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和我选择兽人。
前世,她抢先选了样貌家世皆为上乘的鹰人。
把最微贱的蛇人丢给我。
成婚三载,鹰人的外室和私生子跪在嫡姐面前,让她丢尽颜面。
我却拿捏了整个蛇人族,又得夫君喜爱,被旁人艳羡。
转眼,我们都回到了选兽人那天。
嫡姐掩住声线中的激动,率先抱住了蛇尾。
只是不知,蛇人生性本淫,她能承受住吗。
……
1
当嫡姐紧拥住蛇尾,满脸激动和爱慕时,就连大夫人都愣住了。
无论是谁都知道,蛇人族因冷血冷情是公认最卑贱的存在,而鹰人族天性孤傲,此生只娶一妻,忠贞不渝。
更遑论,如今站在这里的鹰人是未来首领,眉眼锐利,身材魁梧,是众女子的爱慕对象。
可嫡姐依旧扯着蛇尾不愿放手。
大夫人面色讪讪,这蛇人本是她蓄意拿来羞辱我的,却不曾想被自己的女儿看上。
只能劝道:“你可想好了?”
“母亲,此生我非他不嫁。”
嫡姐言辞凿凿,连带着那蛇人都侧目注视着她,冰凉的蛇信子在嫡姐的脸上轻舔。
这是蛇人动情的表现。
嫡姐脸色羞红,越加坚定了嫁给他的决心。
大夫人皱眉,只能答应。
而鹰人沈州见此,便向我微微躬身作礼,声线平淡:“那二姑娘,明日我便来为你下聘。”
前世嫡姐抢先选择了沈州,嫁到了地位身份权势皆有的沈家,成了当家主母。
在旁人眼中,他虽性子冷漠,可相貌容色乃至家世皆上乘,是最好的选择。
他表面上和嫡姐恩爱了三年,内里却待嫡姐极为冷淡。
后来沈州养的外室带着十岁大的私生子扣响了沈家大门。
嫡姐丢尽颜面,哭着跑回了娘家。
沈州却因数年培养的好名声,以酒后失事的借口将母子两人带回,甚至为了鹰人不纳妾的传统休弃了嫡姐。
大夫人带着嫡姐上门讨说法。
那外室高高在上:“如今我是沈家夫人,儿子又觉醒了天赋,岂是你一个生不出蛋的女人能比拟的?”
“假以时日,我还会是首领夫人,甚至是首领的母亲!”
两人被当众赶了出来。
从那后,嫡姐便疯了,日日痴傻在坐在院中。
有人路过,她面带狠意地抱住来人的大腿。
“我才是首领夫人!我才是!”
她的疯病越来越重,再也没人和她靠近。
而我的蛇人夫君虽家族微贱,待我却极好。
不止散退家中侍妾,还不近女色,潜心修炼,带着蛇人族壮大。
人人都道我选了个合称心意的夫君,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即便是向来瞧不起我的大夫人都得给我三分薄面,赔笑着央我归家。
嫡姐却突然清醒过来,尾随着丫鬟到了前厅,调换了我的茶水。
她目光中燃烧着恨意,叫嚷着让我陪她一道下地狱。
如今,她又先选了夫君。
只是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蛇人的“专情”了。
沈家的聘礼送来得很快,乌泱泱堆了半院子,让我的嫁妆单好看了不少。
而嫡姐却不在意破落的蛇人族那可怜的聘礼,撒娇让大夫人给她添了不少妆。
丫鬟说,嫡姐和蛇人感情甚笃,两人暗中私密会多次。
某次从小巷子出来时衣不蔽体,面带潮红,被不少行人看见了。
当日嫡姐还来我面前炫耀。
“我与未来夫君感情好,与你有何干系?再说,这是他爱我的表现。”
“若是你敢在大夫人面前嚼舌根,我一定饶不了你。”
她恶狠狠瞪我一眼,扭着腰肢离开。
我并未在意嫡姐的话,只是静看着她的背影。
此时的她再没了往日的天真娇柔,反而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风尘气。
想来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2
出嫁那日,两台红轿从府中出门。
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沈州穿着喜袍,坐在高头大马上,眉眼深邃,意气风发。
我自然知晓为何,沈家这代只有他一子,只有娶妻生子后才能接任首领,可他的外室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籍,他只能出此下策。
若是正妻无子便想法子将外室接进府,若是有子就方便得多。
他左右不亏。
我放下手中的红色团扇,终于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父亲——”
那男孩扑到马前,对着沈州叫嚷出声,话音刚落便被身后的娇媚美人死死捂住嘴。
“诸位莫怪,我这孩子太过思念父亲,一时心急才认错了人。”
沈州连忙拽紧缰绳,松了口气,故作不悦:“今日是本君娶夫人的日子,怎么也不看好自家孩子,若是冲撞了花轿,十个脑袋都不够你们掉的。”
“来人,把他们带走!”
