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闺蜜去医院做体检,却意外撞见老公和婆婆扶着女秘书从妇产科出来。
这个时间点,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心里莫名来由的慌,打电话给老公,电话被秒挂断,紧接着便是一条微信信息。
【在开会,有什么事晚点说。】
转眼我就刷到他的女秘书更新了一条朋友圈:【以后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晚上回到家后,我当面询问婆婆:“妈,我白天在医院好像看到你和阿司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面前的人沉默了许久后才有些心虚的开口:
“对…我最近有些感冒,所以让儿子带我去看看。”
1.
婆婆下意识的隐瞒了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给自己留足了体面,不再继续追问。
回到房间后,心里却堵的厉害。
什么感冒需要去妇科检查?
一想到被搀扶着的女秘书,那个蛰伏在心里的念头渐渐清晰,浮出水面,让我不寒而栗。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更不愿去相信,我和顾裴司的十年会落到这种地步。
想起当初,我在学校是知名的高冷女神,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可即使是这样,身边也还是有一大堆追我的人。
但那些人都被我以学习为由,一一拒绝。
为此有不少人因为我的冷漠,恼羞成怒后不惜在背后诋毁我:
“真不知道江昔念一天到晚那个样子装给谁看?装什么清高?”
“我看她就是背地里被人玩烂了,所以才不敢接受我们,就是怕暴露自己。”
我知道,人一旦陷入自证的漩涡,就很难全身而退,所以我只能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默默承受一切。
是顾裴司红了眼,将那些人打了一顿:
“造女孩子的黄谣真的很掉价,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肮脏,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再听到下一次,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们进去蹲几年。”
他为了让诸如此类的谣言彻底从论坛上消失,更是亲自找到那些造谣的人,让他们当面澄清。
只为了还我一个清白。
我并非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对于顾裴司做的这些事情终究是感性冲破了理性。
所以在毕业后他跟我告白时,我毫不犹豫答应了他。
顾裴司更是抱着我激动的痛哭:“念念,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永远在我心里排在第一位。”
至此过去了十年,没想到曾经的那些誓言却成了一场笑话。
当天晚上,顾裴司没有回家,只给我发了一则消息:
【公司临时有些事要处理,还没有忙完,可能要晚点回来,要是太晚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配图是他办公室的照片。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点开了女秘书范诗涵的朋友圈,除了北郊的一个定位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这也让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因为从北郊到顾裴司的公司至少都需要三个多小时。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毕竟婆婆也是个女人,若真有点什么事,顾裴司带上女秘书一起确实要方便一点。
也是,顾裴司那么爱我,又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呢?
一想到他这么晚了还在公司工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我莫名其妙的误会,愧疚就不断的涌上我的心头。
我穿好衣服下楼买了顾裴司最爱的夜宵,准备去公司犒劳一下他。
到公司楼下后,他办公室的灯果然亮着,这让我更加心疼。
电梯门打开,我正打算敲响办公室的门,可下一秒,办公室里就传来范诗涵娇嗔的责怪声:
“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还非要我在朋友圈搞个北郊的定位,真麻烦,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2.
我敲门的手直接僵在了原地。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晚,又或许是顾裴司对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防备。
他们甚至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有关严实。
透过那条细微的门缝,我看到范诗涵跨坐在顾裴司的腿上,上半身紧紧的贴着他。
她身上还穿着一条性感的吊带裙。
那条裙子我曾在顾裴司手机的购物车里看到过。
我以为是送给我的纪念日礼物,还暗示过他好几次,责怪他忘记了我的尺码。
现在想来却觉得可笑。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买给我的。
顾裴司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护住范诗涵的腰,生怕她会受到什么伤害,语气带着一起宠溺:
“做戏总得做全套,我妈正给我打电话,还说她问了医院的事情,不得小心一点吗?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受气。”
范诗涵有些委屈的撇撇嘴,靠在男人的肩头: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跟在你的身边啊?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吧!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人说是私生子,多难听啊!”
我的心头略起一阵巨浪,却又在转瞬即逝间醒悟过来。
白天的猜想果然没错。
可亲耳听到范诗涵承认这一切,我的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信任崩塌,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里投入了一颗石头,石子会沉默消失,但荡起的圈圈涟漪,却真实存在。
下一秒,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是婆婆的安慰声:
“涵涵乖,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老太婆这辈子就认你这一个儿媳妇儿,你放心好了,迟早会让我儿子把你娶回家,她在这个家待不了多久。”
一滴泪珠毫无征兆的落下来,我再也支撑不住,紧闭双眼,跪倒在地。
我捂着胸口,想尽力缓解对自己带来的痛苦。
如果说,顾裴司变心了,只能说他不爱了,他腻了,我也尚且能接受。
可婆婆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呢?
她的命都是我换来的,对于救命恩人,她又有什么理由说这样伤害我的话?
