正有强盗抢人,不要再过去了。”不久他的女人赶到,也说着同样的话。
山岭东西两面居住的人很多,又值下午,徐霞客不信:“既然有盗贼抢劫,你们怎么能过得来?”
那人说道:“盗贼正在剥行人衣服,我夫妇因此得以绕道过来了。”
这人想骗他们返回去住宿吧?再说,真有强盗,既然抢了人,盗贼一定没有等在那里的道理,不如急行离开此地。徐霞客呼喊顾仆立刻出发。
云移动的影子、风吹动的树枝,无一不令他们恐惧不安。他们东顾西看,慌不择路。
他们下到片片岩石的包围之中,泥土塌落,峡谷深陷,崩石纵横交错,岩石裸露其中,如裂开的花瓣连接不断。深陷处泥土松动,不能落脚。他们辗转寻路。片片岩石色彩各异,是山上罕见的绝妙佳品,可惜风声鹤唳、触目惊心,令他们无心观赏,一直走到桥头,他们觉得能够脱离险境了,这才靠在石缝中休息,作了一回青石莲瓣中人。
明亮的月光洒在地上时,他们在石堡村客舍投宿。
徐霞客问客店主人:“山上有抢人的强盗,真的吗?”
主人说:“就是我的邻居被抢。他们今天下午在山上砍柴,几个盗贼从山后跳出来,将三个人的衣服剥掉,还砍掉一个人的头。就是在你们过来的前一阵。”
徐霞客暗自惭愧用私心去揣测、猜疑劝阻他们前行之人。
这座山岭东部属越州管辖。西部属石堡村,是曲靖卫守军的范围,两家互相推诿,盗贼于是得以乘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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