那女子被训斥,脸色惨白,不甘地咬唇。
“实是抱歉,我这就离开。”
我自然不会让这事被轻拿轻放,柔声开口道:“夫君何必如此不近人情,我看这母子的确不是存心的,今日还是你我大婚之日,不如做些好事。”
“若是不嫌弃,正巧我身边缺个婆子,便跟着进府吧。”
这女子从头至尾想着的便是做这沈家夫人,如今沈州娶妻,正是焦灼不安的时候,才会被我派去的下人几言挑拨便到了这。
若是有了进府和沈州亲近的机会,定然会死死拽住。
女子只犹豫了半瞬,便回避了沈州暗含警告的眼神。
“那便多谢夫人了。”
轿子继续上路,那女子牵着男孩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路边响起杂乱的议论声。
“这沈家夫人还真是善心,被冲撞了还给这孤苦母子一份差事。”
“是啊,和沈家一样,都是好人。”
拜堂后,我坐在镜前,开始收拾妆发。
莲叶屏退众人,脸上带着愤恨。
“夫人,方才主君竟悄悄派小厮将那母子安放在偏院了。”
我“哦”了声,丝毫不意外。
“夫人!”莲叶咬牙,恨不得替我去收拾那外室。
“这沈家不是有不许纳妾的规矩吗?主君居然还做这种龌龊事,正巧如今还未洞房,不如将事情揭发,回娘家算了。”
“急什么?”
我看着镜中红唇墨发的人。
“我既然来了,便不会让一个外室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更何况,我没有嫡姐那般有娘家撑腰,能替我和沈家闹翻。
今日嫁入沈家,便注定了我只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若是回去,必定被唾骂驱逐。
我要的从始至终都是沈家,即便沈州是根烂黄瓜又如何?
只要有子嗣,无论男女,便再也无人能撼动我的地位。
门外响起叩门声。
我勾唇一笑,对着莲叶轻声道:“我的权势来了。”
沈州喝得有些多,迈起步子都有些东倒西歪,可模样却依旧俊俏,穿着身红衣,更衬得他容色出众,风逸俊朗。
莲叶作势要扶起他,却被他甩开,嘟囔着。
“我只要自己的夫人。”
我掩下眼底的嘲讽,让莲叶退下。
这沈州平日装禁欲君子装惯了,连醉酒时也不忘人设。
我轻扶起他的臂弯,温柔小意地安抚他。
“夫君,你喝多了,我去让后厨端些解酒汤来?”
后厨恰好靠近偏院,算着时辰估计在为那母子两准备膳食,沈州身体明显僵硬几分。
下一刻他猛地拽住我的手,将头埋在我的肩膀处。
“不要。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莫走。”
他深舒一口气,将我打横抱起。
我则顺势勾住他的脖颈。
前世嫡姐嫁到沈府时,新婚当夜沈州便以醉酒的名义没同房。
后来归宁时,嫡姐还因此和沈州吵了起来,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一直拖到了三月后。
嫡姐实在受不住流言,主动回了侯府,做小伏低了好段时间,才换得沈州的几分怜悯。
既然此事迟早要做,但不如少受些罪。
这样想着,我微眯起眼,连带着身体都不自觉放松。
沈州嗓音微沉,也不免动了情,动作都温柔了些。
此夜,被翻红浪,直至后半夜才堪堪消停。
我累倒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还是沈州帮我擦拭洗漱的。
3
第二日敬茶时,便晚了些时辰。
幸好老夫人脾性和善,只责怪了沈州几句。
沈州靠在椅背上,满脸餍足,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还顺着老夫人的话帮我说情。
“怪我,没顾及夫人的身子,又让人别叫醒她,母亲莫怪。”
我满脸通红。
老夫人笑了几声,接过我递上的茶水。
“你这孩子,老身最开始瞧着便喜欢,本还以为是你那嫡姐嫁进来,幸好旁人有眼不识珠,让沈家捡了便宜。”
她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管家钥匙和账本,慈爱看我。
“如今你是当家夫人,这些东西也该交给你了,但也不用着急害怕,有不会的大可来问我。”
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真切地向老夫人道谢。
老夫人把管家钥匙给我,日后在这沈府在没人敢置喙我的地位,羞辱我的庶女出身。
更何况,鹰人族势大,是旁的兽族无法比拟的。
前世我在蛇人族时,连家中的几个妯娌都能欺压嘲讽我,还是我用了不少手段才平息的。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老夫人见我情绪翻涌,微叹了口气,将手上的镯子摘给我。
“这孩子,以前吃了不少苦。”她看向沈州,面带严厉:“日后你可对她好些,否则我饶不了你。”
沈州一怔,看着我微红的眼眶,不自觉地点了头。
从老夫人那处回去的路上。
我抱着账本,落后沈州半步,正思索着什么时候去看铺子。
他忽然开口:“昨日那对母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没想到夫君对他们那般上心,果真如同传言般是大好人。”我压下眼底的嘲讽,上前挽着他的臂弯,仰头一笑。
他下意识回避着我的视线。
“不过是可怜他们妇孺两人孤苦罢了,不如将他们放在外院做些杂活?”
