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生日当天，我送完最后一单乘客刚想收工。
乘客却打赏了一千小费让我跑腿去买情趣内衣。
我顶着暴雨送到酒店，却听到门内传来妻子娇羞的声音：「你真坏，每次都让我吃避孕药。」
我闪身躲进安全通道，颤抖着拨通妻子电话。
刚接通，便传出妻子的急喘声：「老公抱歉，今晚加班，答应你的烛光晚餐只能先取消了。」
电话被她迅速挂断。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扔掉她朝思暮想的钻石项链，转身离开。
1.
倚在车前，我安静地接受着暴雨洗礼，早已分不清脸上流下的是泪还是雨。
可我却固执地望着酒店三楼的落地窗，怎样都移不开眼。
尽管隔着朦胧的雨幕，可我依旧能清晰地看到一双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疯狂律动着。
妻子的手机已然关机。
可我就是不死心的认定，那抹娇媚的身影不是她。
我静静等在雨里，直到华灯初上，直到夜深。
爱她的那颗心正在一点点产生裂缝，直到妻子夏梦清挽着她的白月光娇笑着从旋转门走出。
我整个心随着最后的那点希冀一起彻底破碎了。
李明杰护着夏梦清上了保时捷。
车都已经开远了只能看见尾灯，我才缓过神来。
我机械地上车，深踩了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保时捷在我家楼下停下，夏梦清却迟迟没有下车。
我把车熄火，安静的注视着他们。
保时捷突然疯狂摇动起来，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觉握紧。
我努力深呼吸，才忍住冲过去揍人的冲动。
两人又缠绵了许久，夏梦清才依依不舍地下车离开。
望着她红如春水的脸色，我竟出奇的平静。
跟在她身后上楼，我却犹豫着迟迟不敢推开那扇门。
电话就在这一刻响起。
我接通便听到夏梦清愤怒的抱怨声：「谢文宾你死哪去了，竟没给我准备惊喜！马上都十二点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过生日？」
从前的我如果听到她不高兴的声音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耐心哄着。
可如今她的小情绪只会让我感到烦躁。
「开门。」我平静开口。
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里她倒吸气的声音，随后门便被慢慢推开。
夏梦清露出半个脑袋，在看到我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又被冷脸代替：「你去干嘛了，回来不进门站在门口干什么？」
她目光紧紧盯着我的脸。
我知道她想侧面探听什么，但我还不想和她撕破脸皮。
我没说话，大步走向她。
摔上门后，掐住她的腰把她抱坐到玄关柜上。
强忍着生理性的不适，覆上她的红唇疯狂啃噬，单手挑开她的风衣，手顺着她的小腹向下探了过去。
「嗯……别……」夏梦清握住我的手腕，慌乱地去挡。
「别什么？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想要我吗？」我一下下啄着她的红唇，手上不停撩拨。
夏梦清红了眼眶，扬手给了我一巴掌，猛地推开我拉开和我的距离。
「我不是故意的，你身上臭死了。」
我失神地盯着她，不住自嘲。
敞开的风衣里还是我送去的那件情趣内衣，她白净肌肤上的成片红痕昭示着刚刚的她有多快乐。
她的白月光可以随意留下痕迹，而我作为她的男人却没有动手动脚的权利。
她看到我的眼神后慌乱地拢起风衣，有些别扭地解释：「我去的那家按摩店新换了女技师，手法有些生硬。」
我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她说谎时眼睛便会提溜乱转。
事情都已经明显到这种程度了，我还是寄希望于她对我还有三分真，好让我有继续在她身边犯贱的理由。
只是可惜啊。
梦真的该醒了。
夏梦清很快压下那抹慌乱，冷着腔调质问我：「我的生日礼物呢？钻石项链呢？答应我的事你竟然食言！」
我还没开口，她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夏梦清在看到来电显示时，紧皱在一起的五官瞬间舒展。
她抱着手机欢快地跑去书房落了锁。
我失笑出声，其实她根本用不着此地无银。
我很清楚能让她露出这么真挚笑脸的人是谁。
只不过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干涉她了。
我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回主卧吧，我会搬去侧卧。」
我关上厕所的门，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的昏天黑地。
2.
