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曲
我听到他离开的消息时,我本不想活的。
可偏偏让我得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在张家门口跪了许久,才回到了那吃人的地方。
熟悉的家,熟悉的继兄,你们都得为他的死付出代价。
1
张家办订婚宴的日子,我一个张家小姐,却只能当一个女仆。
白菲菲看见我的时候,故意出声,对着自家的宠物狗破口大骂。
「真是个贱种,给你吃给你喝还不满意,如今还要缠着主人。给个好脸你就像狗皮样扒不下来,到底是贱到分上了。」
我冷冷地听着一切,没有回嘴,明眼人都知道,白菲菲的话是说给我听的。
她一直把我视为眼中钉,一度怀疑我跟张湾有暧昧,而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勾引的。
之前也许不是,可三个月前,我回到张家那会,便是了。
一张小脸美艳得不可方物,在我眼里却像是夜叉般恶毒。
她从我手里夺过酒瓶,一只手扯着我的衣领就灌了进去,另一只手撕拉着我的裙摆,玩笑似的开口:「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妹妹,要不要给你换件衣服。」
礼仪旗袍本就贴身,一瓶红酒让我曲线毕露,我只能捂住胸口,等待她「开恩」。
旁边穿来众人的哄笑,白菲菲捏住我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刺破我的脸颊:「怎么?妹妹生气了吗?」
我没有回嘴,算着时间,张湾差不多要下来了。
2
我仰着头,眼里满是讨好,将她碰到我衣服的礼服摆好,小心翼翼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倒的,白小姐人好,不仅帮我扶住还给帮我处理衣服,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
她习惯了我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嗤笑一声:「还是那副贱样子,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敢……」
但这话并没再说下去,因为张湾的声音从不远处穿来:「菲菲?」
我心口一跳,跪坐在地上没有说话。
白菲菲拎着裙角快步走过去,声音娇俏的不成样子:「阿湾,你怎么现在才来呀,人家等你好久了。」
美人撒娇,眉目间满是风情,谁看都忍不住想揽进怀里亲热一番。
也正因如此,张湾才认为总有不轨之人想要强迫他的宝贝菲菲,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了好人。
「合同出了些问题,需要我去处理。我还要赚钱,让菲菲做最幸福的女人,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我的宝贝了。」
「讨厌!我猜你也不敢找别的女人。」
她一脸娇憨,眼睛却向我这边瞟来。
张湾顿时眉开眼笑,揽着她走向前,可看向她的裙摆时却忽然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众人幸灾乐祸,而她却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是妹妹不小心把红酒撒了,我扶她的时候不小心粘上了啦。」
「你啊,她又不是小孩,摔倒了自己站起来不就可以吗,还需要你个当嫂子的去扶?」
张湾看向我,眼里情绪不明:「还不滚回去,弄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3
可我清楚地看见,他在看见我的一瞬间,眼底乍然迸发的惊艳。
这就够了。
我穿着湿透的旗袍,麻木的走向后门。
一件披风披到我身上,我抬头,是江家小姐。
看清她脸上复杂的神情,我并未理会,直直地走出去,那里有人等我。
身边窃窃私语我听不清,也不在乎。
只是初冬寒风刺骨,一身单薄的旗袍让我耳朵里传来阵阵刺痛。
泳池边,白菲菲的好友们站在那里,我避让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一双脚从我腰上狠狠踹了一脚,我坠入冰冷的池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间,我看见万裴快速向我跑来。
「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贪凉,你就是不听。快走,我做好饭了,妙妙还在等我们呢。」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生怕他在眼前消失。
「姜宝,最近是不是没有乖乖吃饭,你看看,妙妙都要比你胖了。」
「姜宝,今天在医院里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和你小时候好像啊,奶声奶气的叫我叔叔,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这样吗?」
「姜宝,医院派我去,最后一次,如果他们再这样,我就辞职。我会在船上好好研究新菜谱,争取把我们姜宝养的胖胖的。」
当时我虽然生气,可还心里还是开心的。
可惜,我吃不上了。
4
他同事告诉我,万裴喝醉了酒,在围栏上吹风时不小心坠海。
留给我的,是一本记了满满药膳的食谱。
可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不信。
一个酒精过敏的人,怎么会喝醉呢。
我将妙妙送养给别人,带着那本食谱登上那艘船,想用死亡再次和他相见。
可无意间,一个大妈递给我万裴的手机。
里面有一段录音,是万裴和白菲菲。
「万医生,你天天对着张宁姜那张脸下得去口吗?不如和我……」
「白小姐,我的妻子很好我也我很爱她,还请你自重。如果你再来找我的麻烦的话,我不介意将这段录音交给您的未婚夫,所以,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当晚,万裴醉酒坠海身亡。
一个月后,我在张家老太太的门前跪了三个小时,被她接回张家。
5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在张湾的公寓了。
这里离他公司倒是很近,只是他常住的还是白菲菲那里。
照顾我起居的阿姨很关心我,见我对着窗口发呆安慰道:「小姐,你别怪我多嘴。这小情侣呢,吵了架就要说开。说开了,什么都好了。张先生那副关心你的样子不想作假,你们小年轻啊,还是太别扭。」
「他关心我?」
我眼神空洞,丝毫没注意身后的人换成了张湾。
「关心我会把我送给别人吗?」
「好好调养,下周去张氏报道……总归是张家没选好人。」
我垂眸不去看他:「知道了……哥哥。」
6
人性本贱,张湾更是贱到骨头缝里了。
我一个舞蹈生,去他公司能做些什么呢?!
不过是跟在他身后,逗白菲菲一笑罢了。
张湾并不聪明,可架不住张家家大业大,承受得了他的愚蠢。
和江家合作的项目,听说负责人卷款逃跑了。
再找到时,已经是一具尸体。
张湾忙的焦头烂额,也顾不上白菲菲。
这倒方便了我。
清晨的粥,应酬后的解酒汤。
我一如竟往的沉默,像个会照顾人的影子,等待着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