外院丫鬟仆役众多,无人会注意这身份特殊的母子,沈州再用些手段,大可常常暗中私会。
我叹了口气,“这女子长相艳丽,还带着个孩子,在外院怕是不知道被怎么欺凌呢,夫君还是不够心细。”
“不如,就送到院子后照看花草?”
沈州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良久后温柔看我。
“这也好,恰好书房外还有一处小厢房,便让他们在那里安顿下吧。”
“夫君真是思虑周全。”
我面上扬起笑,指尖却快要掐破了掌心。
安置在书房,不止能方便给那孩子教些修炼秘籍,他还能找些机会和那女子云雨一番。
沈州未察觉我的心思,惯常冷淡的脸上现出柔和的神色。
“夫人,待过几年,你我的孩子出世,我一定将他教养成最聪慧的。”
我羞涩靠在他的怀里。
路过的丫鬟婆子经过,都悄悄看上一眼, 暗中传言主君夫人感情甚笃。
自然也包括那外室,当夜便急了,悄声去寻沈州,却吃了个闭门羹。
而连着三夜,沈州像是食髓知味了般,宿在我的屋子。
倒幸好他是个知分寸的,顾忌着我的身体,也没太过火。
4
归宁那日,嫡姐堪堪正午才到,进屋子时容光焕发,面色红润,浑身上下的香粉味。
大夫人诧异地拉着她看了好半晌。
嫡姐捂嘴偷笑,“母亲何必这般小心,夫君心疼我,给我吃了不少名贵补药。”她挺挺丰盈了不少的胸,看向我:“阿妹,你的夫婿性子冷淡,待你不好也算是人之常情,你莫要计较。”
我不语,只垂着眼眸打量她良久。
她看似春风满面,可脚步虚浮,下意识地扶着腰,实则是虚不受补之相。
这蛇人还真是贪心。
见我不搭理她,她下意识起了火气,作势便要像以往一样拽住我。
可此时沈州进来了,眉眼带笑,语气温和地同我说话。
“夫人,方才我去了你以往住的屋子。”
嫡姐的手停在空中,看向与前世全然不同的沈州惊呼出声。
“怎么可能?”
大夫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毕竟以往她们只是将我当成下人看待的,住的地方也只是个破落的厢房,连碗都是缺口的。
大夫人尴尬笑笑,打断他的话。
“正巧都到齐了,不如便用午膳吧。”
她看向我,眼神几乎算得上央求。
曾几何时,在我的姨娘受了风寒要寻大夫吃药时,我也是这样去求她的。
那日风雪下得很大,我跪在院中,肩上积满了雪,而嫡姐和大夫人在燃着炭火的屋中,笑闹声传到我的耳朵里。
直到我几乎挺不住快要晕过去时,大夫人终于出来了,面带鄙夷地道:“来人去寻大夫,莫要死在我的院中,晦气。”
大夫来了后,暂时吊住了姨娘的命。
我拉着她的手,哭得几近昏厥。
姨娘的声音虚浮,我却永远记住了她的话。
“好好活下去,在何等逆境也莫要放弃。”
只可惜,我并未重生到她还活着的时候。
我拍拍衣角上的灰站起身,到底卖了大夫人的面子。
“夫君,我们去用膳吧。”
用膳时,嫡姐和那蛇人却一直在你侬我侬,还不时挑衅地看我几眼。
大夫人都看出了不对劲,担忧地劝她。
嫡姐却大声反驳。
“我的夫君疼爱我,这有什么不对?难道要像守活寡一样吗!”
吃完后,她便拉着蛇人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而我和沈州也待不下去了,很快也回了沈府。
刚进正厅便看到那外室女子正半蹲在老夫人身旁,轻柔地为她捏着肩。
老夫人舒服地眉心舒展开,笑着拉过她的手。
“柔儿,你这手法当真是娴熟,日后便常来为我捏肩吧。”
我默不作声地上前。
“竟没想到这姑娘能得您的青眼,这还是我和夫君成婚那日带进府中的,身世也算是可怜,孤儿寡母的,平常我便多照顾了几分。”
老夫人见我来了,松开柔儿的手,笑道:“你心地善良,我是知道的,能娶到你也算是我们沈家的福气。”
那柔儿退到一旁,咬着唇神色晦暗。
而我和老夫人两人顺其自然谈论起近日府中的诸项事宜,提及重要处老夫人随意挥手让她退下。
我亲眼看到那女子的眼神中满是妒恨。