躺在浴缸里，晕沉的感觉瞬间袭来。
恍惚中，我好像回到了和夏梦清的大学时期。
那时候的她是全校公认的校花，所有男生梦寐以求的白月光。
但夏梦清对富二代李明杰情有独钟，后来李明杰爱上社会小妹踹了夏梦清。
那时的夏梦清正处于感情伤感的空档期。
而我那时正和首富父亲，因为大学专业问题冷战中。
那倔老头想让我接手家族企业，逼着我学工商管理，而我偏偏喜欢摄影，强硬着对父亲说靠摄影也能闯出一条路。
父亲一气之下停了我的信用卡，而我也是一心扎进书籍的海洋中。
夏梦清就这样看上了不向她谄媚的我。
女追男隔层纱，我很快便沦陷在她的石榴裙下。
明明是她先招惹的我，可我却爱得比她多。
我荒废了学业每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父亲知道这事后大发雷霆。
他怪罪夏梦清耽误了我，给了我两个选项，恢复我继承人身份同时同意我学习摄影；和夏梦清双宿双飞，他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尽管和亿万家产相比，我还是毫不犹豫地选了夏梦清。
在夏梦清眼里，我就是个听话没本事的穷光蛋。
毕业后，她仗着身材长相很快便入职公司当了高级秘书。
而我为了满足她的购物欲，选择了豪华专车司机。
除了八小时睡眠，我全天都在疯狂拉活。
更是为了能给夏梦清，买那条她梦寐以求的钻石项链，借了小额贷。
直到李明杰回心转意，再次对夏梦清勾勾小手指，她就主动宽衣解带地爬山了李明杰的温柔乡。
向来爱炫耀的她，更是浓妆艳抹了起来，穿上了黑丝袜，换上了快包不臀的超短裙，坐着李明杰的豪车频繁在朋友圈炫耀。
只不过她屏蔽了我，可我想知道自有途径。
我早就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可我还是转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劝她，不要这样打扮，我会吃醋。
她却立刻甩脸子给我看：「你没本事让我过上好日子，我还不能靠自己的双手去满足自己的欲望啦，谢文宾你就算是我的老公，那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我那时虽然介意，但还是宽慰自己不要去在意。
夏梦清在我最穷的时候都没离开我，现在生活好了她肯定更不会离开我，她对我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如果不是为了让她过上事事如意的生活，我现在还会沉迷在自己对自己的谎言中。
踏出浴缸，我围上浴巾直奔书房。
书房门打开着，我转身又去了主卧。
按动门把手，门没开，却传来了夏梦清不耐烦的声音：「谢文宾你还想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你睡次卧的吗！」
我嗤笑一声，顺手拿过柜子上的香烟。
坐在昏暗无光的客厅里，一根接着一根。
尽管离夏梦清那么远，我还是能隐约听到她快乐的娇笑声。
窗外的暴雨还在不停歇的下，我起身打开阳台的窗户。
狂风暴雨吹起纱幔，丝丝凉意打在我脸上中和掉了我脸上的泪水。
这一刻，我决定彻底放手。
3.
次日凌晨，夏梦清出门时我还没睡。
她经过我时，犹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我勾起唇角，倒掉餐桌上的煎蛋牛奶。
我也是犯贱，长久的习惯一时间还改不掉。
夏梦清肠胃娇嫩，吃饭十分讲究。
每天吃的煎蛋必须是乡下溜达鸡下的，她说这样营养才丰富。
煎蛋必须不嫩不老，蛋白必须是完整的，蛋黄必须是糖心的，她说这样才口感最好。
我为了让她能吃上可口的煎蛋，苦练了几个月之久。
因为这事我没少遭她笑话：「一个煎蛋都做不好，还需要练几个月，谢文宾你真是失败。」
每次我都是笑笑，然后便把完美的煎蛋喂到她嘴边。
可她不知道，我之前钱多到花不完，在外下馆子，在家里饭来张口，哪里沾过阳春水？
就连牛奶，也必须是国外的牛现挤的，空运回来煮熟晾凉才能上桌，她才会喝上半杯。
我为了她费尽心思，可又换来了什么？
拖着沉重的脑袋出门，我又要为她欠下的债去努力。
房子买了，写着她的名字，确是我在还房贷。
爱已经没了，信用不能没。
我开车租赁来的奥迪上路，还没成功接到一单，却因躲避路上疾驰的保时捷撞向了绿化带，安全气囊都被弹了起来。
「谁啊，没看见车牌号码吗？怎么不睁眼还往上撞！」李明杰踹开车门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
夏梦清穿着高跟鞋紧跟在他身后。
看到是我后，夏梦清攥紧了李明杰的手臂。
「喂，死了吗？」李明杰拉开驾驶位的门，伸出脚踹了我两下。
夏梦清跟在他身后惊恐地看着我。
「梦清救我……」我头晕目眩，动弹不得，只好求助夏梦清。
「你认识？」李明杰搂着夏梦清的细腰问道。
「不认识。」夏梦清别过头去不看我。
李明杰仔细打量了我几眼，又围着我的车转了一圈，嗤笑的出声：「专车司机啊，还是博文公司租的车。真是晦气，大早上的就遇穷逼。」
「明杰，你怎么知道？」夏梦清崇拜的看着他。
「我爸是博文公司高管，博文公司的车车牌号都是排着的，这一看就是。」李明杰骚包的甩了甩头发。
「行了，不用管，别耽误了咱俩约会。」李明杰勾着夏梦清的腰走回保时捷。
「给，补偿款，自己打救护车吧。」李明杰顺着车窗朝我洒了一沓钱。
夏梦清犹豫地看了我两眼，最终还是跟着上了车。
我肋骨疼的厉害，鲜血顺着额头簌簌流的飞快，却够不着脚底的手机，只能绝望等着好心路人搭把手。
保时捷刚开走，一辆拼色迈巴赫便停在了我面前。
后车窗降了下来，我爸坐在车内打量了我两下，随后才慢悠悠开口：「呦，谢公子历难呢？」
4.
我爸把我送到医院后，一检查肋骨断了两根。
医生拿着单子递给他：「先生，病人手术需要签字。」
我爸抬头瞄了一眼，随后下巴示意：「不熟。」
医生看向我，我翻了翻白眼接过单子。
「我自己签。」
医生没放手，为难到：「小谢，得家属签。」
我爸没搭茬，低头看合同。
我也没开口求他直接给夏梦清打电话。
刚接通，她那边嘈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我正在忙。」
我攥紧手机，忽略她没喘匀的气息，直奔主题：「夏梦清，来医院一趟，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嗯……谢文宾你不是想坑明杰吧！不是给你扔钱了吗，就脑袋流个血你至于吗？要签字你自己想办法。」她应该快憋不住了，飞速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直接关机了。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放手的准备，还是没忍住被她伤到。
是了，我就是个讹人的穷光蛋，和博文公司高管的富二代公子哥比不了。
既然捂不热她的心，那我就不捂了。
有钱还得装穷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朝着我爸的方向扭头，斟酌两句开了口：「爸，我认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