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诉玖月晞《小南风》涉嫌侵犯我作品《越过时间拥抱你》著作权的一审尚未结束,诉讼结果尚未出来,由《小南风》改编的电视剧却于2024年4月27日播放。2024年4月28日,我委托代理律师,就由玖月晞原作《小南风》改编电视剧《微暗之火》的版权问题,向播放平台优酷和央视特此函告。
此前报道
我是作者祖占,几天以前接到律师的通知,我诉玖月晞《小南风》侵犯我的《越过时间拥抱你》著作权一案已经正式立案了。距离我初次收到读者艾特与私信告知《越过时间拥抱你》疑被《小南风》抄袭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
在此,向广大读者和网友简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2014年底,我完成了小说《越过时间拥抱你》,并于2015初开始在晋江文学网连载。小说连载完结后的2015年6月份,我和网站签约了,同一时间实体书编辑也联系上我,我们当即敲定了出版。
同年10月份,《越过时间拥抱你》的实体书出版。
2016年2月份,我的微博“祖占占”陆续收到了艾特与私信,陌生网友告知,玖月晞于2016年2月在晋江文学网开始连载的《小南风》与我作品《越过时间拥抱你》存在一些雷同。
简单翻阅过《小南风》的连载部分,我陆续发现了一个接一个的“巧合”,心情与状态一落千丈。
至3月份,各平台参与讨论此事的网友渐多,事情开始发酵,在晋江论坛里出现了一个帖子“【挂墙头】融梗天后玖月晞各作品融梗证据(调色盘)”,帖子里记录着晋江论坛网友的讨论,我仔细翻看了网友对两篇文相似之处的列举、观感,以及跟帖中陆续有人指出的细节等,帖里除了玖月晞《小南风》与我作品《越过时间拥抱你》的相似对比,还有她往年一些作品,与其他作者作品的相似情节对比。
3月24日,帖子被转发至微博,引起了一定范围的转发与讨论。
3月27日至29日,有热心读者将《小南风》与《越过时间拥抱你》的相似情节整理完毕,并投诉至当时晋江的“抄袭检举中心”(现已改名“原创违规中心”)。
3月29日,晋江修改了网站的抄袭处理制度,并在晋江论坛发布。对站方突然修改规则的时间,修改后的内容,网友们再次发出争议与质疑,这在晋江论坛与微博平台留下了至今可见的痕迹。
至4月18日,晋江方对3月29日投诉的《小南风》与《越过》调色盘做出判定,处理结果为 “作品《小南风》不构成借鉴过度或者抄袭,驳回投诉”。
目睹这判定结果,我试着联系站方询问该如何维权,对方作品是否已进行签约售出,站方说不方便透露,如果我个人有意向维权,站方会依程序配合取证。 孤立无援下,我试着搜寻可供参考的诉讼案例,并尝试亲自做调色盘。在2016年,能搜寻到的同类型案例不多,也可能是搜寻方式不对,当时我找不到专业比对材料可参考,同时也对“思想表达二分法”充满了不确定的疑惑。虽然基于作者对自己作品的敏感度,我能发现更多分布散乱的情节,但最终做完的调色盘,也不过比热心读者所做的投诉调色盘多出三四处细节。
如果说整理对比材料的困难使我对维权感到疑虑,那么个人的创作收入,却令我对维权望而却步。
《越过》于2015年初在晋江网连载,至5月份连载完毕,一直是免费阅读状态。直到8月份加入晋江VIP,至今(2022年)所得的电子收益不过五千多元。即便有实体书的版税,它的全部收入加起来也不足以聘请专业人士、进行一次著作权维权。
当时分处两地的家人感受到了我的精力不济、状态糟糕,再僵持下去只会更糟。出于对我的爱护,他们纷纷劝阻我着手此事后续。我想起家人曾为网站突然修改抄袭规则而叹息:如果班里有一个学习成绩好的,一个成绩不好的,关键时刻你保哪个呢?
我已于2015年与晋江签约,合同规定每年要有一定字数的作品完成。但我开始为之担虑,这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将来是否会再次降临。在我当年的手写日记里,记录着那份始终萦绕不去的、对网站方抄袭规则更改的疑问,与那份保护不了自己作品的屈辱感,是如何慢慢将我击垮,从此变得封闭而消积。
2017年初,我不再登录微博账户,也不再发文到晋江网站。就此远离了与网文有关的事宜,同时也没有了创作收入。
2017年8月,《小南风》实体书出版。
2019年,已忘记是哪段时间,留在我心中十分重要的两笔:一、有热心读者将玖月晞与东野圭吾的作品做出相似情节比对,并翻成日语发送至东野方,此事引起了各社交平台不小的关注;二、有陌生网友发出疑问:如果真的存在抄袭为什么没见过有人起诉?
目睹这两点,我的心中不无感伤遗憾。2016年的事留存了一些糟糕的情绪问题,我总认为过去的事不堪回首,十分屈辱,而自己在维权路上是一个逃兵。 事情第一个转折,发生在2020年的最后一天。我关注到庄羽老师有意向成立反剽窃基金,很快地,反剽窃基金于2021年初成立。
也是从那时起,试图寻求基金方帮助的想法开始萌芽。
最初我的设想是请专业人士帮忙鉴定,当年《小南风》与《越过时间拥抱你》的调色盘是否具备维权的可能性,却也犹豫如今事隔多年,究竟该从何说起,而过往已平复的伤痛,是否会因此而复发。犹豫之下,这一拖又是几个月。如若不是后来年中时出现的事件,此事有可能已经搁下,不了了之。
2021年7月10日,微博出现“玖月晞告读者”事件。通过当事人纵爱置顶的长微博,我了解到她的个人遭遇,心中不能平静,纵使我是一个逃兵,也再无可能坐得住。
与此同时,反剽窃基金对事件的转发彻底坚定了我的信心,我立即决定登录微博尝试联系反剽窃基金。
2021年7月12日凌晨,我将事件大致整理完毕,发送至反剽窃基金方。
7月19日,我得到了反剽窃基金官微的回复,自此与基金方取得了联系。 此后一直到11月底,与基金方老师有过多次沟通。
2021年12月初,通过反剽窃基金的推进帮助,我初次接触到律师团队,感受到专业力量。 几天后,因寻求一份证明,我联系到了过去的出版编辑。距我任性地断开与网文有关的人与事,此时已隔了五年,看到编辑从未变过的头像,忽然情绪彻底崩落,家人直接拉起我,带我去远处河边散步。 当天的天气很好,回想这五年的时间,我弄不清它是如何呼啸而过。
对五年前陌生的热心读者们,隔着时空道一声感谢。对五年后的当下,当我寻求帮助时,反剽窃基金的阅读比对志愿者们所给予的无私帮助,还有基金所提供的资金与律师的援助,一双双接力般的援手,无尽感谢。
以上,是我对事情发生后这五年的回顾。作者们的性格不同,各自创作收入也不同,相同的是维权之路都不易,需要付出大量时间金钱精力,以及很可能存在的精神身体双重煎熬。如果有一天我的维权主张得到法律的支持,我会将赔偿金额全部捐赠给反剽窃基金,希望更多跟我有同样遭遇的作者能够受益。 如果有维权者性格如我般消积逃避,那当下的记录如果能带来一点参考,也是好的。 选择以法律程序维权,也是我在五年前最孤立无望时仍保有的初心,相信法律会给予公正合理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