想起当初婆婆肾衰竭,命悬一线时,我刚好和她匹配成功。
那时候为了救她一命,我放弃了已经5个月大的孩子,去做换肾手术。
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从我体内拿出时,我崩溃的几近晕厥,却也不敢继续萧条下去,马不停蹄的恢复身体,只为能够尽快做手术。
也正是因为这个手术,我彻底伤了身体,再也不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
可我这样做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们母子联合起来对我的欺骗和背叛。
巨大的冲击让我瘫坐在地,目光涣散的盯着那间办公室,颤抖的张开嘴,声嘶力竭,疯了般的去吼去喊,却最终恍恍惚惚的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
顾裴司有些不悦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妈,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他叹了一口气后才继续开口:“再说了,你也不应该那样说念念,她还救了你的命…”
谁知电话那头婆婆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那又怎样?你别忘了,她这辈子可都怀不了孕了,我们家世代单传,你难道忍心顾家的香火断在你的手里?你让我百年之后怎么有脸面去见你爸?”
“反正我不管这些,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凭什么占着这个位置?涵涵那么爱你,你们俩才是绝配,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把这些事情都办妥,好让我宝贝孙子进门。”
电话被猛的挂断,顾裴司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一边。
范诗涵有眼力见的搂住他的脖子,轻声安慰:
“好了,别生了,都是我的不好,我不该这样逼你…一切慢慢来就好,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只要你开心就好…”
顾裴司显然是被这两句话给哄好了,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人,又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亲她的嘴角:
“就你嘴甜会哄我…”
沉默了片刻后他又开口:“确实是比她有趣些…她太沉闷了,沉闷的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我知道,顾裴司嘴里的那个她,是我。
3.
自从亲自流掉那个孩子,医生告诉我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后,我一直都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表面上我对所有人都面带微笑,不再提关于那个孩子的事任何事情,可每当夜里我还是忍不住落泪。
忍不住去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久而久之他自然也会腻。
会对我失去仅有的耐心。
就像现在这样,当着另外一个新欢的面,说我沉闷无趣。
实际上只是不爱罢了。
我没有勇气再继续看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后打开了手机录像,将这一切都录了下来,便转身离开。
我在楼下吹着冷风,思绪一点点的变得清晰。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给顾裴司不停的打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他喘着粗气的声音:
“喂,念念,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清晰的一阵闷哼声,我自然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胃里一阵翻涌,我扶着一旁的大树止不住的干呕,电话那头慌乱了片刻立马制造出其他动静:
“念念,公司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把电话挂了?”
我回过神来紧咬着唇瓣,强壮镇定:
“阿司,我肚子突然好痛,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你能过来陪我吗?我一个人害怕…”
又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顾裴司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更加慌乱,还隐约带着一丝不悦:
“这么突然?疼的很厉害吗?你怎么不让妈陪你一起?”
“太晚了,没打扰她,我快到医院了,你赶紧过来吧。”
说完我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顾裴司这么多年了还没跟我提离婚,完全是因为对我的愧疚。
无论是那个孩子还是对他妈的救命之恩,都足以拿捏他。
所以我敢笃定,顾裴司一定会来。
我没有去医院,而是打车直接回到家中。
或许是因为顾裴司说了什么,到家后婆婆也并不在家。
我坐在卧室的房间里,打开手机上办公室的监控软件,死死的盯着里面的画面。
想当初,我因为身体不适,辞退工作后,便帮顾裴司找了一个秘书,接替我的工作。
他一看是女秘书,立马就否决了,还义正言辞的跟我说:
“别人家老婆都是防这防那的,你怎么还故意往我身边塞人呢?念念,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不想让任何人来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算我不会有这种想法,也不想让你没有任何安全感。”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发自内心的感动,好好跟他解释:
“诗涵的专业素养是这一批招聘人里面最强的,有她在你身边帮忙,你的工作量会轻松很多,再说了,我相信你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为了向我证明,顾裴司更是主动提议在办公室安装监控,以便我能随时观察他。
以前因为我对他有足够的信任,所以从来没有打开过这个软件。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顾裴司大概都忘了办公室里还有这样一个东西。
我看着范诗涵一脸委屈的抱着顾裴司不撒手:
“人家可是大晚上牺牲了休息的时间过来陪你,你就这样丢下我,真没良心。”
顾裴司抱着她又亲又哄,语气是我这几年从来没听到过的温柔:
“乖,我知道你最懂事了,这不是情况突然吗?她的身体是因为我妈才落到这个地步,我不能放任她不管,我就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想要的那个包我已经给你买了,估计过两天就到了,听话。”
顾裴司说完又把脑袋放在范诗涵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脸宠溺:
“宝宝要乖,不要闹你妈妈,爸爸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好好保护妈妈,我走了。”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顾裴司从来没有为我们的孩子做过什么,甚至当初我提出做手术时,他什么也没反驳,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孩子以后也会有的,可我只有这一个妈妈。”
一直以来积攒在内心的不堪,终于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了出来。
我把顾裴司送给我的东西全部扔在了地上。
半个小时后,我看着被自己砸的满目疮夷的房间,一股股寒意侵袭上来。
我想,我怕是要疯了。
我靠着墙角缓缓蹲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紧了自己,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顾裴司,我会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